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运动会是最后的狂欢。
但是易感期又确实容易受到影响,尤其是现在人还很多,林疏秋坐起身,有点犹豫,“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我在外面跟你视频?”
君就跟着坐起身,“没事,最后一个运动会,我想跟你一起结束。”
林疏秋捏了捏耳垂,“你怎么越来越……”
君就闻言看向他,见他纠结地皱着眉头不说话,被他可爱的又亲了他一口,“怎么了?”
林疏秋捏了捏他的脸,“没事。”
这样也挺好的,虽然黏人,但比之前感觉要有人气一点。
他们换好衣服,去了运动场。
运动会依旧进行得如火如荼,激昂的音乐振奋人心,广播站里的加油助威的话语没有一句重复,每个地方都是加油呐喊的声音,洋溢的青春在运动场上绽放开来。
林疏秋听着广播,“我们上一次运动会,有十个人给班上参加比赛的人写加油纸条,为了在数量上取胜,有人去度娘上搜了摘抄下来,跟别的班撞了好几个。”
场面一度又爆笑又尴尬。
他们肩并着肩,步伐都是一致的,这是一个很奇妙的现象,人跟人相处久了,关系亲密了,很多小动作会慢慢同步,步伐从彼此不能配合到几乎同步。他们迈着相同的步伐,走到了夕阳西下比赛结束。
夕阳把他们的背影拖得很长,远远望去,像是融成了一个人。
运动会已经结束,但仍有余韵,一连几天,大家的课间话题都跟运动会有关。某某班的某某比赛第一了,某某的开幕式表演非常棒了,学校官网下面评论很多;某某比赛某某没发挥好了。
隔壁班的高复声音超级好听啦;章明镜吹气球比赛全程高能啦;君神比赛完突发易感期啦;林疏秋还藏着一个酒窝啦,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当然,最让人关心的还是运动会的排名,未免影响到上课质量,运动会的名次一直拖到了周五晚自习最后一节数学课才给公布出来。
离放学还有半小时的时候,老沈扣了扣桌子,“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我们宣布一下运动会的结果。”
这话一出,林疏秋的笔都放下了,大概是作为参赛选手之一,他对这个结果有点在意。
几十双眼眸含着热切的企盼看着老沈,老沈也不卖关子,扬起一个笑脸,“恭喜我们班这次运动会勇夺第一!”
话音刚落,大家都鼓起掌来,有的人甚至还想吹个口哨,被老沈压了下来才作罢,“都低调一点,低调一点……”
等班上安静下来他又说,“我们之前也说好了,拿第一有奖励,我们呢,也一直都是言出必行的,想要什么奖励呀你们?”
这个大家在运动场上闲聊的时候就商量好了,“我们要去秋葵山野餐。”
老沈想了想,答应了下来,“可以的,但我们要下个星期六去,一方面现在订车安排出行也来不及,另一方面因为运动会的原因有一些课程没到年级进度,我们把进度补上再去好好放松。”
这个是没问题的,大家答应下来,活动是用来在学习之余放松的,把学习上的事务处理完了,大家也才能安心玩。
安初白有点魂不守舍,他跟着大家鼓掌,欢笑,其实一直在偷偷盯着林疏秋的位置,他和君就两个人挨在一起讨论题目,看起来很亲昵。
让他不舒服的并不是这份亲昵,他回想起在论坛上看到的视频,易感期的alpha那样凶厉,平时伪装出来的温和半分都没见了,看人的时候眼眸黑沉沉,信息素都像是蛰伏的猛兽,蠢蠢欲动着择人而噬。
被他拢在怀里的林疏秋简直像是个脆弱的猎物,就算他们感情再好,林疏秋也是个alpha,信息素必定会产生排斥,君就平时压抑得再好有什么用,他能保证在易感期期间不伤害到林疏秋吗?
放学后,林疏秋跟君就告别,刚走到校门口就听见了汽车的鸣笛声,他下意识看了看,刚转开眼余光捕捉到一个人从车上下来,脚步匆匆。
“安初白?”
安初白紧张地点点头,“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他说着看了看四周,指了指墙角,“可以去那里说吗?”
林疏秋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说吧,什么事?”林疏秋问的开门见山,安初白揪着外套的袖子,期期艾艾,“你……能不能……能不能离君就远一点?”
