顾深:“脚还疼吗?”
简绎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娇气,早就不疼了。”
顾深没说话,是了,简绎哪有那么娇气,觉得简绎娇气还需要人护着的,一直都是顾深自己罢了。
顾深还记得,简绎第一次来这里时,被龙虾夹了手,也是宁愿自己红着眼睛想办法,也不愿意向他撒娇求救的,还有很多事情,大的小的,简绎作为一个Omega,能有那样的表现,已经算是独立又坚强了,怎么他原来总是爱嫌简绎麻烦呢?
可是,嫌弃简绎麻烦,又拼命去自找麻烦的,不也正是他自己吗?
也是在离开简绎这些年里,顾深才明白过来,哪里是简绎多管闲事,爱惹麻烦,多管闲事的明明是顾深自己,是他的眼睛没办法不去在意简绎的一举一动,是他每一次遇到跟简绎有关的事情就会失控。
根本不是简绎需要他,是他需要简绎,是顾深不能没有简绎。
顾深许久没有说话,简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摸他的下巴:“你怎么不说话了?”
回答他的,是顾深突如其来的吻,毫无预兆的,又是该来的,炽热而又缠绵的吻。
顾深有些心猿意马,边吻边含糊道:“你现在都不会发热了……”
简绎低低地笑了声:“是我信息素控制得好,发热期都用抑制剂过去了,所以不会被察觉。”
顾深突然一下抽离开来:“以后都别用了,我在的时候,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抑制剂。”
“可是,你总不会每次都恰好在。”
“我一定在。”顾深执拗道,“不会有恰好不恰好的时候,因为我每一天都会待在你身边的,你哪一天发热都没关系。”
简绎有些动情地搂紧了顾深的脖子:“顾深……其实……”
犹豫了一下,简绎还是将话继续说了出来:“其实我知道,是你给我留了那支抑制环……”
顾深愣了一下:“顾不凡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感觉出来的。”
简绎想了想,继续道:“因为我怀顾此的时候,很不好受,顾不凡才给了我那支抑制环,他什么也没说,但我戴上之后很舒服,此此在肚子里也变得很安静。”
“所以后来我就找医生问了一下,医生告诉我那支抑制环是注入过其他信息素的,然后我就知道了,顾深,因为只有你的信息素会让我和孩子安定下来。”
顾深又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简绎说这些话时,语气并不沉重,甚至还带了些庆幸的意味,但他的每一句话,都令顾深觉得心痛。他的Omega,在他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守着他们的孩子,而他唯一做了的事,就是给予了那一点微薄的信息素。
那支注入了他信息素的抑制环,是五年前,顾深在出院前做的,那时他的经济能力并不足以承担一支高级而又精致的抑制环,可他还是做了。
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后,又让医生替他做了味道消除处理,顾深的信息素味道本身就很淡,处理过后几乎让人闻不出什么来,只觉得那是一支普通的抑制环。但即便顾深如此决绝,一点希望也不给对方留下,他的Omega和他的孩子,却还是认出了他的信息素。
顾深临走之前,见了顾不凡最后一面,他把抑制环交给顾不凡,让顾不凡在他走之后随便找个理由送给简绎,但那时他并不知道简绎已经怀孕的事情。
顾深只是想着,往后让简绎习惯没有他的信息素时,能少受些折磨,如果简绎真的受不了的时候,再让顾不凡把这支带有他信息素的抑制环给他。
而那支抑制环,几乎是救了简绎和孩子的命。
简绎本就属于意外怀孕,顾深并没有完全标记过他,医生只在他后颈腺体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结痂,腺体破过,但是并未被人标记,医生只说,可能因为简绎是S级Omega,受孕能力十分强,所以即使只有一瞬间,也是非常容易意外怀孕的。
那天从医院回去,简绎想了许久,终于想起他腺体处的结痂从何而来,是他们的秘密基地,是他们在顶楼天台那一次,他情动失控,第一次和顾深冷战那一次,原来肚子里的礼物在那天就已经送到他身边,而他和顾深谁也没有发现。
顾深又吻了吻他怀里的人:“小绎,我们再生个宝宝好不好?”
简绎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脸红,但同时他又有些期待而忐忑:“怎么生……你要彻底标记我吗?”
