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位置也同样按学号分,简沐高二才转过来,学号排在最后,位置也被分到最后。
他坐在靠在窗边的座位,一手拖着下颔,另一手在纸上写写画画。窗外的光落在他身上,好看得像是文艺片里定格的某个场景,没有背景音,不需要背景音。
别的omega戴上脖环便会显得娇弱,矫情,所以很多人宁可暴露腺体也不肯戴上这东西,但简沐不会,黑色脖环搭在白皙的脖颈上,衬得愈发挺直安静,赏心悦目。
周围也有男生女生不停看向简沐,转回头窃窃私语。
林负星不自觉愣了神,然后被霍山舟的声音猛然惊醒:“林哥,你发什么呆呢?”
“啊?”
霍山舟:“就是简沐喜欢什么样的?我这笔和本子都准备好了,就等你答案我好记啊。”
林负星:“……”
这问题昨天林负星的确问了,简沐很认真的回答他:“alpha,身高得高一些,爱笑的,成绩好的,在其他方面有些傻傻的,什么也不懂,偶尔很脆弱,一直很阳光,是小太阳。”
林负星原封不动传达给方哲
,完了还悠悠插了他一刀:“你看第一句,喜欢alpha,你们都没机会了。”
霍山舟全都记下,毫不在意:“没事,取向可以变嘛,只要功夫深,直的都给他掰弯掉!”
“……”林负星道,“你的实验球球滚出来了,一节课白做了。”
“什么?”霍山舟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的实验桌,大呼一声“卧槽”,连翻两张桌子冲过去。
填完数据,简沐低头看了眼通讯仪,屏幕上弹出来一条十分钟前的消息。
——搞定。
他关闭屏幕,眼神望向林负星。
林负星也在看他,眼神接触一瞬间,林负星再次心跳加快,做贼心虚似的,连忙移开眼神。
林负星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在简沐回答他时,林负星居然认为简沐说的是自己,每一样他都符合,可是……
从没如此纠结过的林大少爷内心一阵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该想什么,像在整理毛线球,才理好一小段,结果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猫,勾得毛线乱糟糟散落一屋子。
幸好林大少爷向来豁达,想不通,那就由得那猫瞎几把跑,再见告辞。
想毛线。
两节课实验熬秃了一整个班的大脑门,实验数据误差必须精准控制在某个范围,多了就得重做,重新调试重新组装,大动干戈,头发硬生生少掉一大把。
走出实验室,霍山舟无比懊恼,仰天长啸:“我是抽了什么风才想选物理啊!”
林负星悠悠道:“你是为了抄作业。”
简沐轻轻笑了一声。
美人一笑,霍山舟立马心花怒放,秃头烦恼烟消云散,围着简沐转圈:“天好热啊,前面有贩售机诶,简沐你想喝什么?”
简沐看向林负星:“哥,你想喝吗?”
霍山舟转得像个扑棱蛾子,林负星很想痛扁一顿,强行压下脾气:“还行,我过去看看,给你买一样的行吗?”
简沐点头。
霍山舟一把将林负星拖走,声音飘在风里:“简沐,你就在这等我们,我们买完就过来!”
简沐退至一边。
霍山舟无比纠结,挑了好几样,最后被林负星用力一拍脑袋:“你怎么不把整个机子买下来?”
简沐低头闷笑。
老陈在办公室呆了许久才下来。
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惹了谁,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一下楼,他便看见林负星正在不远处选饮料。
无名怒火满腔而起。
是林负星,就是因为他,他母亲才会死,现在又因为他,自己失业,失去帝国保护权限。
凡是和林负星有关的都没有好事!
老陈越想越生气,径直向林负星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想拎起他领口,像小时候那样扔到地上,狠狠揍一顿。
你算什么?你算什么啊?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脚踝不知为何猛的一痛,继而整个人摔在地上。
“他x的谁啊!”
他回头,只见一个看似娇弱的omega倚在一楼墙壁边,手中把玩着两枚小石子,抛起来,接住。
阴阴沉沉的天,omega眼眸半阖着,瞳孔幽深,精致五官在这种神情中,描摹出几分令人畏惧的高冷。
一枚石子咕噜噜落在自己脚边。
简沐丢下石子,轻轻拍去掌心灰尘,面无表情从他身边经过。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鞋底踩过砂石,摩擦出粗粝声响。
还有传入耳中的,令人冰冷颤栗的声音:“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就不止是被革职这么简单。”
很轻,很冷,像刀锋削过耳尖。
随之而来的,是alpha与生俱来的压迫,信息素连着血脉,铺天盖地向他压过来,老陈呼吸一点点加快,浑身颤抖,最后身体一软。
尿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看到这里!
