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的时候,霍恒的手极自然的沿着他的臀朝两侧摸去,一路不停的量到了前面,在差点要碰到那最要命的地方时停下了,果断把手收了回来,又松开了怀抱。
周尽欢整个人都僵**,心跳的声音顺着血管鼓噪到了耳朵里,脸也迅速的红了。
霍恒的动作很自然,完全是一副在跟他演示的姿态。即便周尽欢觉得不对劲了,刚才自己是不是被霍恒吃豆腐了?可面对着那张正人君子一样坦荡的脸,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人家霍恒已经有心上人了,他俩又是朋友关系,霍恒应该是想让他知道什么是三围才这么做的。
对了,肯定是这样,毕竟霍恒一直都在做出格的事情,他早就该习惯了的。
想到这,周尽欢就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觉得丢人。他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匆匆离开了,留下霍恒站在原地,看着他狼狈的身影,回味着他刚才的反应。
霍恒见过很多次周尽欢脸红的样子,可自从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上周尽欢后,这人每次脸红起来的样子就好像一块刚出锅的荷叶粉蒸肉,散发着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的魅力。
这形容也许不恰当,但对霍恒来说,他眼里的周尽欢就是这样朴实而勾人的。
霍恒伸开双掌,想着刚才量三围时的手感。可惜现在是冬天,周尽欢穿的太多了,没摸出什么来,要是夏天就好了。那薄薄的长衫垂着,也许经常能让他看见今早周尽欢起床时,睡衣描画出的胸前的风景。
但想到那迷人的风景他又觉得不行,要是自己都能看到的话,岂不是别人也能看到了?
他思量着今年夏天一定要找裁缝给周尽欢定做几套衣服,必须把那两颗小东西给遮住了,不能叫任何人看到。
他丝毫没觉得脑子里在想着乱七八糟又颜色满满的东西有什么问题,等周尽欢终于洗完脸上完厕所出来了,便道:“不买现成的旗袍了,带你去做一套,让师傅赶工的话应该没问题。”
两人下了一层楼,霍恒找王永联问了天津最好的裁缝店的位置。王永联在天津生活了几年,对这些都是很清楚的,当即给了他们一个地址。
霍恒带着周尽欢坐上黄包车,先去了那家店。
那是一家叫凤凰裁缝铺的老店,在天津开了几十年了,因为布料好,裁缝的手工也好,所以名声在外,不少贵妇人小姐都在这里定做旗袍的。
店里有五个师傅,其中两个年纪大些,另外三个是年轻人。霍恒带着周尽欢进来,把要求一说,其中一个年轻人就道:“赶工是没问题,不过两位老师傅手里的活儿也是紧着要交给客人的,您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做。”
三个年轻人都是老师傅的弟子,而接待他们的这位姓徐,长得眉清目秀,一卷皮尺挂在脖子上,穿白衬衫和格子西裤,头发梳的也时髦。
一听他这么说,周尽欢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客人往往都爱找老师傅做,觉得手工娴熟,放心。不过他不是那种迂腐的人。
以前他做戏服的时候总喜欢把自己的意见加进去,久而久之,北平那些个出名的老师傅都不待见他了,觉得他啰嗦又刁钻,好好的戏服总改的不伦不类的。
后来他经过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位留过洋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家里的祖业也是裁缝,回来以后想把裁缝这一行发扬光大。周尽欢跟他一拍即合,前前后后合作了二十几套戏服都很满意。
那位年轻人也姓徐,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周尽欢看着霍恒道:“就他吧。”
霍恒也不介意,是不是老师傅无所谓的,重要的是做衣服的人心思够细,手工好就行。
徐师傅拿了两件自己做的旗袍出来给他们看,周尽欢一看就很满意了,徐师傅就让他们选布料。
霍恒只说了这旗袍是参加生日宴会的,其他不多说了。徐师傅便让他们选布匹,选好后就带着周尽欢到了后面的小屋里去量尺寸了。
