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就着小菜喝了口酒,看看周围一群青春活泼的毕业生,胸中油然而生一股老父亲的成就感。
当然,所谓“温馨”只是暂时的,十几岁的孩子正是能闹腾的时候,几瓶甜酿米酒下肚,就嚷嚷着要玩游戏。
老许:“哦哦,玩什么,抽乌龟吗?”
室内一静,孩子们看过来的目光难以言喻,就像在看老土的外星人。
老许:“怎,怎么了嘛!我们那时候都玩这个的啊!”
众:“……”
大家全都默默移开了视线。
一男生熟练道:“那玩国王游戏吗?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我倒是知道个新玩法,”徐海帆嘿嘿一笑,“‘小姐牌’,听说过没?”
女生们“噫”了他一声:“好猥琐啊徐海帆!”
“想哪儿去了?”徐海帆理直气壮,“只是个叫法而已嘛。”
“来来来,我教你们。”
这基本就是个喝酒游戏,大家轮一圈抽牌,根据牌面对应的角色参加游戏。
比如抽到“小姐牌”的人,无论轮到谁喝都得陪一杯;抽到“照相机”,可以挑一个时间喊“照相机”,大家都不许动,最后一个动的人喝;还有万能的“厕所牌”,只有抽到这张牌才能上厕所,当然,可以送给别人,等等规则,徐海帆解释了一通,大家还是有些晕,决定先开一轮试试水。
可怜的老许被学生们按头强迫一起玩儿,傅明渊没人敢按他,但他自动自发地起身,径直坐到了纪凡身旁。
纪凡:“教授……”
“继续。”傅明渊淡淡道。
话音未落,他们周围的气温瞬间降了几度,好几个嬉笑打闹的学生都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徐海帆干咳了一声,游戏开始。
纪凡运气不好,第一轮就抽到了最惨的“小姐牌”。
众人起哄:“哇!小姐!小姐!先喝一杯!”
徐海帆怪笑一声,当即从身后掏出一只巨大的玻璃酒杯,准备给他满上。
纪凡:“……”真的,死基友算了。
虽说甜酿米酒度数约等于0,但一次性喝这么多下去,手里又没有厕所牌,到时候可不得憋死吗?
玩游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大家全都赞许地看向“大义灭亲”的徐海帆同学。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着的傅教授开口了。
“都是学生,谁教你们这么灌酒的?”
他声音不高,但表情严肃,微微皱着眉,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起哄的众人:“……”
不是,刚才玩游戏输了的人也全都喝了呀,怎么没见你开腔呢?
游戏开始到现在,傅教授一直不动如山,还以为他也很玩得开呢!
大家不敢去问冷着一张脸的傅明渊“为什么包庇纪凡”,不过,有的是别人愿意替他找借口。
某男生灵机一动:“是啊,纪凡晚上还得陪傅老师去西馆睡呢,喝醉了可怎么办?”
纪凡:“……”什么□□?话不可以乱讲啊小伙子!
傅明渊微微颔首,表情冷淡,看起来正经得不行。
纯洁的众人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恍然道:“哦哦,那是,万一半夜里吐了傅教授一身……”
或者,还有更恐怖的联想:纪凡醉到走不动路,傅明渊另点了一个学生去□□……
不,不行!绝对不行!
大家瞬间达成共识,一把夺走徐海帆的大杯子丢掉,换了一只聊胜于无的小酒盅递给纪凡。
“随便喝点就好。”
“是啊哈哈,玩儿嘛!”
上学期和纪凡比赛过速算的妹子猜拳一直输,这会儿已经喝了不少,脸红红地冲他眨眼:“小凡凡,喝不下了要和姐姐说哦?”
纪凡:“……嗯。”
傅明渊身边瞬间又降了好几度。
一轮结束,纪凡统共加起来喝的还不如徐海帆输一把喝得多。
重新洗牌第二轮,大家都有意无意让着纪凡,指定陪酒什么的压根没人选他,抽牌也跟约好了似的,一抽一张“过”。
又抽到一张“过”,纪凡松了口气,侧头去看傅明渊。
只见男人面无表情,从牌堆里摸了一张翻开。
“我靠,‘神经病’!”有男生惊讶地瞪大了眼。
“抽到‘神经病’的人可以任意跟大家搭话,但谁都不许回话,回话了就得喝!”徐海帆贱兮兮地凑上来,“哦对,忘了说,开始前呢,还得大喊一遍‘我是神经病!’”
