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郁闷地想,我居然是个要么不说,要么说开了就彻底豁出去的人。我不能忍受秦塬对我感情的质疑,一时鬼迷心窍,竟然胆大包天地强吻了他。
可亲都亲了,能怎么办,他总不能宰了我吧!大不了我让他亲回来啊!
“你……”秦塬怔怔地张了张嘴。
谁知道我一听他开口,刚那气势一下就没了,臊红了脸,赶紧把买的那大袋子米花糖举到脸前,隔开两人。
“你你你,你先别说话——我冷静冷静……”
但秦塬根本不给我冷静的机会,起身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腕,将它们交叠在一起,单手握着连同袋子一起往下压。我慌乱地闭上眼,下一秒,柔软的唇/瓣贴上我的,带来温热的触感,浓烈的信息素疯狂涌向我。
我吓得睁开了眼,挣扎要退开。
“别动。”他的另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不让我退开,贴着我的唇一张/一/合,含糊不清地哑着嗓子说,“张嘴。”
我心脏差点停跳,脑袋一片空白,愣着神儿稀里糊涂就张了嘴,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发散。秦塬的舌头探/进来,我刚才还臊得口干舌燥,这会儿全叫他弄/湿/润了。
我俩都没什么技巧,互相试探地搅对方的舌头,多年默契很快磨合成功了。我渐渐上了头,眼神迷茫地看着秦塬,两张脸贴在一块太近了对不了焦,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我知道他很动情,因为他托着我的手一直微微发颤,时不时还蜷缩着轻抓我的头发,越来越浓的信息素回应着我的信息。我浑身战栗,心想,太丢人了,信息素是不会骗人的,他一勾我我就迫不及待地迎合他,我真的太上赶着了。
不过这么情意绵绵的时刻,我灵光一现,脑袋里想的居然是原来这么多年过去,秦塬的唾沫还是小时候那个味儿,没什么变化。
我们吃着对方口水长大的,原以为吃来吃去也没什么新鲜的,没想到真有实践的这一天,给我的感觉还是太一样了。
饱含爱意的深吻,足够叫人甜蜜地窒息。
秦塬终于吻够了,和我分开前,还继续在我的唇上停留了会儿,十分依依不舍,然后红着脸把脑袋撇到一边。
我严重缺氧,大口大口换着气儿,心跳得飞快,残留的信息素还暧昧地萦绕在我们四周。
我稍稍伸出舌头回味似地舔了舔唇,不经过大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连我自己都傻了:“刚初吻完就舌吻,还拉丝儿,咱们玩得这么大啊。”
我在说什么?我差点扇飞我自己。
秦塬听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一声像个开关,瞬间打破了我俩尴尬的局面,我也紧接着笑出声来,捂着肚子,笑得小腹都痛了。我也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总觉得特畅快,心里特别舒坦。
大概因为我心里清楚,这一个吻就基本等于秦塬给我的答案,我五年来所尝的暗恋的苦,终于走到尽头,有了结果。
我笑得停不下来,秦塬突然猛一把抱住我,我一惊,打了个嗝,收住了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辛柑,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老早就想好了。”
秦塬收紧手臂:“不后悔?万一哪天出了事,咱俩闹分手怎么办。”
我回抱住他,愉悦地晃了晃:“不怕,咱们十多年吵吵嚷嚷都过来了,如果因为谈恋爱分手,那……那就说明咱俩可能不太适合在一块吧,到时候再做回兄弟嘛!”
秦塬低喃道:“不是那么容易说回去就回去,你真的想好后果了?”
“你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我问你,你喜欢我吗?对我有一丝丝和我一样的想法吗?”我松开秦塬,抓住他的手臂。
秦塬反手捧着我的脸,贴近我:“当然有,不然我亲你干什么?耍流/氓占你便宜?”
我郑重地望着他:“你是不是对不信咱俩能好啊?试试呗!你看咱俩能走到哪!我敢肯定咱俩能一直好下去!好一辈子!我特有信心!”
秦塬沉默了会儿,抵着我的额头点头,哑声道:“嗯,好,我们试试。”
我扬起嘴角,心里那个得意,秦塬果然还是最喜欢我,只是以前没开窍,没意识到而已,现在就算有十个颜书皓我都能给他打回去!嘿嘿,反正他是我的了,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拜拜了您嘞!
