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装的可以!
然后,装完逼的林少爷抱着马桶一阵昏天黑地。
轰趴别墅有三层,每一层都有一间厕所,一楼人太多,林负星选择上二楼,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林负星彻底崩不住,脚底发软,全程靠意念挪进厕所。
操了。
这酒,就不该喝;
这逼,就不该装。
装a又装逼,天打又雷劈。
林负星摁下冲水键,坐在马桶盖上。
酒精使他心跳加速,浑身上下的脉搏仿佛都在跳动,头晕,胃里仿佛在灼烧,一系列喝酒后遗症全在装完逼后一下子涌上来,他大口喘着粗气,过了一会才缓过劲,胃的灼烧感过了,难受倒还好,就是看哪哪都飘,石砖都给扭曲成一条曲线。
林负星站起来,深深吸气,正准备开门,然而,他的手才刚摸到门把手,头顶上灯光忽然灭了,整间别墅陷入一片黑暗中。
什么也看不见,他有点心慌,被藏匿在心底积压多年的恐惧在此刻不受控制的撕扯开一角,一点一点,从那个角落涌出。
只是停电,没事,出去就好。
林负星这么想着,却仍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他想快点离开这里,于是他用力压下门把……一动不动。
他又接连压了好几下——
门锁坏了!他打不开门!
他被关在这里!
操。
林负星用力踹了一脚门板。
什么时候坏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还没带通讯仪!
一点声音也没有,视线混沌,手臂,大腿,腰腹,每一处,都在隐隐疼,像是旧伤疤被撕扯,被过生生从心底里挖出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酒精能麻痹神经,却也能最大程度的放大每一分不好的东西,例如恐惧,例如回忆。
童年时期烙在心底里的恐惧在几秒之内遍布全身,林负星开始感到无法呼吸,剧烈颤抖,然后疯了一样冲向门,疯狂拍门,疯狂拨弄把手。
无济于事!
出不去!
小时候,母亲去世之后,林庭就是把他关在这种地方——厕所,房间,或者每一个看不见光也看不见人的角落。
他看不见东西,只能感受到身上每一份痛楚,或许会落在脸上,或许会一脚踩在小腹,可他年纪太小,根本无法挣扎,他甚至瘦小得能被一只手拎起来,所以他只能蜷缩身体抱住头,再实在忍不住时咳出一口白沫,然后林庭会继续动手,将他整个人砸在墙上,扼住他的脖颈,一遍遍责备他,恶狠狠的:
“你算什么东西?”
“都怪你啊!”
“你为什么还活着?”
“没有你,你妈妈就不会死!”
“那些东西就都是我的啊!”
视觉被封锁,听觉,痛觉,身上每一寸细节都被无限放大。林负星不怕疼,不怕干架,但他怕黑,怕小房间,尤其在被打得意识发蒙时,重重一摔门,听耳畔被格挡在门后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高定皮鞋踩在石砖上,声音干净,简洁。可以想象到男人西装革履混迹于生意场,同大臣结交的精干模样,也是林负星多年以来无法摆脱的梦魇。
——是他记忆的阴影,也是他最不堪,最怯弱的部分,饶是后来他不停掩藏,在适应,但当黑暗突如其来降临时,林负星依然会克制不住恐惧,克制不住颤抖。
操啊——!
林负星一拳砸在门上,背靠门板,缓缓蹲下来。
别墅的灯忽然全灭了,视线一片黑暗,一楼众人喝得迷迷糊糊,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我、我就打了个盹,怎么瞎了??”
“瞎什么,我也看不见了!是不是停电了?”
“跳闸了?还是什么?”
“啊,好黑,好怕怕!”
“得了吧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黑啊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议论纷纷,林负星没回来,还好之前把老板联系方式发给过班长,班长联系完,回来通知大家:“我和老板联系过了,应该是线路问题,附近正在抢修,很快就好!”
“嗐,黑漆漆的,也很有情调嘛!是不是!”
“是啊,不急,不急。”
“大家醒了没有啊,醒了继续喝啊!!”
“对对对,停电了,不走一个都说不过去啊!”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高二一班嗨皮。
碳火还在冒着微弱火渍,那些人嘴上说着要还走一个,实则一个个早已经站不起来,举起酒瓶隔空灌,女生喝得少,三三两两围成一团,交头接耳。
简沐等了许久也不见林负星回来,就算去厕所,也去太久了,他实在不放心,起身进去。
方哲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和霍山舟两个人挨在一起,借着火光看到简沐动作,叫住他:“简沐,你……你想去干嘛?”
