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上帝，但那是一种敬爱，是崇拜。
只有撒旦，他每看见上帝的琉璃眼就心跳个不停。
一次，他刚浇完花园里的花，看着其余五个六翼天使忙来忙去，心中不由一阵好笑。像自己，从来不需要做这些。就算他想做，上帝也不会允许他做的。
上帝觉得撒旦心性纯良，就应该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所以任撒旦顽皮，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一向有些骄横的自己忽然觉得，上帝是不是也喜欢自己？上帝从来不纵容其他六翼天使的错误，似乎只有自己是那个最特殊的！
胆子出奇大的撒旦壮着胆子在上帝的水里加了春药。由于对撒旦的信任，在撒旦递上水的那一刻，上帝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恶果就这么种下了。
过程中，撒旦一直不停地问上帝一个问题：“耶稣，你喜欢我吗？”
“喜欢。”
“喜欢谁？”
“耶稣最喜欢撒旦了……”
那晚不食人间烟火的上帝让撒旦清楚明白地什么叫无情无欲的猛兽发起情来有多猛。自认为身体倍儿棒的撒旦就这么被干晕了过去。
第二天撒旦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床上。上帝把自己送回来了。撒旦想起来，身体却像散了架一样，根本不听自己指挥。
“嘶！——”撒旦疼得痛吟出声。
直到上帝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人。上帝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撒旦，撒旦打了个寒战。
“把他扔进地狱，”上帝冷声道，咬了咬牙，“逐出天国。”
……
撒旦坠落之前，清澈的眼睛望着上帝，小声问道：“您爱我吗？”上帝扭过头，不语。就在撒旦失望之际，上帝缓缓道：“不爱。”
风很大，撒旦的身体很轻，掉进熔岩炉那一刻，撒旦觉得身体化了。
———
上帝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撒旦，有些发愣。
“撒旦……我能不能抱抱你……”
“我可不敢再让你抱我。”撒旦拍开上帝的手，轻蔑道，顿了顿，接着说，“你们大天使抓了我的人，还杀了一个，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跟你谈情说爱的，我是过来，”
撒旦恶狠狠地看着凛湫怀里的凛哲，脸上浮上嗜血的微笑。
“要人命的——”
第89章 堕天使
上帝急忙拦住，道：“所有人都是无辜的，你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你刚刚走上前的意思似乎也没有要给我身后这群小崽子们留活路。”撒旦偏头，眯起眼，沉声道。
“我是为了调停战争……”上帝的眼睛里有些无奈和悲悯。
撒旦受够了这种眼神，顿时冷光乍现，怒吼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千年前你把我丢到地狱里，你知道那里的岩浆融化了我的骨头，我熬了一千多年！我在滚烫的岩浆里熬了一千多年！有幸灵魂不散变成堕天使，哈！我这次来，就要让你所有的教徒，为你之前的不承认付出代价！”
上帝面上浮现一抹悲痛，道：“我……”
“你给我住嘴！”撒旦眼睛猩红，“我跳下地狱之前问过你，你爱不爱我，你清清楚楚地说不爱！”
“……”上帝被吼得愣住了，“那时候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撒旦现在感觉自己要疯掉了，“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爱不爱我？”
“……Satan，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上帝试图挽回这场灾难。
撒旦笑了笑，点头：“好，我知道了。”话音刚落，上帝就觉得周围气氛不对劲，撒旦身体里的能量开始暴走，整个人随时可能失控。上帝不敢再说话。撒旦快速地飘向圣教，开始了肆虐屠杀。
撒旦掉落的羽毛都变成了一把把小刀子，到处掉，教徒们抱头鼠窜，凛湫撑开翅膀护住了凛哲，翅膀上也挨了不少刀。上帝急忙赶过去，想拦住撒旦，但撒旦铁了心要把这群教徒杀的一条命都不留。
“撒旦！！”上帝有些生气，看着地上不断惨叫的声音，怒火一波波涌来。
“你吼我？！”撒旦转头，“我就杀你几万个人，怎么心疼了？！你什么你！你根本……”撒旦话还没说完，猛的吐出一口鲜血，飘在空中的撒旦愣了，上帝也愣了。
上帝看着自己握着贯穿撒旦胸口的长剑，愣住了。
周围渐渐安静了。天空变暗了，变虚了，变沉了。一丝轻微吹过，把撒旦的生命吹走了。
