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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江岸 完结+番外 (许从容)


  “哎——你们好好说着话,怎么就打起来了,别动手啊!”护士快步跑来。
  白散没有常发力气大,右手手臂睡觉时压了四五个小时,现在还发麻,使不上劲。他看准机会,电光火石间扑过去,在手机屏幕上一阵乱按,强行退出了视频页面。
  这种糟心事,没必要让护士知道,看过的人也越少越好。
  常发被他一撞,当即来了火气,低咒一句,抬脚往他身上踹,“呵,可以啊,傻逼东西都让我遇到了,关你屁事?我艹你妈的!今天不给老子跪下这事儿没完!”
  护士拦不住,拉开老大爷回头喊人。
  明亮的光线,嘈杂人声。来苏水的气味,狭长走廊。
  血液里的汩汩躁动。
  白散避开了第一脚,没躲掉第二下拳头。他肚子硬生生接下,眼底猩红,扭头狠狠咬住常发来不及收回的手臂,连皮带肉,撕下来一块,偏过脸吐到地上。
  剧痛在这瞬间被快意淹没。
  他抬起左手蹭掉沾在唇边的血,冷冷盯着疼得呲牙咧嘴的常发,脸上没有表情。
  “你去操吧,我妈葬在安陵园公墓第七排左数第十三号,于小鱼女士。十几年过去,估计化得只剩下尸水了,不知道您是怎么个操法。顺带要我跪别人,您也得先问问她,看同不同意。”
  常发气得脸红脖子粗,呼吸急促,咬着牙扔下一句“你给老子等着,今天这事儿没完”,掉头离开。
  人是活的,有底线,会生气。
  早在张口时白散就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并且分心庆幸了一下自己还未成年,真到了不死不破的境地,他也甘心放手一搏。
  常发却先跑了,白散凝眉,还警惕地防卫着,冲他背影回话,“你——”
  “你什么?”
  周围忽然死一般的寂静,白散下意识寻着话音回头,见十七八个保安提着警棍围在身后,而在这中间的,是江岸。
  “你什么?”江岸听不出情绪地问第二遍,语气平静,眼神微冷。
  白散喉结滚动,咽下了将脱口的‘你把视频删掉,再道两个歉,否则我也没完’。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仰着头,乖乖地朝江岸笑出了八颗小白牙,随众人视线下移,收起了随时准备攻击的左手,却忘记护在肚子前的右手。
  江岸轻挑眉毛。
  白散呼吸一窒。放下不是,不放也不是,右手现在还没缓过来,依旧发麻,酸痛,感觉被无限放大,像沉在水里,同时触着电。
  他发麻的右手试探地往前一伸,表情无辜,“你要接跳跳糖吗?江医生。”
  江医生表示不太想接他的跳跳糖,屈指捏住他后颈肉,提着进了候诊室。
  好的叭。
  ——白·生无可恋·散.jpg


第8章
  墙上的时钟缓缓滑到八点零四分。
  时间太早了。
  如果不是常发掐着点打来的电话,白散很愿意拖到傍晚五点,做最后一个出场的人。反正江医生只说周三,又没有具体规定上午或者下午。
  他就是害怕看牙,不需要理由。
  而现在,经过刚才那一闹,心中更忐忑了。
  进候诊室,江岸把他拎到沙发上一丢,没说话,径自要去处理外头的事。
  一群保安堵在门前,见缝抽针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保洁阿姨推着平板拖把,蹭了又蹭,不时扭头张望,欲言又止。
  白散仰着脸,缩着脖颈抖了抖,像被捏住七寸,后遗症迟迟缓不过来。
  有一会了,江岸的手指早已离开,他歪了歪脖子,转动自如,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而那份并不算粗暴的强硬力度,身体还记着。
  颈后被碰过的那一小片原本悄悄藏在细软黑发下,连日光都不可企及,却冷不防经人触碰。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和他沉沉跃动的心跳。
  像忽逢火光,近在咫尺。
  细小绒毛泛着痒。
  滚烫。
  这件事白散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在对上江岸视线时,仍旧莫名心虚。他目光追着江岸与上次见面时不同的暗蓝色金属袖扣,嘴唇动了动,都打没腹稿,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急着想开口解释。
  而江岸垂眼一扫,他乱成一团的思绪就断了,眨眼间散得干干净净。
  ——那种目光称作信任。
  候诊室里陆陆续续有患者走进,护士披上了白大褂,迅速进入工作模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空隙间她取出一次性纸杯,接满冷热对半的温水递给白散,“我看他刚才那脚可不轻,等会儿你要是还疼,就去隔壁做个腹部的超声,检查看一下。”