我超爱你们的!!
第20章
“天呐,朋友们——!!”
一大早,陈新高声呼喊,风风火火冲进教室。
教室里一众正在偷吃早饭的男孩子手忙脚乱把东西一裹,塞进桌肚里,然后身体坐直,翻开课本。一系列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一看就是经历过长时间的侦察与反侦察练就而成。
陈新脚步一滞,愣在门口:“……你们在干嘛?”
等了半天也没老师进来,偷吃早餐的松了一口气:“你叫那么大声干嘛,我还以为老师来了!”
“不是啊!”陈新激动得猛拍讲台桌,“老陈走了!”
“什么?”
“老陈走了?”
“开玩笑呢吧?我们请愿书才送上去两三天吧?”
“怎么回事啊?”
男孩子们纷纷围向陈新。
身为五班“万事通”的存在,陈新一向走在小道消息最前沿:“我今天来学校时,看到他收拾东西走了!还有处分书!你们看校门口通知栏没,处分书也下来了!我来的时候学生会正在贴!”
“真的假的啊!”
“我去,真够迅速的啊!”
“走啊,看看去!”
一班一群人早饭也不吃了,向布告栏蜂拥而去。
学生会赶在上学高峰期前已经将处分书张贴好,半米高的白纸上清清楚楚写了老陈自入职以来的骚操作,比他们呈给学校的请愿书上的内容还要多。
“下面这十几条,都不是我们写的吧?”
“操,这渣崽,还猥亵女生?!”
“陈校长一直包庇他,这次被一起处分了。”
“……”
林负星扫完操场,拎着垃圾袋往回走,正好看到围在布告栏前的男孩子们。
“怎么了,在看什么呢?”林负星身体挤进人群里,提着垃圾袋的手依旧留在外面。
“老陈走了,这是处分书,刚刚才贴的!”陈新说。
陈新平时被老陈骂得最过分,每一句要么是奔着问候人祖宗去的,要么是鼓励他早点去见祖宗,偏偏他还毫无办法只能忍着。这次颇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林负星快速扫了眼处分书上的内容,惊:“卧槽,这么过分?这些都他做的?怎么被挖出来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且也无所谓吧,指不定是我们请愿书起作用了呢!”
这会正是上学高峰期,校门口来来往往经过不少人,看到这一片热闹不由得停下来,布告栏前包围圈越闹越大,但也有人走得匆匆忙忙。
“诶,那个是邢季费吧?”有人认出那个人。
林负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邢季费,鼻青脸肿,一脸伤,浑身怨念,落魄得很。
在看到林负星之后,邢季费脸色一黑,加快脚步,扭头就走。
林负星:“他……怎么了?”
邢季费这样子,像是在落荒而逃。
关键是他也没对他做什么啊?
这不是他还等着邢季费再来找麻烦呢嘛?
“咳咳。”陈新清了清嗓子。
身旁一个男孩子惊喜,问:“你又知道了??”
陈新叉腰:“对!邢季费,老陈外甥!都知道吧!之前和林哥闹不愉快来着。具体林哥没说,当事人就在这,你们一会自己去问。我就说我知道的。”
“今天早上,我无意中听到的,你甭管我怎么无意的,总之就是昨天邢季费回家路上,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那人打完就跑,等他麻袋摘下来人早跑没了,学校外没探头,完全不知道是谁。”
“噗。”听到麻袋,林负星没忍住笑出声。
之前他倒是这么想过,套麻袋揍一顿,不仅爽还解气,不过没实施,看样子邢季费平时惹的人也不少。
这一声笑,惹得一众男孩子纷纷侧目。
林负星第一时间自证清白:“别看我,不是我干的。我昨天可一直呆在简沐宿舍刷题,竞赛要到了。”
短短十几分钟,老陈被处分革职这一消息传遍整个高二年段,被剥削太久的高二一班一下子嗨了,奔走相告,就差没站上课桌跳摇头舞,直到吴莹走进才安静下来,但这安静只浮于表面,群聊依旧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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