傅明渊:“……”
众人:“……”
他们算是服了,原来徐海帆才是真正的铁头战士。
徐海帆幸灾乐祸:“记住,要大,声,喊,哦~”
傅明渊放下牌,冷冷道:“我是神经病。”
没有一个人笑,大家默默地转开了视线。
真是太作孽了。带傅教授玩这种游戏,只会把别人吓成神经病吧?
大家继续抽卡,但氛围明显不如先前活跃,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傅明渊看上自己。
——开玩笑,傅老师跟你搭话,哪怕知道是游戏规则,但谁敢不回啊?
事实证明,有人敢。
过了一会儿,傅明渊突然开口:“纪凡?”
室内陡然一静。
纪凡正和旁边的同学说着话,闻言扭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愣是撑住了没说话。
旁边的同学都替他着急了,偷偷拿手肘捅:“喂,犯不着吧,喝一杯就喝一杯了。”
谁知,傅明渊见纪凡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身上,心里十分满意,颔首道:“行了,没事。”
众人:“……”
不远处,徐海帆偷偷给纪凡竖了个大拇指。
大家继续玩了几个小游戏,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就在这时,傅明渊转了个方向,道:“徐海帆。”
徐海帆猛地捂住嘴,一副你休想占我便宜的警惕样。
傅明渊眯了眯眼:“一会儿,你跟我去西馆吧?”
???
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不要!”
众人:“……”会玩还是傅教授会玩。
傅明渊摊了摊手,示意他喝。可怜的徐海帆同学毫无办法,委委屈屈地端出那只大酒杯,含泪喝了满满一缸。
游戏玩了几轮,老许作为被集火的第一目标,已经喝撑了躺在地上喘气。其他几个活跃的学生也被灌了不少,倒不是醉,就是肚子胀得慌,战斗力明显有所下降。
眼看着酒也快空了,又有人提议说讲故事。
夏天嘛,当然要讲鬼故事啦。
众人围拢起来,熄灭顶灯,只留了一盏幽幽的纸灯在中央。
“我先来,”一个妹子豪爽地捞过手电,自下而上打光照亮自己的脸,“听说过……厕鬼的故事吗?”
众人捧着涨鼓鼓的肚子一片哀号:“不是吧!”
“从前,有一名叫做张虎的屠夫,常拖着自己杀的猪肉去县城赶集,夜间就宿在驿站。这一天,他卖出了尤其多的猪肉,心情很好,晚饭叫了半斤多黄酒,就着猪下水吃了喝了。结果,半夜里被尿胀醒,觉得腹中隐痛,醉醺醺出门上厕所。”
女生顿了顿,故作神秘道:“外头夜黑风高,张虎走到茅房蹲下,忽然听见底下似乎传来呼噜噜的动静。他低头一看——”
“我靠,”徐海帆吓得一抖,“该不会有鬼吧?”
“哇,那也太恶了……”
女生耸耸肩:“没,太黑了,他什么也没看见。可是,呼噜噜的响声还是不断传来,底下似乎有什么圆润的东西一耸一耸,隐约像美妇人的手。于是他凑近了去瞧,就在这时,脚底一滑……”
众人屏住呼吸,便听她煞有介事地说:“第二天清晨,人们才发现昏迷的张屠夫,他倒在厕所里,脸都被啃去了半张。”
徐海帆抖抖索索:“被,被鬼?”
女生:“……”她翻了个白眼,“被猪!拜托,都没见过农村猪厕的吗?”
徐海帆:“……”还真没有。
纪凡小声给他科普了一下,他在书里读过,以前部分农村地区确实会将猪圈和人厕相连,一方面粪便可以用作猪食,另一方面也可以堆肥。
徐海帆听完,怕倒是不怎么怕了,又开始嚷嚷:“这算哪门子鬼故事啊!”
女生不甘示弱:“屠夫杀猪,猪来复仇,还不算恐怖吗?”
“哪里算了?”
“哪里不算?”她哼了一声,“上厕所当心猪咬你屁股。”
徐海帆:“……”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虚弱地:“不行,我觉得我要吐了。”
众人纷纷表示同感,毕竟,今天晚上除了喝酒,他们还吃了不少肉,猪肉……
整场班级聚会,因为一个疯狂掉san的故事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
散伙后,傅明渊向老许打了声招呼,领着纪凡往回走。
灯火通明的东馆渐渐被抛在身后,转了几个弯,连飞檐挂满的“汤”字灯笼也看不见了,只剩下脚步踩过枯枝的轻响。
手电筒拧亮,投射出一小片光芒。
纪凡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原本走在前面的傅明渊似乎觉察到了他的不安,停下步子,反身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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