“可以吗?”顾深眼角都红了,声音也沉了好几个度,像是在忍耐什么。
简绎没有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只搂着顾深的脖子又吻了上去。
Omega并非处在发热期,但他们还是很快就浑身赤裸地滚在了一起,滚烫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原先能使孕期中的简绎安定下来的信息素,此刻又带着侵略,带着征服,层层包裹住他,让他躁动,让他失控。
顾深紧致的腰腹贴在简绎背上时,他听见了顾深略微低沉的声音。
顾深说:“小绎,我爱你。”
简绎来不及回答,一阵酥麻带着微微疼痛的感觉瞬间袭来,从后颈处蔓延到了全身,让他说不出话来。腺体终于彻底被咬破,原本不属于他的信息素瞬间灌入体内,同他的信息素在血液里纠缠翻滚,最终在他身体深处,和他融为一体。
第69章 皆大欢喜
不出所有人意外的,那场项目设计竞赛,顾深拿了金奖。
知道这个消息时,立秋刚过,正值初秋,天气刚有要转凉的倾向,秋老虎又来势汹汹地携着未散尽的暑气而来,天气居然比盛夏时还要热一些。
城市依然是热闹的。
傍晚时分,顾深在房间里拥着简绎缠绵,简绎催着他:“快点去换衣服吧,他们还在野麦等着呢,等会儿该来不及了。”
顾深仍意犹未尽地吻了上去:“来不及就不去了。”
简绎现在是拿顾深这愈发孩子气的脾气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宠溺哄他道:“那怎么行,今晚庆功宴你可是主角。”
顾深不肯放,简绎只好窝在顾深怀里又磨了会儿时间:“顾深,你真厉害。”
顾深低低地笑起来,不怀好意道:“哪方面厉害?”
简绎被问得不好意思,不满地直起身来,又被顾深按回怀里,顾深强而有力的心跳响在他耳边,让简绎觉得安心。
简绎:“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比赛,我爸跟我说,那个比赛可不一般呢!”
简绎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有些骄傲起来:“那么难的比赛你还拿了金奖,不就是厉害吗?”
顾深笑道:“那你也不至于一夸夸一礼拜。”
简绎固执道:“我乐意。”
说起比赛,简绎就又想起庆功宴来,一股脑从顾深怀里彻底钻了出来,催着顾深赶紧去整理换衣服。
庆功宴是为了庆祝顾深拿了金奖办的,主意是刘宇驰出的,顾深本来不同意,这样的奖项他在国外时拿了不知道多少,实在没必要为此特意办个庆功宴。
但不知怎么的,过了不到三天,顾深便主动打电话给了顾不凡,说这个庆功宴还是得办。
刘宇驰在旁边听着电话,兴奋地不行,顾深说费用他全出时,刘宇驰恨不得立刻定几张飞往国外的机票,借着这场庆功宴,顺便和他的小男朋友不凡凡来一场甜蜜的异域旅行。
顾不凡给他翻了一个天大的白眼,继续听顾深的电话,刘宇驰觉得没意思,便从办公室退出去,跑去吧台玩了。
也不知两人是怎么商量的,说来说去,庆功宴最后居然定在了野麦。
刘宇驰踩在梯子上,将彩带气球挂得满屋子都是,顾不凡就在他旁边不断地给他递装饰品,其他店员也都没闲着,由吴原带着,打扫的打扫,摆花的摆花,还有两个在铺红毯。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庆功宴,被他们弄得跟什么似的。
见装饰品挂的差不多了,顾不凡便打算去后厨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结果他转身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一阵嘈杂,还有一声熟悉的尖叫。
顾不凡赶紧回去看,原来是刘宇驰从梯子上摔下来了,姿势还有些滑稽,屁股墩着地,疼得眼睛都红了。
彩带挂了刘宇驰一头,顾不凡差点没笑出声来。
刘宇驰:“还在那里笑!你个没良心的!还不快来拉我!要不是因为急着去追你我至于摔那么惨吗!”
顾不凡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将刘宇驰拉了起来:“追我干什么?我都跟你说了,我去一趟后厨。”
“我又没听到!”刘宇驰红着眼睛说这话,听起来居然像是在撒娇。
顾不凡又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轻声嘱咐他:“我又不会丢了,晚上你可别再那么冒冒失失的了,坏了深哥的大事,说不定连我也要跟你一起遭殃。”
刘宇驰笑嘻嘻的:“放心吧,保证圆满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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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深和简绎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精心布置过的野麦,再配上漂亮的霓虹灯,气氛一下就起来了。
节奏舒缓的音乐流淌着,店里四处散落着正在吃饭聊天的人,看起来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一样的是原先吧台前面那块地方,现在被腾开了,中间放了一张铺着浅蓝桌布的圆桌,上面叠着许多高脚杯,旁边是一瓶还未开封的香槟,这么一看,倒还真有点庆功宴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