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辞旧:……
妖怪和人类:……
难怪这么开心他送饭。路辞旧也没说什么,牵着宫汐潮的手去了办公室,宫汐潮吃完饭,路辞旧带着饭盒回去。
到了一楼,大门口进来了几个妖怪,拦着路辞旧询问登记处在哪。
路辞旧看到其中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中年男人,觉得很面熟,很快他想起来了,大喊一声:“宫汐潮!!!!”
“老婆我在。”宫汐潮瞬移到了,“怎么了?”
路辞旧握拳,骨指捏的咯咯响,说:“门先关了。”
背后大铁门砰的合上。路辞旧看着这几个发抖神色瑟缩的妖怪,不客气说:“这个就是黑心妖管局饿崽崽打崽崽的妖怪男。”
可不是巧了么。
当初路辞旧接手妖管局,什么都没搞清楚,茫茫然的放走了这男的。宫汐潮把钱地契要了回来,那几个妖怪打了顿,废了修为。唯独这个男的只是倒霉了一年。
现在撞到他们手里,可不得打回来。
“你、你这个人类别乱来,这里是妖怪的地方,有鲲鹏大神撑腰,你要是敢动我一个毛,大神不会放过你的。”中年男妖也认出路辞旧来了。
这一年他可倒霉了,还没跟这个人类算账,这人类还敢动手,他们妖怪现在可是有阵营了,还有大神撑腰。人类算个屁。
路辞旧嚣张大拇指指了指宫汐潮,“你说的鲲鹏大神,巧了,我男朋友。打!”
撸着袖子直接上。
旁边几个妖怪见了,逃不开,大喊:“我们不认识他。”、“凑巧一路过来的。”、“不要打我,我真的不认识他。”
两人扁了顿中年男妖,这事还没完。男妖鼻青脸肿跪地呜呜呜哭,说洗心革面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没完,再关六年。”宫汐潮冷冷说。
特殊部门新开的地方大,员工少,但就是缺监牢。临时在负一楼弄了个小房间,做成小隔间,当监牢,幽闭。
男妖被扔了进去天天哭的要死要哭,搞得来登记的妖怪更毛这里了,登记完纷纷规矩乖巧撤退,工作人员询问要不要留下就业,都没有妖来!
便只能给发了妖怪手册,送妖怪们离开。不认识字的还得留下来学习培训,身份证做成了人类身份证和不锈钢牌牌两种,选择人类社会交通工具可以用人类身份证款式。
不锈钢牌牌则比较小,是妖怪的身份,属性、年龄、号码。后者妖怪身份证可以到特殊部门寻求帮助,以后要是开分所,也能拿着找。当然分所计划是宏伟的。
特殊部门成立初期每天都很忙,宫汐潮还要找魅魔和修罗,抽空还得找建筑队盖监牢,他嫌男妖怪在他办公楼哭的晦气。
这天,路辞旧送饭回去,路上车链子掉了。蹲着拾掇链子,搞得一手车油,黑漆漆的,路边的民工简易房,正洗衣服的妇女搭话,喊着说:“小伙子,你要不要来洗个手。”
“好,谢谢。”
他将车停在路边,也没锁。离得特别近,几步路的事。妇女让开地方,抱着洗衣盆,说:“你拿肥皂洗,这个洗的干净,香皂我这儿没有。”
“肥皂就成。”路辞旧洗着手。
妇女说:“我看你天天骑车来那边。”指着远处特殊部门。所以她才不怕这小伙子是坏人。这边偏,白天工人都去上工,简易房就她娘俩在,还是得留着心眼,怕坏人。
“我对象在那上班,每天给他送饭。”路辞旧笑说。
妇女点点头,说:“那你对象可幸福了,现在男的很少会做饭的,我看你脾气也好,长得也帅。”
“是,他真是打着灯笼找到我了。”路辞旧笑嘻嘻给自己脸贴金。
可能近雕者自恋。
妇女逗乐了,说小伙子真会说话。
两人说话功夫,房子里有个小女孩出来,衣服旧了些,但洗的干干净净,梳着羊角辫,年龄不大,三岁的样子。
“妈,我帮你洗衣服。”
“我这儿很快洗完了,一会带你去镇上买画画本。”妇女笑着说:“叫叔叔。这是我闺女。”
小姑娘乖乖叫:“叔叔好。”
路辞旧擦干净手上的水,笑说好,然后看到小姑娘的面相,笑容没有了。
“大姐,你家孩子还没四岁吧?”
妇女不知道小伙子怎么突然提这个,说:“马上就四岁了,小时候在乡下养着,营养没跟上看着小,差四天就四岁了。”
“你和小孩住在这儿?”
