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校园] (末函)

　　听到江信这话，张东旭一时哑然。
　　他有想过江信或许是个有实力且有野心的孩子，但没想到他的目标这么大。
　　江信的选择已经跳脱了S市，是和全国的优秀人才在竞争，哪怕他现在是年级第一，也很难保证他一定能考上。
　　刚刚的十几分钟里，两次谈话的感觉差距太大，张东旭不由地感叹道：“你和许寂还真是两个极端啊。”
　　一个目标坚定，一个放任自流。
　　-
　　回到教室后，许寂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过去的一些事情。准确地来说，他这段时间都在频繁想起过去的事情。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看来他是得去找顾医生一趟了。
　　江信和张东旭的谈话很短暂，当江信踏进教室的时候，他看到许寂一没睡觉二没玩手机，竟盯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走着神。
　　想起刚刚张东旭的话，江信做了个决定。
　　他走到许寂身边，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桌子。
　　“许寂。”
　　许寂看他。
　　“我帮你吧。”
　　“嗯？”
　　“我帮你，过会考。”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许寂都记得江信的这句‘我帮你’。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江信走过他生命中最荒芜之地，然后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第35章 纵容
　　江信觉得，许寂这个人特别没有诚意。
　　想他万年年级第一风风光光十几年，还从来没有主动去帮过谁，他这边放下架子屈尊降贵，对方居然就回了一句淡淡的‘不用了’？
　　最让江信唾弃的是——
　　对方态度都这么明确了，自己还上赶着熬夜给人家做了个学习计划。
　　呸！他就是闲的！
　　当江信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学校的时候，他的同桌正徜徉在梦的世界。
　　一大清早的，所有人都在认认真真地上着早读，只有这家伙睡得像个死人。
　　想起自己昨晚熬的夜，江信用圆珠笔戳了戳他的胳膊：“许寂，起来学习。”
　　对方不动如山。
　　“喂！醒醒啊大哥！”
　　江信踢了他一脚，许寂似乎是没睡醒，烦躁地‘啧’了两声，将头埋得更深了。
　　真是朽木不可雕。
　　江信又恨恨的踢了他一脚，许寂咕哝了两声，迷迷糊糊地将自己的腿往回收了收。
　　许寂的腿很长，一中的桌椅对于他来说着实有点矮，两条腿交叉着抵着桌底，有一种局促的滑稽感。
　　江信盯着那双大长腿，又轻轻踢了他一下，许寂的腿又往回收了收。
　　他再踢，对方再收......
　　江信觉得很有意思，就用鞋尖轻踢着他的小腿，还‘嗒嗒’的十分有节奏。
　　长这么大以来，江信自诩自己佛系高冷学霸的人设维持的十分完美，就连荣女士都不曾发觉他乖乖牌小马甲下的小心思，一世英名的他却总是在许寂面前掉马。
　　第一次见面被他气得飙脏话，第二次被他撞见抽烟，后来连自己偷偷隐藏的小情绪都被他一览无余......
　　偏巧对方来者不拒，任他人设崩塌，任他露出马脚，习以为常的姿态甚至还带着点纵容的意味。
　　真要命。
　　江信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他扒个干干净净。
　　就在江信又踢出一脚时，许寂突然伸腿跨了过来。
　　许寂将腿伸到江信的两腿之间，一只脚搭上椅子的横梁，轻轻松松地别住了他的腿。
　　江信呼吸一窒，接着人就被卡在了座位与白墙之间。
　　许寂撑着桌子凑近他：“学霸要教人就好好教啊，动手动脚干什么？”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点惺忪的慵懒，许寂歪着头看他，细长的狐狸眼微微上翘。
　　江信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出毛病了，不然它怎么会跳个不停呢？
　　他靠紧着身后的白墙，试图和许寂拉远点距离。
　　紧贴的双腿传来灼热的温度，烧心的感觉一路蹿了上来。
　　“你——”江信咬牙，耳根微微泛红，“你放开我的腿。”
　　感受到腿下的挣扎，许寂又压紧了些，他拖着调子懒洋洋道：“还闹不闹了？”
　　语气像是在教训小孩子。
　　江信的耳根又红了红：“滚蛋，谁跟你闹了！我明明是在督促你学习！”
　　“哦？那你——”
　　许寂的语气蓦地一顿，眼神突然从他身上错开，移到了左侧的窗户上。
　　江信疑惑，跟着偏头看过去——
　　一个带着红袖章的女生正抱着本子满脸兴奋地看着他们。
　　江信：“......”