我光顾着高兴,没留意到秦塬眼底的忧虑。
多年以后才知道,原来他从这时起就一直在挣扎痛苦,如果他给不了我好的未来,我们走不下去该怎么办。
也许更早之前他就发现了我对他的感情,萌生了隐隐约约的担忧,但他从没有和我表示过任何忧愁,而是决定默默承受巨大的压力,在选择接受我的告白的这一刻,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更焦虑不安的深渊之中。
我站在雪地中,扯过秦塬的衣领,伴着窸窸窣窣的小雪,朝他脸上印下一吻:“刚才出门前说得太仓促了,我得重说,咳咳——”
我深情款款地望着他的眼睛:
“生日快乐,男朋友!”
2010年2月6日,秦塬生日,农历小年,这一天,我们赶在相识十九年的截点前,从发小,变成了恋人。
我以为我们会很难适应这段全新的关系,没想到反而相反,我几乎几个小时就完美适应秦塬男朋友的新身份,从此以后撒泼打滚撒娇讨好的本事愈发厉害,粘人功夫渐长,变本加厉缠着秦塬。
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我曾经暗恋得太苦了,如今苦尽甘来,我就想无时不刻都和他待在一块,哪儿都不分开。
“塬儿,你把我变小,揣裤兜里带走吧,哪儿都带着好不好?”
我趴在秦塬背上闹他写作业,一点也不想放完暑假。放完假就意味着秦塬又该忙起来了,他如今即将升上大四,开始着手实习的事,再加上平日里的兼职,说不定我俩一礼拜都见不到一面,这恋爱谈的都堪比异地恋了。
哎。我也想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在学校食堂互相喂饭,在树林里热烈拥吻,去电影院看午夜场的电影,顺便发生点不好的事情。
“你是什么,钥匙扣啊?”
秦塬轻笑一声,一手写作业,一手伸向背后,拍了拍我的屁/股。
“是啊,你家钥匙扣,扣一辈子拿不下来的那种!”我趴在他背上,狠狠掐了掐他的脖子,突然想起什么,搂着问:“对了,你画廊实习的事怎么样了,靠谱吗?你也不让秦叔给你把把关,他们要是骗你钱怎么办呀你攒那么辛苦呢……”
秦塬翻了页,头也没抬:“他能给我把什么关,还不是得靠我自己。再说就攒这一点哪够。”
我心疼地拿脸颊贴贴他的后脑,撅嘴:
“你别这么幸苦了,还要去培训机构学画画,你那天赋哎呦喂,学了这么久还不是被老师骂,这位学霸至于吗?咱们又不是要当画家。”
秦塬空出一手,揉揉我的脑袋,耐心说道:“知己知彼,我既然想入这行,首先就得了解画家,切身体会,这是在为未来做打算。”
“真好,你目标怎么这么明确呢?哎,我现在还不知道未来做什么呢。”我轻叹一口气。
“我现在就想天天和你腻在一块,顺便帮你拍点照替你取点景,对了,上次拍的那套延时好看吧!摄影社的人夸我拍得好呢,问我愿不愿意入社,我想想自己又不是真的喜欢拍照,就是想多拍些好看的锻炼锻炼你的审美让你汲取点灵感,还是不要占着别人的资源了吧。”
秦塬翻页的手突然一顿,低声说:“……辛柑,你不用为我做这些,去做你喜欢的事吧。”
我从语气里听出一丝无奈,笑着宽慰他:
“我最喜欢做的就是对你有用的事啊!你平常那么忙,能帮到你我最开心了!”
秦塬低叹一声,数落我:“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但你也喂我想一想,你上次趁我没注意跑到荒郊野外待了一晚上,感冒了我才知道你去拍照,你这不是更叫我担心吗?”
“哎呀好了好了,我自己愿意的嘛,下次和你报备不就行了!”
我抱着秦塬撒娇,脑子一热,偏头咬住他的耳垂,边吮边伸手往他裤子里掏,发散信息素讨好诱/惑他。
“别生气了,咱们做点别的吧?”
秦塬被我闹得彻底写不下作业了,飞速把我的手从裤子里掏出来,反手压回我身后,然后托着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我背到床边,往床上一扔。
他两手支在床垫上,把我困在中间,一边向我释放信息素,一边压低了声音:“故意闹我?嗯?看来是想难受着回学校了。”
我也不甘示弱,勾住他的脖颈,张开腿环上他的腰,笑嘻嘻:“嘿嘿,看来你专业作业要交不上去啦。”
秦塬轻笑一声,俯下身来:“粘人精,今天别想下床了。”
我小心推推他:“等一下等一下,看看锁门没有,万一你大爸推门进来咋办?”
“要进来了就说咱俩打架了。”
“你觉得像吗?”
“不像。”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