“我汉子在工地上工,平时我和做饭的嫂子住一起,帮工打打下手,娃才过来跟着我们带。”妇女说,心里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倒不是戒备这小伙子是坏人,看着就不像。
路辞旧不知道说实话,还是表面说下,他怕说实话,这大姐得生气不信,可不说重了,又怕小姑娘避不开这一劫。
“大姐,我就在桥那边,山海收容所住着,叫路辞旧。”路辞旧先表明身份,然后才继续说:“我平时帮人看风水、面相赚点钱。”
路辞旧注意到,他说到看风水面相,大姐眼里带着戒备,把他当神棍骗子了,就差开口客气说要忙你洗完了赶紧走。
也不来虚的。
“大姐,你姑娘四岁有一劫。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路辞旧怕被打,大姐看着很健壮,抡着胳膊能揍他鼻青脸肿那种体格。
“小伙子你胡说什么,我家玲玲好好的。”大姐很气,觉得这小伙子没安好心,咒她家玲玲。
路辞旧默默退后两步,拉开安全距离,这才说:“看小朋友该上幼儿园了,你每天干活,她在工地玩,一个没看住,小孩很容易出事,这里离马路又近。”
他将风险说了下,不说面相。
大姐护着女儿在身后,对峙似得看了几眼路辞旧。过了好一会,才说:“我老汉是家里老二,家里一共四个兄弟,他不受宠,公婆怕大的,疼小的,分家就分了农村一屋平房,之前让老太太带玲玲,两老人整天打玲玲,玲玲也吃不饱。”
可能说开了,也就停不住。大姐叹了口气,“我们两口子,之前我在工地当小工一天能赚两百,现在就我汉子一人干活,要是镇上租房、上幼儿园,家里开销紧了,以后玲玲还得上小学,要攒钱的,等攒了钱回老家盖房子,不然会被村里人瞧不起的。”
路辞旧也是过过苦日子,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人。他刚说那些话,是想避开小姑娘的死劫。大姐是不信他会看相。
“大姐,我懂,我带了四个孩子,都是差不多大。”路辞旧拿崽崽们和大姐谈,大姐显然放松了些,路辞旧再接再厉,说:“我那儿盖了个幼儿园,马上开园了,你要是想送孩子上幼儿园,一个月四百。”
村子里幼儿园一个月也得八百,还不管饭,加了餐补、课本、接送,起码一个月一千二。市里的幼儿园更贵,一千六到一千八,要是带点国际品牌、连锁的那就没上线了。
大虹桥街道办的幼儿园就在一千左右。
路辞旧之前想送崽崽去幼儿园做过市场调查的。
他没说免费,说了免费,对方不信更戒备。
“大姐,说孩子面相,你觉得迷信,不信我。那就说实在话,小姑娘在这环境生活确实不方便,孩子是该考虑上幼儿园,你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孩子吧?我就在上头住着,电话留给你,要是你老公下班,一站路,走过去就能看到。”路辞旧留了电话,最后叮嘱:“为了孩子,你信我一句,小心多了安全,就怕万一。”
大姐没开口,家里大事得男人做主,只是用老式手机记了电话。
路辞旧便不在多留,不然更像骗子了。他蹬着车回去,想着要是今晚大姐不来,他明天早点送饭过来再看看。那小姑娘面相活不过四岁,还是惨死。
遇到就是缘。
路辞旧回去还惦记这事。周诚看小路送个饭,回来出神,问怎么了。路辞旧将大姐家小姑娘的事说了,“我担心这个,不行,今天工人下工,我再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周诚也很上心。他做律师的,曾经经手过一个案子,农村走丢了个小女孩,七岁,最后在工地里发现尸体。
被奸杀的。
不难让人联想,宁可想的严重,也不能大意,要是真发生了,心里能愧疚自责死。
路辞旧也是这想法。
下午早早吃完饭,宫汐潮加班还没回来。路辞旧等到六点,工地下班晚,还有加班的。他和诚哥等到六点半,坐不住,和胡三娘说了声,家里留人看崽崽们,两人出去了。
两人下山,刚走到大桥,路辞旧看到桥另一头一对夫妻牵着个小姑娘,便笑了。周诚一看,“是他们?”
“嗯。”
男人一看才下完工,穿着军绿的衣服,脏兮兮的,满身的汗和土,他老婆说:“也不急,先吃口饭,洗把脸再过去,一会耽误吃饭你还得上工夜班。”
“我坐不住,万一呢。”男人说。
大姐一想万一就不敢想,一看桥那头,“呀,就是他,我说的那小伙子。”
男人一看,这俩年轻小伙子,年轻的看着像个跑腿的,旁边戴眼镜那位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坐办公室,比上头来的秘书看着还有派头。顿时有些后悔没擦洗干净,一时拘束,腰背窝着,但想到自家娃娃,还是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