  白散点头谢过,一放松,小腹上的痛感就来了,但比起那一脚刚落下时,已经好很多。
  他没喝那杯水,拿着去了洗手间,漱口。
  这场架没打亏,至少撕下来了一块肉,挨一下不算事。
  他闲着撩起衣摆瞅了眼,没青没紫,有点红,最迟两三天也能消掉。他面不改色放下,对着镜子咕咚咕咚鼓动脸颊。
  九分满的水一滴不剩,白散再次回到候诊室,不过半小时,疏疏落落来了不少人。
  小白板上的号码牌剩下的全是两位数。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另一位医生,他怀疑他以同样的话唬过不少人,以至于周三这天爆满。
  候诊室只有两对沙发座,角落里的一摞小板凳再次派上用场,这回不同上次,白散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
  来得早,也因为被强制摁下,不敢挪。
  啜茶老大爷第一个进去,接着到了白散,他就没领号码牌。
  可能江医生也知道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一对老夫妻进去了,一对老夫妻出来了。
  一个豁牙青年人要洗牙,一个豁牙青年人洗完了牙。
  一个抱布偶兔的小孩子哭着进了治疗室,一个抱布偶兔的小孩子笑着出了治疗室。
  ……
  白散倚着软乎乎的沙发睡着了,补完一觉醒来时,依旧没喊到他,他望着突然跳到十一点半的时钟,双眼茫然,以为自己在梦里。
  转眼,另一间治疗室开了锁,正使用中,护士戴着医用口罩和头罩送出一个女人,满室患者被分担开,江岸得以空出喝口水的时间。
  见白散醒了,护士朝他扬眉,“正好,我换药在行,你过来我给你弄就行。”
  白散没说话,有点犹豫,他看一眼护士,瞄一江岸,看一眼护士,瞄一眼江岸。
  如果再早上一周,护士对白散说这话,他肯定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总觉得女医生比男医生温柔。
  下手轻,不疼。
  虽说现在也是这样认为,却迈不开腿。
  他带有歉意地,默默摇了摇头。
  带窗的治疗室里躺着一个老婆婆,看样子是要拔牙,刚打完一针麻醉。等起效的时间里江岸走出治疗室,拿起桌上的琥珀色办公杯,下颌微仰喝水润喉。
  “江医生……”
  挑在这时候搭话实在不好,即是工作时间闲扯,给人捣乱,气氛也不对,迟了,感觉莫名其妙的。
  但白散左等右等,想来想去,心里憋不住,总有个结杵着,做什么一不留神便分了神。
  江岸侧身站在一盆叶子肥硕的绿植边,弯曲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修长,被薄薄的布料裹住,并不像白散那么怕冷,一定要穿得厚厚实实才敢出门。他闻言放下办公杯,手指轻轻挑了下绿叶。
  “坐。”
  只这一字,白散闹了个大红脸,连连退后,紧张得差点被自己绊倒,跌在沙发上。
  又不是小学生,对面的也并非老师,说个话用得立起来直挺挺的么,要不要再打个报告敬个礼?
  他在心里嫌弃着自己,慢吞吞坐到那个倒霉的沙发上,揣在衣袋里的手指攥得用力。
  “那个人……不好。”白散费了半天劲挤出几个字,之后,咬着舌尖,没了音。
  话音一落,他便后悔了。
  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在背后议论人的是非,也不好。
  江岸仿佛根本没意识到,一手托着深绿叶片,一手夹着微湿的纸巾擦拭细小灰尘。
  他嗯了下,告诉他,“我在听。”
  并不是表达喜恶,以及观点的话,白散却好像被鼓励到,视线移开光秃秃的地板,江岸皮鞋前端有道狭长的褶,干净而泛微光,像以放松姿态坐下时,双腿交叠压出来的。他的生活似乎很充实,随时准备前往正式与半正式场合,商务谈判或者出席宴会。
  不像自己。
  白散垂头丧气地想,抿了抿微涩的唇,瞄了眼时间和治疗室里的护士,他揪着手指,皱起脸回忆着。
  “……今天是我第二次见到他,第一次是上周三看完牙,我回家时在楼下撞见找不到口腔科的他,然后给带了路,因为我们都喜欢玩战场,觉得很巧,就约好今天一起来看牙。我当时完全不知道他会是这样的人。”
  白散从头说起,很细,甚至是多余的。
  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讲这些,在发现到这点时,转念间他找到了理由,或许心里还是有些郁闷,不吐不快。有人听着,自然情不自禁说出来了,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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