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万一次,两千万两次,两千万!成交!”
这只蝴蝶实在有太长太长的前缀,包括经手何人,来自何处,捐赠人是江合的江总,拍下的人是江合的顾总。
没有人知道江合的江总就这么不起眼的坐在台下,一束追光灯为这只蝴蝶的主人引路,当场鉴定的物品,需要当场交易。他踩着光,从鉴定人员手中取走物品,那几乎要翩翩起舞的蝴蝶仅仅在公开时在众人面前璀璨了短短时间,古朴的盒子一关上,连同所有的光芒一起,被拢入了顾律的掌心。
他的掌心里,有世界上最贵的一只蝴蝶。
顾律垂眼微微弯了下唇角,那也是无数媒体镜头下的惊艳时刻。
“请问顾先生,所拍蝴蝶是要用作永久收藏吗。”
“不是。”顾律抬眼看了看台下,他背着手,眉眼少见的温和,他还是觉得他刚才离开的地方太暗了,并不想在台上久呆。
“那..”
“求婚。”
场内顿时喧嚣一片,瞬间的安静和沸腾的嘈杂交叠,江原脑中空白一片,只剩顾律低沉安静的复述“我用来向爱人求婚。”
拍卖会上主持人的失态倒不是因为顾律这番过于坦诚的言论,而是顾律目光所在,从一上台他的眼神就不曾移开过台下的人,这距离是如此的近,乃至于台下几乎所有拍卖会的参与者都多多少少能明白,顾律所说的爱人是那个稚气又无来头的不体面少年。
外界的传言不假啊,低声的私语一下子就成了或玩味或意外或震惊的言谈,会上的主持人连忙打了个圆场“啊,想必顾总的爱人必然也是个了不得的人。”
“他不必是。”顾律微微欠身,走回台下。
快门的声音生生把他脚下的路照出一片光亮,他所说的两个小时,差不多大约就是当下了,预订了新闻头条后,相信媒体很快就会将故事延续,他丝毫想不到要介意当场出柜这种事,在这个社会顶层的人,早已没有了柜门的概念,何须在意旁人的悱恻,但顾律知道江原不同,江原太敏感,总会担心因为他的影响到自己,影响到江合。
顾律身边,连追光灯都知道分寸,不敢轻易照出他的爱人,但顾律不在意,忽明忽暗的灯光里,他就这样随意的回到了江原身边。
“需要我跪着吗。”他欠身靠在江原的耳边,带着笑意,如果刚才只是公开自己非单身,现在完全就是公开出柜了。江原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分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他说不出话,看着顾律少有的惊慌,他有一瞬间觉得顾律真的就会这样向他跪下来求婚,所以顾律微微一弯腰,江原立刻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急道:
“不要。”
那长睫扑闪不已,顾律的手臂都杯他过度用力掐的有些疼。他定定的看着江原,脸上却隐去了才稍稍露出来的不明显的笑意。“不要?”
江原抬起头,短短的数秒像过了数年,他终于看到身边还有众人,耳中还有喧嚣,顾律还站在眼前,那只蝴蝶还在发光。
他匆匆接过重重的蝴蝶,在顾律开口说话前吻了下他的手背。
大概是不想要顾律在这里失了面子,仓促的一吻后,他又露出那种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宽慰笑容,顾律不知道他想宽慰自己还是想宽慰他。后来他们就这样默默的牵着手坐着,两只手都是凉的,顾律知道江原的唇是凉的,江原应该不知道,顾律的心是凉的。
7号的那颗古董蓝钻石压轴,拍出了超过两个亿的价格,不同于这只羞涩蝴蝶,它大方的被展示在所有人面前,货真价实的高贵典雅,直叫人兴奋不已,只有顾律和江原这一桌无动于衷,哪怕这颗宝石就是来自于顾律。
他不出声,也没有放开自己的手,彭氏作为东道主将压轴的宝石拍下,一锤之音响起,江原才将早已经在天际外神思拉回,顾律兀自宁静,似与往常相同,但江原其实明白,应当是不同了。
回房间的路上,顾律走的比来时更快,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江原脑中依稀想到道路两旁应该栽种着翠绿色高树,新浇的柏油马路被太阳晒出淡淡的焦糊味,只是今天的太阳下山快了些,他依旧走在顾律的身后,追不上他的影子。
回到房间,顾律把外套挂进衣柜,江原试探着从身后环抱住了他。
“对不起。”
顾律本可以忍下去,但总是同样那一句毫无诚意的道歉彻底攻破了他脑中的阈值,这个人仿佛永远只是会说这三个字,他用力扯掉领带,一个转身就把江原卡到了柜门上。
江原被撞了个猝不及防,他没有发出呼痛声,反而收紧了手臂。“对不起。”