简沐说:“负星哥还没出来,我去看看。”
霍山舟突然想起:“哦,对,是该去看看,林哥最怕黑了。”
简沐回过头,语音沉沉:“什么?”
方哲:“对,林哥什么都不说,上次学校晚自习停电,他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霍山舟摇摇晃晃:“你要去的话,我们一起,omega不能一一一、一个人走夜路……诶卧槽,这地怎么自己动呢?”
方哲:“哎,我怎么倒地上了,霍老板是不是你阴我啊?”
霍山舟:“方老板此话怎讲?”
两个神志不清的醉鬼beta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简沐不再搭理他们,迅速进去,一楼厕所没人,二楼厕所门紧闭。
“哥。”简沐敲门,小声问,“你在这里吗?”
“……”没人回答。
简沐等了一会,直觉不对劲,直接摁下门把,推开门。
——拳头迎面而来。
简沐眼疾手快握住林负星的手腕,虎口一沉,以巧力化解又确保不会弄疼他。
“哥,你怎么了?”
“啊。”
他还醉着,加上恐惧,反应比平时都要慢上几拍,饶是被握住手腕,浑身肌肉依旧紧绷着,像是在防备门外之人。
方哲说林负星怕黑。
林负星曾在天台上和他说过小时候曾被关在小黑屋。
简沐大概能猜到他这般反应的源头,便往前靠近一步,缓缓释放信息素,每次林负星接触到他的信息素,便会安静下来。
这次也一样。
简沐放慢语速:“是,我是简沐,哥,我不是别人。”
“啊……”
啤酒对于不会喝酒,不常喝酒的后
劲也足,尤其林负星还装逼喝了一堆的,这会后劲上来,早就醉得无法思考。
林负星呆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辨认出面前这人是谁:“你……你怎么来了?”
是简沐啊。
那就好。
明明不管是谁来都是丢人,林负星就是觉得还好是简沐,是简沐就没关系。
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缓缓覆盖,舒服的,柔软的,小心翼翼的,将他整个人托在中间,肌肉骤然放松下来。
“你怎么来了……”林负星不知该作何反应,甚至开始不会说话,只怔怔重复一句。
简沐见林负星再无别的反应,轻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出厕所,坐在二楼沙发上,点亮通讯仪屏幕。
黑暗像是被烫开,迎着半点微光,模模糊糊映出眼前人的眉眼。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动作或是声音,都显得过分温柔:“你去了很久,我有点担心。”
“没事!我就是……上个厕所。”
“可是。”简沐抬起他鸦羽似的睫毛,“方哲他们说你怕黑。”
“我不是怕黑。”林大少爷潜意识依旧爱面子,下意识想解释,“我就是……操,那两个狗逼怎么知道的??不对,你刚刚和他们呆一起了?离他们远一点,他们要追你的!”
简沐:“?”
林负星抓着简沐的手开始碎碎念:“他们、他们要追你,我总觉得他们不会认真,要认真怎么可能两个人一起上!我……我就是……我就是觉得有一点不爽……”
前言不搭后语,没有逻辑,简沐无奈的笑了笑,轻拍他的后背:“哥,你醉了。”
“我没有。”林负星固执,“我没有醉。”
他们十分幼稚的“你真的醉了”“我没有”对线了几句,最后,是简沐轻轻将林负星拥入怀中,服软:“好吧,哥,你没有。”
林负星没有挣扎,下巴抵住他的肩,有点委屈:“好吧,我有。”
“我装逼了,我不会喝酒的,我还怕黑,我都快吓死了。”醉酒的林负星异常坦诚,什么话都说,又什么话都说不清楚,一个劲的喃喃自语,“我想把门把手拆了,但我晕,什么都看不清楚,厕所里就牙刷,十几把,牙刷能干嘛啊,摆sos等待救援吗?”
林负星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碎碎念,天台也是,现在也是。
简沐轻轻的笑了一声。
“我想用通讯仪的,但我又没带上来,这时候才觉得t0芯片好用,就是a区那个,你也是a区的,你知道的对吗?眼一闭就能叫你了,只能叫你的,简沐,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怕黑。”
他的声音一点点轻下去:“我问过我哥,我哥,蒋溪,你认识吗?他说这是心理问题,我要没想通就可能治不好,但不影响生活,只要不黑,不在屋子里就成。简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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