　　每次早读的时候都有学生会的同学例行检查，记录下每个班睡觉、说话之类违规的学生。
　　这女生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了，见到两人转头看她，她立刻低下头，激动地翻开本子开始写东西。
　　小姑娘就着手‘唰唰’地写着，就在江信以为她把两人的违规行为记了下来的时候，小姑娘将手里的本子举到他们面前——
　　【我什么都没看到(*/ω＼*)】
　　小姑娘红着脸翻开下面一页——
　　【你们继续(*^▽^*)】
　　江信&许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从明天开始，咱们每周日休更一天哇，没有存稿真的顶不住了，容我攒攒稿子。


第36章 互助
　　等那小姑娘抱着本子蹦跶着离开后，许寂才有些不自然地放开了江信的腿。
　　本来就想逗逗他，这么一搞突然有点奇怪？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像是彼此之间隔了一座大山，互相离得十万八千米远。
　　“那个——”江信轻咳一声，佯装淡定地把自己做了一夜的计划表扔到他桌子上，“你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差不多就可以执行了。”
　　许寂粗略地扫了一眼，各科每天的任务量都规划的清清楚楚，上面满是荧光笔的痕迹，甚至还仔细的标明了页数。
　　这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在江信家的日子，许寂嗤笑一声：“你被你妈附身了啊？”
　　言下之意就是嫌他多管闲事呗。
　　“许寂同学，请端正你的态度。”江信一本正经道，“我已经正式接受了老班的委托，本着同学间相亲相爱的原则，来帮助你通过会考。”
　　昨晚谈话结束后，张东旭斟酌着语气道：“江信，老师想请你帮一个忙。”
　　“在你学有余力的情况下，老师希望你可以帮助一下许寂，当然了，我并不是要求你帮他提高多少分，老师只是想让你尽量地多感染感染他......”
　　话音一落，别说江信一脸懵圈了，连张东旭都被自己的话说笑了。
　　“该怎么跟你说呢......”张东旭笑着叹了口气，“其实作为老师，我们最大的愿望不是你们能考多少分，能上多好的大学，而是希望你们都能以自己满意的方式，过好自己的人生。”
　　“我教了这么多年书，见了那么多学生，有失意的、迷茫的，也堕落的......不管怎样的，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自己的想法，只有许寂没有，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你是个踏实的好孩子，但他太浮了，老师希望你能帮他沉下来。”
　　一瞬间，江信似乎觉得自己有点明白张东旭的意思了。
　　准确的说，他和张东旭是一样的感觉。
　　许寂这个人好像没有任何兴趣，打架也好、学习也好、玩游戏也好，无论干什么，他仿佛可以随时开始也可以随时结束。
　　兴致缺缺，索然无味。
　　这是江信经常能在他的神情中感受到的感受。
　　两人在一起写作业的时候，江信经常看到许寂盯着某一处就开始无止境的放空，失焦的眼神呆呆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或许，他真的什么都没想。
　　......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许寂忍不住笑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当做慈善呢？”
　　“这么想就是你不对了。”江信不赞同道，“学习可是一件对你终身有益的事情，学到的东西都是你自己的。”
　　听着江信认认真真的话，许寂又笑了：“学霸是学习学傻了吧？”
　　“来，”许寂来了兴致，“你跟我说说学习对我来说都有什么用？别说那些虚的，来点实际的。”
　　没有理会许寂打趣的神色，江信倒是十分诚恳：“都说学习改变命运，这是真的，它能改命的。”
　　它是我翻盘的唯一机会，江信心想。
　　“当然了，”江信补充道，“也不排除其他干扰因素。”
　　“呵，说了跟没说一样。”许寂轻哼一声，“就拿会考这件事说，哪怕我不学习，毕业证也照样拿，你信不信？”
　　信。
　　您多牛逼啊。
　　江信在心里默默吐槽，嘴上却坚持道：“所以说了，不排除其他干扰因素。”
　　许寂：“......”
　　我真是疯了才会和他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
　　闲聊至此结束，许寂刚准备趴回去接着睡觉，就听见江信辩手不服输地开口道：“但是——”
　　许寂撑着脑袋看他。
　　“但是你能像现在这样......”
　　江信冲他抬抬下巴，示意他自己意会一下‘这样’的意思。
　　“这样...对吧...还不是仗着你爸的势力吗？”江信挑眉，“说白了，你的命运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罢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