好像只有对不起,好像只能对不起,虽然总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他只能对不起,江原无措极了。
知道顾律想要推开他,江原憋足了劲死死的抱着,像只鸟一样埋在顾律的胸前,很快,顾律就感觉到了衣服上的湿意。
他不懂,真的不懂,顾律将浑身的力道用在了挑起江原那张脸的手上,他捏起那张委屈又无措的脸,看那湿漉漉的眼睛还是这样的无辜。
顾律低头与他接吻,一手扣住他脑后,一手卡住他的下颌,仿佛这样就牢牢的固定住了这个人,他越吻越凶,甚至对江原喘不过气的呼吸声上瘾,想用牙齿磨破他凉薄的唇,咬断他伤人的话语。
江原被嵌入柜门的力道压的几欲窒息,顾律松开了他一瞬,不等他喘匀呼吸,就一手将他的衬衫扯了下来,几颗扣子噼里啪啦的散在各处,江原深深的闭上眼睛,僵硬的像要就义。
他听见顾律低低的冷笑了一声,长指毫不留情的褪去他所有伪装。
江原的胸上,腹上,有好几道疤痕,颜色不一,想看不见都不行,正是那些伤痕,不断的叫自己心软心疼,也不断的提醒自己,他是个有秘密的人,是个总要来招惹完后又离自己而去的人。
江原失去纽扣的衬衫终于被扒下扔在地上,垂下的眼睛里有痛色在不断挣扎,可他却不叫人看见,只慢慢的把自己放松了下来,不再让自己有抗拒的举动,顾律在他的唇尖纠缠,全然失去了往日隐忍过的温柔,他迫使江原仰着头,深深的吮走他所有的呼吸,江原越是安静,他就越是暴躁。
绸缎的凉意陡然间将背部激的一冷,他被顾律抛在床上,浑身上下几乎被脱guang,即便江原凌乱至此,顾律的眼神也是清明的,幽深的一汪海洋燃着冷冷的焰火,将江原的无所适从全部锁在眼中,他喘息渐匀,全然不想看见江原满身的伤痕,便扯了被子把人翻了过去,江原的侧脸抵在柔软的枕上,脑中只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心跳,一声一声。
感觉顾律倾身而下,热意沿着尾椎向上攀升,江原松松的揪着背面,试图对即将到来的一场行刑藏起不明显的惧意。
五指间被伸手卡住,修长的颈部优美脆弱,顾律轻轻咬了他一口,齿尖却细细磨碾那白嫩的肌肤,一个不注意,江原从身下翻了过来,顾律顿了顿,抬手关掉了房间的灯。
静默,随后就是细细的颤抖声“开...开灯..”
“....”
“..开灯...开灯啊..”
黑暗中,顾律很容易捕捉到这人连齿间都在不断磕碰的惊慌,顾律没有理会他,而是与他十指相扣,沉沉问道“我是谁。”
“小海...开灯吧.我想开灯......”
房间其实没有那么暗,是江原集中了所有注意力开始挣扎才注意不到敞开的窗帘外还有稀薄月色,他明明该看得清眼前的人是谁,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顾律在床头柜的开关上狠狠一拍,窗帘随即缓慢的全部闭合,这是真的什么光也没有了。
江原发出呜咽的声音,也许再逼他一把,到了极限他就会真的把一切都说出口。顾律不顾他不断要求开灯的絮叨,依旧压着他,抵着他。
“选一样,背过去,或者关灯。”
而江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在黑色的迷茫中慢慢的将自己转了过去,他伏在顾律的身xia,紧紧的闭上眼睛。
(拉灯大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局内人
松开掌下纤薄的腰肢,顾律颓然占了另一边的枕头,他将手盖在自己闭起的眼睛上,等待呼吸平静。
在掌下,他试图感受完全黑色的世界会有什么样的妖魔,才能扰到江原这样不得宁静,毕竟这场完全称不上愉快的发泄行为令他实在气闷。
除了感受到江原无声的抗拒,他没有给予任何该有的回应,虽然他依旧乖顺的趴在身边。
窗帘早就被打开了,夜色浓重,顾律睁开眼看到江原瘦极了的光luo背脊。
“是我们回不去以前,还是你回不去了。”
比起胸腔内那颗鲜活的心脏被刺中,身体上其他地方都只能叫隐隐作痛,顾律的语气平静的像呢喃,他仿佛已经接受了回不到过去的可能,而江原不同,他用了十年,也难以接受这场回不去。
他的世界一直是黑色的,哪怕每个角落都为他开着灯,也照不亮。
江原握在唇边的双手关节完全伸不直,全被他咬出深浅不一带着血的牙印,他费力的转身,伸手在一片黑暗中顺利摸到了顾律,将手靠在他的小臂上,这样能传过来一些正正好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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