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正倚着墙喘气,他抹了把眼角流出的生理性眼泪,直起身子来,又听江初霁问他:“有烟吗?”
程安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来,顺便把火机也一起递给他了。江初霁接过来,点燃烟又把火机还给他。
实在太安静了,楼道里的声控灯都忍不住偷懒了。
程安处在这样的气氛里,莫名觉得很烦闷,忍不住想打破这沉默,却又觉得多此一举。于是他转身上楼了。他没有回头,所以他也没有看到身后人凶相毕露的样子。
野兽的精致面具出现裂痕,露出的打量目光似乎是在思考猎物的可口性。
第22章 小狐狸精
“近日我市将有大到暴雨,请市民出行记得带好伞具。”
车里很安静,只有收音机里的女声孜孜不倦地播报着,外面的雨似乎是听了这话起劲了一样,狠命拍打着车窗。
驾驶座的司机许是也等的有几分不耐烦了,回头问:“少爷,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江初霁的目光从手机落到他身上,笑着开口,可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好听:“家里就我一个少爷?”
司机没想到他会帮着那孩子说话,忙不迭地道歉。
今天是期末考试,程安他们还没分科,所以考的科目比他们多。
程安讨厌下雨天。
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作怪,一到下雨天他就能闻到泥土和铁锈还有青苔混在一起的味道,像是一股霉味,挥之不去。
他等着雨势渐小了些,快步走进雨帘,想着出了校门打辆车回家。结果快到校门口的时候雨又变大了,豆大的雨点浇在他身上,又很快飞溅起水花,打湿了他的衣服, 程安被激得打了个寒战。
校门口有不少家长,打着伞找自己家孩子,他们汇聚在一起,有点像长在树上的菌类。程安可不觉得他妈会来接她,毕竟人家天天比皇上还忙,在家能见她一面都算稀罕事。
程安一面用装考试用具的收纳袋遮住头,一面向路边的出租车招手。学校门口本来就很难打车,再加上雨天,有的出租车司机大有把自己的车当成总统专机的架势,一脚油门穿过校区,一骑绝尘的背影仿佛忘记了自己蹲在门口和同行抢生意的日子了。
程安举着收纳袋的手有些酸,他放下甩了甩,正要再次举起来时,发现雨好像停了,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伞。
江初霁打量着他,不动声色地把伞又往他那边移了下,然后说:“走啊。”
程安跟着他来到江家的车,江初霁打开车门让他先进去,然后收了伞跟他一起坐在后面。司机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小少爷,程安以为是在叫江初霁,没吭声。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江初霁上车之后就没再说话,低头摆弄着手机。
程安上车之后才发现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摸摸口袋,发现口袋里的纸也湿了。他眼尖看到江初霁那边的储物格好像有纸,他在与江初霁搭话和湿着衣服一直到家中间抉择了一下,伸出手扯扯江初霁的衣角。
江初霁偏头睨他一眼,看上去有些烦躁,语气不善地开口:“怎么了?”
程安抿抿嘴,指了指他旁边,说:“麻烦帮我拿一下纸。”
江初霁看他的眼神变得古怪,见司机正和拥堵路段决一死战,他勾勾唇角,目光落在从程安发梢滚落到锁骨的那一滴水珠,眼底是化不开的欲望,淡淡道。“自己来拿。”
程安无法,只好往他那面挪动了几下,一手撑着他的腿,另一只手伸过去够纸巾,快要够到的时候,纸抽江初霁快他一步拿走了,他不紧不慢地从里面抽出一张,捏着程安的后脖颈,把他脖子上的水擦干,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旁说:“小狐狸精。”
第23章 偷换概念
程安被江初霁摁住动弹不得,脸都快贴上他的腿,程安侧身抬头瞪他,胸前凸起的粉色小点若隐若现,发梢的水珠滴在了江初霁的裤子上。
哪里是瞪人,分明是在勾引人。
江初霁捏着程安脖颈那块软肉,他想起自己之前养的那只猫,被自己捏住后颈就会乖乖不动,他又抽出一张纸,帮他擦了擦头发,把他微抬着的头压了下去,心情似乎比刚才好些了,笑着在他耳边说:“别勾引我了。”
“放开。”程安见车里还有个他家的司机,只好口头威胁。“车里还有人。”
“你叫哥哥,我就放开。”
程安当然不会叫,手往江初霁脸上招呼,被江初霁掐住反剪在他身后,他又去低头咬住江初霁的大腿外侧 ,被江初霁捏着下巴薅了起来,舌头不小心蹭过他的手心。
两人在后边小幅度地拉拉扯扯,最后在司机的眼睛重新出现在后视镜里时,江初霁才把手放开,煞有其事地把纸巾拍在程安胸膛,二十四孝好哥哥似的温柔地说:“衣服都湿了,快擦一擦。”
...