撒旦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子，从空中坠落，上帝呆呆地接住了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和迷茫。
“咳咳……”撒旦咳出了两团血，平静地看着上帝，轻声问，“你爱我吗？”
撒旦对这个问题十分执着。
上帝似乎还没有接受现状，愣愣地看着身体变得逐渐透明的撒旦。
“……罢了……”见上帝不愿意回答，撒旦失落一笑，道：“说到底，也只是想要你一个承认罢了……”
撒旦凄凉地话语惊醒了上帝，上帝握住撒旦苍白的手，把撒旦往怀里收了收，颤声道：“撒旦，别跟我开玩笑，你入地狱以来，我再也开不起玩笑了……”
撒旦没有话语，只是淡淡地看着上帝，气若游丝，问：“这是最后一遍，你爱我吗……”
只是，还未来得及听到上帝的回答，撒旦的身体就彻底消失不见，“嘭”！一声，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羽毛，漫天飞舞。剩了一道白光，飞向了血族的总部。
那是……
贝伽凯心中一惊，骑上马奔过去。
上帝看着怀中的羽毛，心脏传来一阵剧痛。
“撒旦，我那个时候，没有心啊……我，我没办法爱你啊……”
撒旦失落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你说我多可笑，拼死拼活，也只是想让你亲口说一句，你爱我……”
“我爱你啊撒旦……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上帝跪在地上，琉璃色的瞳孔装满了痛苦和绝望。
下雨了……众人纷纷抬起头，看这场壮观的雨。
“为什么是红色的雨？”有人问。
凛湫顿了顿，回答道：“上帝在哭，天就下血雨了……”
第90章 魂飞魄散
上帝楞楞地看着怀中的羽毛，心脏疼得几乎让自己昏厥。缓缓站起来，早已泪流满面。好好把羽毛收好，另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口，“刺啦”一下划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凛湫的面前，轻声道：“还给他。”凛湫一手扶着凛哲，一手楞楞地接过血淋淋的心。
没了他，这颗心，自己不要也罢……上帝低下头。血雨下的越来越凶，越来越猛。上帝的眼泪也越来越多。
撒旦……上帝看着怀中的羽毛，仿佛看到了那人又在冲自己笑。那时，撒旦是个单纯的孩子，自己是个疼爱他的耶稣，现在，那人在世界的另一头……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贝伽凯马不停蹄地奔回总部，三步并两步地跃上了最高一层楼，向着中央的红宝石棺材走去。
瑟尼尔还在里面躺着，死的时候什么样子现在依旧什么样子，一点都没变。
可是仔细看的话，瑟尼尔的胸膛有了微微的起伏！
贝伽凯心里一惊，屏住呼吸，认真聆听瑟尼尔的心跳声。
心脏缓慢地跳动着，“咚”“咚”但不管怎么慢，终究是开始跳了！
传说中的果然是事实，瑟尼尔出生时曾有一片黑色的羽毛掉落在瑟尼尔的摇篮里，然而血族却是不曾有黑羽毛，准确说好多人都没见过黑羽毛，而瑟尼尔出生时不知为何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黑羽毛！
瑟尼尔是受撒旦庇佑的。瑟尼尔是撒旦创造的最完美的复制品……
贝伽凯看着还在沉睡的瑟尼尔，这可能是要等上几年，瑟尼尔才会醒了……不过，睡了总比死了好。
贝伽凯走到窗户面前，打开窗，外面血雨正浓。那是上帝，在为魂飞魄散的撒旦而流泪啊……撒旦把最后的所有力量都注入了瑟尼尔的身体里，让瑟尼尔又活过来了……
———
银被人放了下来。银有些虚弱地看着面前的凛湫，笑了笑，嘲讽道：“你怎么舍得把我放下来了？”
“……去给凛哲做手术。”凛湫不冷不淡道。
“……？凛哲出什么事了？！”银一下子惊醒，抓住凛湫的领子，吼道。
“冷静些。把他的心脏放回他原来的位置，圣教的医生我怕他们图谋不轨。”凛湫淡声道。
“……快带我去！”
手术室内，凛哲戴着吸氧罩，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银戴上消毒手套和口罩，走上前去，解开凛哲上身的扣子，开始了紧张的手术。
手术室里，银在不停地做手术，手术外，凛湫望着门缝发着呆。
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后，银抹了抹脸上的汗。推门而出，浑身都软了。
凛哲被推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打着点滴。
银躺在休息室里，微微睁了眼睛，看着凛湫，轻声说了句：“谢谢你信任我。”
凛湫垂下眸，笑了笑，道：“是凛哲信任你。前段时间对你的折磨，可能只是凛哲没了情感而已。现在他的心回来了，可能，就会原谅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