林疏秋挑了挑眉。
安初白赶紧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君就没意思的,你知道我只对你有意思。”他脸红了红,又接着说,“我的意思是,君就现在易感期,你跟他待在一起不太好。”
林疏秋点了点头,“谢谢关心,但是我们待在一起挺好的,”看着他担心的神色,林疏秋解释着,“君就的易感期虽然不太稳定,但他对我没有攻击性。他一向是个温和的人。没事的。”
安初白看着他还不知道危机将临,心里一紧,“不是的,你不知道……”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确实是看见了君就那副冷厉阴郁的样子,但是他又怎么能保证君就会对林疏秋露出这种神情呢?
但他也实在担心林疏秋会被伤到,“易感期的alpha情绪不稳定,你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的,你也是经历过易感期的人……总之,我是希望你可以注意一点……”
顿了顿,他实在没忍住,还是说:“我知道我说这话挺讨厌的,但是你真的了解君就吗?他也许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安初白有些泄气,“总之,要保护好自己啊,我不想看见喜欢的人受伤。”
他说着就急急忙忙走了,林疏秋站在原地回想着他的话语,神色不太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啾咪~
超级超级超级粗长的一章!小天使们看得开心呀,爱你们~
第40章
林疏秋其实没去太在意安初白的话,只是有一句话激起了他心里的涟漪,他问他,“你真的了解君就吗?”
这句话一圈又一圈地在他心里荡着,让他不由自主地带着观察的目光注视着君就。
每天早上,他走进校门,抬眼就可以看见阳台上站着的人,君就总是比他早到,撑着栏杆看着他,眼眸里都是细碎的笑意,等着跟他一起进教室,然后把牛奶递给他,他们在正式上课之前会聊一小会儿话,仔细想想其实都是些凌乱琐碎的小废话,分享着对方不在的时候的生活,甚至是梦境。
对着喜欢的人,好像总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欲|望驱使着去在对方面前打开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想要分享,也不知足地想要知道对方的一切,想要把两个人的生活细细密密的镶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们总是能找到地方亲昵,无论是自习课上有意无意的触碰,还是课间的散步,在没有人的地方手牵着手,眉眼间都是掩饰不住的情愫。更不要说中午的时候,他们在这个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里,几乎是肆无忌惮。
即使晚上在教学楼下分别,但很快他们又会出现在彼此的手机里,几乎一整天,他们都是黏在一起的。
这是绽放的贪婪的热恋期。
林疏秋眼里的君就,对他是温和亲昵的,他像是永远不会生气一样,甚至没有一点小脾气,不管他说什么他都说好;跟季跃影他们相处的时候,虽然话不多,说话有时候有点毒舌,看起来也不太亲近人,但自然而然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这不就是君就吗?从开始认识到现在他们谈恋爱,君就在他眼里的基本印象是没有变的,如果非要说一个显著的改变点的话……
林疏秋拍了拍他的手,“松一点,我刚吃饱。”
身后的人听话地松开了手,侧脸挨着他的侧脸,时不时蹭一蹭,像是撒娇的猫,林疏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说显著的变化,那就是他的男朋友,越来越粘人了。
“你腿不麻吗?”他这么大一个男生坐在腿上。
君就小孩似地颠了颠他,带着鼻音说:“不麻。”
他喜欢这种怀抱满满的感觉,他抱着林疏秋像是抱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娃娃,一刻都不舍得撒手,就连讲课也是这样。
他一手搂着林疏秋,一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行云流水地写着条件和步骤,“你看……已知了这个条件,我们就要想到相关的知识点和公式……”
君就教得认真,林疏秋撑着脸听得认真。
等讲完题笔一放,懒腰都没伸一个,他就被君就捏着后颈亲,一声一声啾得响亮,等林疏秋实在受不住了才停下,粘着人去午睡。
林疏秋揉着男朋友的头,越来越觉得他像一只撒娇的大猫。不熟之前清清冷冷端端庄庄的,熟了之后一日都要蹭上三五回。
他被揽得很紧,几乎全身都嵌进他的怀抱里,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他闭上眼,渐渐睡熟了。
他不知道安初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说出了那番话,但无论君就是什么样的,他感觉得到。感觉得到那份珍惜的喜爱的心意。即使君就跟他想像的或者臆测的有出入,那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