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在酒吧喝到深夜,手机在身边一直震动,他看都没看一眼,半个身子歪倒在吧台上,手里拿着个酒杯,冲吧台前晃晃:“有...有大点儿的杯子吗?”
“先生,您喝多了”酒保看着这个独身一人从坐到这里就一言不发,闷头喝酒的客人,有些无奈。
与此同时,陈戚站在酒吧门口远远的望着沈斐的半倒不倒的身子,给陆决亭打了电话。
“找到了,在格雷酒吧。”
“他自己,喝的有点多。”
“明白,我等您过来。”
酒保走到沈斐身边,看他半睁着眼,眼神空茫的厉害,这样的客人总是很麻烦。
他低叹一声,拿了沈斐旁边儿不断震动的手机,点开通讯录,第一个就是一个备注为“阿衡”的。
这样的备注,应该是很亲密的人吧,酒吧猜测着,按下了电话。
陆决亭二十分钟后才到了这家乌烟瘴气的酒吧,冲陈戚点点头,陈戚才默默退下了。
他乍一出现,出色的外貌就引起了众人注意,不断有大胆的喝了几杯酒的姑娘小伙冲他吹口哨。
他淡淡的笑着,阔步径直走向了吧台,手十分自然的搂住了沈斐的腰,将他的身子拦进怀里,另一只手伸进腿弯,把他抱了起来。
沈斐喝的脸通红,眼睛半眯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了,半张的嘴唇间吐出来的全是酒气。
酒保看见了过来打招呼:“请问您是,阿衡吗?是这位先生的朋友?”
陆决亭一挑眉,阿衡?
“不,我不是。”陆决亭搂着沈斐的手紧了紧。
“那您?...”酒保有些为难,因为这个客人在醉酒以后已经引来好几个前来搭讪的客人了,他怕出事都阻拦了,而这一位竟然连话都不说直接就要抱着人走。
正说着,蒙口突然就进来了一位戴着口罩墨镜的人,大晚上的竟然这么全副武装。
他拿下来墨镜,走到陆决亭面前,看着在他怀里的喝醉了的沈斐。感觉这么久不见,消瘦了许多,离开自己以后也没见得过的过好嘛,还深夜跑到这里来醉酒.....
他心里升起浓浓的不悦,沈斐这副乖顺的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样子,更是让他觉得十分刺眼。
他眉头皱起,问道:“他怎么在这里?”
陆决亭轻笑了一声,柔柔的问道:“在这里的意思是指,在这间酒吧,还是指在我怀里?”最后在我怀里这几个字,陆决亭咬的有些重,桃花眼扬起看着路也衡。
路也衡听的脸色越来越沉,却还是按耐住了,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怪,但是这并不是现在应该注意的重点。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麻烦你了,沈斐就交给我吧...”他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想要从陆决亭手里接过来。
陆决亭一个错身直接走了过去,路也衡伸着两条胳膊,僵在半空。
“你这是什么意思?!”路也衡迈步走了上去,语气里怒气溢出。
陆决亭脚步停都未停,陈戚这个时候出来拦住了路也衡:“路先生,这里人多口杂,你这种身份,就不要在这里多做逗留了吧。”
路也衡看着陈戚,目光又扫过抱着沈斐的陆决亭的背影,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过沈斐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
“你们...,你们是一伙的?你背叛沈斐?”路也衡盯着陈戚,眉目间满是阴沉。
“论起背叛,路先生不见得做的比陈某少吧?”陈戚的语气一样的毫无起伏,像是陈述一条众所周知的事实。
路也衡面色一白如遭重击,脚步踉跄了一下,眼看着陆决亭就要抱着沈斐走远了,他一把推开陈戚,过去就要拦住陆决亭。
可惜除了门口,就被几个保镖拦了下来,路也衡挣扎着怒喊:“你放开他,你要带他去哪!”
陆决亭抱着沈斐转过身来看着仪态尽失跟一群保镖缠斗着的路也衡,沈斐似是觉得有些吵,头往陆决亭的怀里埋了埋,找了个舒服的角度。
路也衡看见了沈斐的动作,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仿佛真的珍贵的宝物被人硬生生夺走了一般。
这个动作明显取悦了陆决亭,原本想给路也衡一个教训的的他难得的收了心,想要快点带沈斐回去。
他盯着路也衡最后落下轻飘飘的两个字:“傻/逼。”
转身坐进了陈戚拉开的车门里,把有些滑下去的沈斐往怀里揽了揽,头放了自己的颈窝。
他把沈斐放到沙发上,沈斐难受的皱着脸,似是浑身都不舒服。
陆决亭摸了摸沈斐泛红的脸颊轻声哄了哄:“我去给你煮个醒酒汤,一会儿喝了再睡,好不好。”说罢,也不知沈斐能不能听见,就走去了厨房。
等十五分钟,陆决亭端着碗出来,却看见沈斐已经醒了....
