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离婚吧[ABO] 完结+番外 (寒山茶灼)
宋卿醒神,低声讥笑,沈屿观的演技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精湛,稍不留神就能把人骗的晕头转向。
他无视掉沈屿观迎上来的身影,径直朝外走去,雨势已散,雨气夹着泥土翻新味,一道入鼻,将心头泛起的涩意吹消殆尽。
沈屿观滞住了,明明宋卿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出来了就变成这样了。
他没功夫细想,阔步跟上前,宋卿僵直的背影印在他的眼里,他欲言又止,反反复复地张唇闭嘴,在心底斟酌良久,最后开口道,“你不高兴了。”
他没有质疑,而是肯定。
宋卿的态度又变成了他初见那天的样子,浑身沾满了刺,没人能靠近。
沈屿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道难受极了,可他又无法同宋卿置气,他连转头就走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同宋卿道歉,“你是因为我说了刚刚那些话,才不高兴了吗?如果你不喜欢我说那些话,我以后就一个字都不会再说了。”
“你理理我,好吗?”
可无论他怎么低声下气,得来的唯有漠视,一道无形的玻璃墙壁横隔在两人之间。
沈屿观觉得自己好似一条没人要的丧家之犬,拼命摇晃着尾巴,乞求宋卿偶尔的一眼垂怜,简直是狼狈难看又可怜。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节节攀升,‘叮’的一声,电梯门随之打开。
宋卿循着房间标识,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沈屿观拉住了他,宋卿瞥向沈屿观的手,冷冷道,“放开。”
“我做错了,你可以直接说,不要无视我。”
他宁可宋卿拿把刀,往他身体里捅个千百回,也不愿意被这么彻底的当作空气。
宋卿挥开沈屿观的手,厌恶地盯住沈屿观,欲望深处地恶意弥漫,“晏晏睡着了,你确定要这样吵醒她吗?”
宋卿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不亚于狂风大作,轻而易举掀烂了沈屿观的五脏六腑。
沈屿观痛苦地抿紧了嘴唇,脸色刹那间苍白,“对不起。”
宋卿看着痛不欲生地沈屿观,却没有想像中的快意,沈屿观的惶恐难过,并不能给他带来酣畅淋漓的***。
他倏忽间,有些烦躁,亦有些难受。
以前的沈屿观能视他的悲愤欲绝为无物,而他这样对沈屿观,连沈屿观当初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他竟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真是没用,宋卿在心中唾弃自己。
他硬邦邦地对沈屿观道,“我没有不高兴,你回去吧。”
宋卿大发善心,给溺水的沈屿观丢下了一个游泳圈。
沈屿观抓住了,但他的本性让他不由地想再多抓住一点,他放低姿态,轻声讨价道,“但我还是担心你会不高兴,我在门口等你,你把晏晏放回去了,所有事忙完了,抽点空再出来看我一眼,好不好?”
宋卿怎么都没想到,沈屿观能得寸进尺到如此地步,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他就不该心软。
可他先退步了,就没法置之不顾,他后悔万分,却也只能同意沈屿观的无理要求。
他沉着脸回房,将睡安稳的宋晏放至床上。
紧闭着的房门,宛如通向地狱的大门,宋卿一步不愿靠近。
沈屿观让他忙完了,再出去看他,那他忙久一点,自然也不过份吧。
宋卿想罢,把去开门的想法抛之脑后,收拾起了凌乱的房间。
他沉浸在收拾东西的漩涡里,等回过神,一个半小时已经过去。
墙壁上的电子钟,显示着22:00,落地窗外灯火通明,夜色撩人。
宋卿顿时有一丝良心不安,沈屿观不可能会等这么久吧。
他悄无声息地踱步上前,轻手轻脚地拧下门把,心中默默祈祷沈屿观已经走了。
门开了一条细缝,宋卿自细缝望出去,门口空无一人。
沈屿观果然走了。
宋卿悬起的心算是落地了。
但,宋卿放开门把手,他为什么有一丁点的不舒服呢。
他盯着门扉看了几秒,正欲把门合上,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按住了门框。
沈屿观缓慢地推开门,他看起来很疲惫,但看到宋卿的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给他亮起了灯,他所有的情绪里,只剩下了欣喜。
他温柔地触碰着宋卿的指尖,“我等到你了。”
第六十一章
沈屿观掌心炽热,烫得宋卿指尖一哆嗦,他连忙抽开手,往后退了数步,此刻的沈屿观犹如洪水猛兽,宋卿瞧着心里直打颤,脑子里亦乱得像一锅粥,他躲避开沈屿观灼热的视线,毫不留情地大力关上门,逃也似的离开。
‘哐’地一声巨响,缝隙中的灰尘扬起。
宋卿遁回床边,宋晏仍在熟睡中,他松了口气,庆幸宋晏没被吵醒。
揉着发酸的肩膀,目光偶尔扫过门口,沈屿观被他挡在这一门之外。
宋卿颇为疲惫地瘫进沙发里,他摸不透,看不清,沈屿观到底想要什么?