期末考之后就又放假了,程安甚至觉得他上次放假还是上个月的事,他待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收拾起高二之后不会再用的理科书,只有这会儿他才觉得自己是个高中生,他们期末考试之前填了文理分科表,他不出江初霁所料地填了文科。
要是文科没有数学他会更高兴的。
程安把没用的书都堆到书桌地下,收拾完已经天黑了,身上出了点汗,他去卫生间洗了洗脸,他不怎么习惯用屋里的空调,待久了会头疼,擦干脸后他打算去阳台吹吹风,消汗之后去洗澡。
打开阳台的门,看到有人,他刚开始以为是江初霁,正准备离开,就听见那人叫了他一声:“小安啊。”是江父。
“叔叔。”程安心想真是白日见鬼了,今天可是工作日。
一开始和程母住进来的时候,他还会担心他们过度干涉自己,结果发现除却母子关系,他们就好像合租房子的陌生人,程母连自己文理分科都不知道,昨天还问他要不要补补物理。失落难过倒是没有,反倒有一丝轻松。
江父和蔼地冲他笑笑,问了几个诸如“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学的东西难不难”、“能不能适应”的问题之后,才自然而然地问到他最想问的那个:“哥哥没欺负你吧?”
“没有。”程安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才回答。
江父摸摸口袋想拿根烟,又想到程安在,到底没拿出来,他手扶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缓缓开口:“我和他妈妈...我们刚开始,很相爱。”
“后来一切都变了。她不再那么温柔,她变得疑神疑鬼。”
“甚至把我关了起来。”
“然后我们就离婚了。初霁那阵一直是她带。”
这转折似乎太过突兀,或许可以理解成江父不想回忆和江初霁妈妈的过去,但是程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来。
“这是我的疏忽,后来我把他接回来的,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和他妈妈一样了。”
程安不语,冷漠地听着他情绪略带激动的陈述。
“我有点害怕,我给他请了最好的老师,教他礼仪。”
“可是尽管他变得斯文有礼,他的眼神还是让我不寒而栗...”
程安发现江父真的是撇清关系偷换概念的一把好手,听到这他也没听明白他的用意何在,就着话缝插了一句:“至少他在外人面前,没有让你失望。”
没有替谁打抱不平的意思,他甚至没有谴责他的意思,也没有说出那句最难听的,他只是说了一句事实。
话音刚落,阳台的门发出响动,江初霁站在阳台门口,神情复杂,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第24章 拿人把柄
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锲而不舍地着响着,足见来电人的耐心十足。
程安带着积压了一早上的起床气,接通了江初霁的电话。
“你在家吗?还没起床吗?”江初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程安越听越想揍人,如果换做别人,大清早挂了五个电话和三个微信语音聊天,肯定不会比他冷静。
“有事就说。”
他不想跟江初霁多费口舌,也不觉得他会有什么急事找自己,无非就是恶作剧。
“我今天有球赛,队服落在客厅了,可以帮我送过来吗?”
怎么不把脑子也落家?
“不可以。”程安冷声拒绝,甚至想把他揍成篮球,有给自己打电话这时间,都能回来拿了。
“别啊,打完哥哥带你去吃饭。”对方似乎笃定他会来,程安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你自己回来拿。”
“程安,你认识李健吗?”江初霁压低了声音问他。
低沉的嗓音萦绕在程安耳畔,素来沉静如水的眸子溅出一圈涟漪,他死死抿住唇,良久才说:“翻旧账有意思吗?”
“听话的小孩才有糖吃。”江初霁轻笑,循循善诱道。
“送去哪?”
“学校更衣室。”江初霁的笑意染上眉梢,不远处的女生满脸通红地和同伴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往他的方向看。
江初霁从篮球场的板凳上站起身,跟球场里的人挥挥手,往教学楼里走,步子中都透露着些许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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