正睁着眼,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陆决亭把碗放下,心思一动,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醒了?刚才不会是为了躲路也衡在我怀里装睡吧?”
沈斐不说话,陆决亭的手威胁性十足地抚摸上了他的脸,这次沈斐却罕见的没有往后缩,没有躲。
突然一滴眼泪就从沈斐眼里滑了出来,陆决亭默默的收回了手,看着手上被沈斐的泪水染湿了的那一块,也有些愣神。
眼泪不断的流出,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沈斐嘴里传了出来:“没有...人选我,没有人信任我,我所有的真心都被践踏.....,所有珍惜的都被人弃之如履...”
“嘿,当然不是,我选你,我一直选你,并且坚定是你。”陆决亭声音轻柔的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他蹲下了身子,目光落在沈斐的脸上,他知道沈斐是真的醉了,因为清醒着的沈斐是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诉苦的。
“可是...,我的爱人,我最信任的下属..,我的兄弟...他们全都背叛我...,是因为我是个废物草包吗...”沈斐轻轻闭了一下眼,眼底盈满的泪刷的一下滑落出来。
“当然不是,是因为陆决亭太坏了,他威胁引诱了他们,他这么不择手段,你斗不过他,他们也是,这不是你错。你也不是废物草包,诚乐在你手里短短几几年出了两个影帝,两个影后,要是我有一个这么娇惯我的叔叔,我才会变成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草包呢。可是你没有,你很努力,也很厉害。”陆决亭语气认真的夸奖着,看着沈斐那副样子,动作轻轻的把沈斐抱了起来。
让他上半身紧贴着自己,手托住他的屁股,跟抱小孩似的,让他两腿分开胯在自己腰上。
沈斐这才像是找到了家长哭诉的委屈小孩,攥着陆决亭的衣服闷着头在陆决亭的肩头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眼泪越流越凶,把肩头那块都打湿了。陆决亭站起来有力的手臂托住他的屁股,另一手抚摸着他的背,轻拍着他往卧室走:“好了,好了,别哭了宝贝儿,你快把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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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久等了!我终于考完试啦!
第15章
“他最近心情有些不好。”陆决亭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窗边,点了一根烟。
陆胜源坐在梨花木雕椅子里,手里端了一杯热茶,烟雾缭绕的热气往外冒着。
“你把人逼的太紧了。”陆源胜声音里带着一些叹息之意,他望着床边陆决亭的身影,印象里这个儿子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
陆决亭不知道去听没听进去,抖了抖烟灰:“原本没什么问题的,结果现在被他知道了孟家也掺和了一手,那天晚上伤心的哭了半夜,最近都不爱出门了。”
他踱步回来,坐回椅子上,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我每天看着他吃饭,却还是在瘦。”
他把视线移了回来:“不然我把诚乐还给他?”
陆决亭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用过这种犹豫不决的语气了。
他从来都是做事果决,毫不拖泥带水,在一项决定做出来之时都算好利弊,想要什么都不会去问,从来都是直接拿。
只有在沈斐这里,攥到手心之后,怕攥紧了真的捏坏了,攥松了又怕他动歪心思,他是知道,沈斐的心自始至终完完全全都没在他这里过。
每当想到这个事实,陆决亭眉宇间都会越加阴沉。
陆源胜把热气散开的差不多的茶端了起来,喝了一口:“这次回去,把老刘也带着吧,多带几个人回去,你整天把他自己放在家里,人也要憋坏了。”
“诚乐你想还给他,也不急于一时,找个合适的时机。”
陆决亭眉毛一皱,漂亮的脸蛋儿写满不悦,他不太想他跟沈斐的家里出现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可是脑海里闪过沈斐的那张越发憔悴的脸,他最终妥协了。
陆决亭回去的时候,客厅也没人,他走到二楼,打开卧室的门,看见沈斐站在窗边,有些消瘦的身影显得越加瘦小,直愣愣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陆决亭的心底骤然一悚,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放轻了脚步,走到沈斐身边,突然伸手利落的把窗户关上了。
沈斐被突然出现的陆决亭吓了一跳,看他如此动作不由得退后了一步,狐疑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