沈屿观说要他,说爱他,这些话他从没往心里放过,自然也没信过。
他在沈屿观身边待了八年,他容貌正盛的时候,沈屿观不爱他,他满心满眼是这个人的时候,沈屿观也不爱他。
可他现在,没有腺体了,没有生育腔了,形同废人了。
沈屿观却跑来说爱他,爱一个与他根本没有契合度的人。
怎么可能。
宋卿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沈屿观的目的是什么,他在脑中预设了无数种答案,可每一个答案,无论拐了多少道弯,最后通向的,皆是被堵死的大门。
罢了,他回到春陵后,便再也见不到沈屿观,纠结这么多,也无济于事。
*
‘哐’的一声脆响,沈屿观可谓是碰了一鼻子灰,指尖明明还残存着宋卿的体温,可眼前只剩下了紧闭的房门。
沈屿观苦涩地勾起唇角,还真是一眼,连多一秒钟都不肯施舍于他。
但至少宋卿还会出来看看他,说明对他并没有那么无情。
他轻柔地抚摸上门板,低声道,“晚安。”
话毕,沈屿观不再逗留,阔步离开。
他没直接就榻于酒店,反倒驾车回了沈家。
夜重露深,沈屿观到沈家时,已临近凌晨,雾色渐起。
他踏进主宅时,沈吴氏正端庄地坐在沙发,茶几上的茶水已没了热气,想必已经坐在这,不止一时半刻了。
沈屿观解了外套,坐到沈吴氏对面,“妈。”
沈吴氏颔首问道,“身体好了?”
“没事了。”
沈吴氏教训了沈屿观几句,沈屿观不仅一字未辩解,还虚心听教的模样,让沈吴氏闷气两天的心情好了个大半。
她捏起泛凉的白瓷杯,送至唇边,饮尽半杯后,不急不躁地道,“你和白纭的婚事该订下来了吧?”
沈屿观给沈吴氏添茶的动作僵住,他收回手,将茶壶放至茶几上,平铺直叙,没有一丝起伏地道,“我不会和她结婚。”
沈吴氏闻言拧紧黛眉,斥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屿观沉声道,“白纭同我没有关系。”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他对于这件事,从来没有点头过,甚至不止一次提醒过白纭,他们之间并无可能。
但沈吴氏却一心想促成两家关系,不断地从中斡旋。
沈吴氏微眯起眼,联想到近些天发生的事,听到的风声,质问道,“宋卿又来纠缠你了?”
“他没有纠缠我。”沈屿观笑了一声,直视着沈吴氏道,“是我在纠缠他。”
沈吴氏不悦地轻掷茶杯,白瓷杯落在茶几上,洒出一片水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屿观嗯了声,他换了个杯子,重新给沈吴氏斟满茶水,“确实是我在纠缠他。”沈屿观忽然想到宋卿嫌弃他的神色,微不可见的嘲笑了自己一下,“他都快被我烦死了。”
沈吴氏握住茶杯的手一抖,茶水又漏出了大半,她不明所以地望向沈屿观,似乎没听懂沈屿观在说什么。
沈屿观接下沉吴氏手中的杯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妈,我喜欢宋卿,我以后的妻子,只能是他。”
“可你…你…”沈吴氏瞠目结舌,她好好的儿子放在那,怎么就突然喜欢上前妻了?
要是喜欢,当初何必将人赶走。
沈屿观自嘲道,“是我迟钝,等人没了,才发现自己根本离不了他。”
他若是能早一点发觉这个事实,宋卿的腺体也还会在,宋卿也不至于这么讨厌他,甚至是恨他。
“我一直坚信连契合度都不及格,怎么会有爱呢?”沈屿观呵笑出声,“结果是我一叶障目,当不见泰山。”
他一直把宋卿放在不爱甚至是不可能爱的位置上,时间一久,他的思维,他的习惯,也跟着一道默认了。
可当宋卿出现在酒吧,他会不悦,宋卿在宋沅坟前哭泣,他会难受,宋卿一次次不顾危险,来安抚发热期的他,他会感动,宋卿执意切割腺体,他会暴躁。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潜意识在感受他在提醒他,他是对宋卿有感情的。
但他实在太蠢太迟钝,在弄丢了宋卿后,他才发现宋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的身体里埋下了种子,种子默不作声的发芽成长,等他回过神来,已经长成了参天巨树,憾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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