量尺寸要脱衣服的,霍恒就被留在了外面,无聊的翻着样板册子,约莫十几分钟后才看到周尽欢和徐师傅出来了。
周尽欢还在扣领口的扣子,徐师傅对霍恒道:“后天上午八点准时来取。”
霍恒谢过徐师傅,交了钱便和周尽欢走了。
化妆的事可以明天再办,现在天全黑了,霍恒问周尽欢想吃什么。刚才的旗袍让霍恒付了钱,周尽欢过意不去,提议要请霍恒吃一顿饭。
霍恒说不用,但架不住他的执着,便拉着他进了前面一家卖杭州元宵的店,点了两碗元宵,一份炒米粉,两颗茶叶蛋来吃。
周尽欢知道霍恒在给自己省钱,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想让霍恒再点一些。霍恒擦着嘴说吃饱了,问他饱了没有。
他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早就饿过头了,吃了一碗元宵几口米粉就放下了筷子。霍恒便让他结账,出来后又拉他上了黄包车,却不是回住的饭店,而是去了台海南路的“叫花子皇宫”。
这是天津的老牌火锅店,刚进去就闻了一鼻子热辣的红油汤香气。周尽欢刚才还没什么食欲的,这才闻了几口肚子就叫了起来。
他不好意思的看了霍恒一眼,霍恒也不笑他,拉着他跟伙计进了包间。等点完了锅底和涮菜后,房间里就剩下他俩了,周尽欢愧疚道:“抱歉,请你吃饭却是那么差的菜,还没让你吃饱。”
霍恒照例拿出手帕擦筷子,闻言便笑道:“周老板,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周尽欢不知他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点着头道:“你很好。”
“有多好?”霍恒继续问。
周尽欢思索了片刻,想不出形容词,只能道:“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人很善良,喜欢帮助人,又没有架子。”
霍恒把擦干净的筷子放到周尽欢面前的筷架上,道:“那你觉得自己怎么样?”
周尽欢被问懵了,困惑的看着霍恒:“你想说什么?”
霍恒认真的看着他:“我也觉得你很好,很善良,是我想真心相待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不应该分的那么清楚。关于钱的问题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如果我们的身份换过来了,你会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对我吝啬钱吗?”
周尽欢低下头去,轻轻摇了摇。霍恒的意思他明白,可比起前几次囊中羞涩的惭愧,今天让他在意的,却是霍恒口中的那句“朋友”。
是啊,因为是朋友,所以霍恒才对他这么好的。
第27章
这顿火锅明明很香,周尽欢却食不知味。
霍恒给他涮了毛肚,黄喉,牛羊肉卷,鹅肠脑花那些他平时吃不到的东西,沾了麻酱递到他嘴边。
开始他还能避开说自己吃,但架不住霍恒的热心帮忙,只得不好意思的吃了两口。
那些东西又麻又辣,对他的腰伤不好,霍恒让他过了嘴瘾就把锅转了个角度,只涮牛骨清汤的锅底了。
吃完饭后,他们没有马上回饭店去,而是沿着台海南路逛了逛。霍恒买了一包洋烟,撕开来点了一根,只抽了两口就丢了。
周尽欢问他怎么不抽完,他道:“你说过抽烟对身体不好。”
没想到霍恒还能记得自己随口说的话,周尽欢开心之余又道:“那你还买?”
霍恒把烟放进口袋里,无奈的看着他:“没办法,习惯了。不过现在我抽的少了,想抽的时候也只吸两口过过瘾。”
周尽欢笑着点头,听霍恒继续道:“周老板以前不抽烟的?”
周尽欢道:“烟会败嗓子,不能碰的。”
原本气氛是好好的,可他刚说完就像想起了什么,脚步都慢了下来。
霍恒也想起了这句话不对劲的地方。
周尽欢的嗓子就是在火灾的时候被烟熏坏了。
之前霍恒不知道坏到了什么程度,毕竟周尽欢说话的声音是挺正常的。后来在听刘云浮唱戏的那晚,周尽欢喝醉了开口唱过。那时霍恒就听出来了,那几句即便是唱对了腔调,也没有以前那么脆那么动听了。
如今提到了这个话题,霍恒便想趁机问清楚,道:“你的嗓子看过医生的吧,医生是怎么说的?”
周尽欢无力的摇头:“治不好了。”
“如果只是被咽呛了应该不至于的。”霍恒疑道。
要换做别人这么问他肯定不会继续说了,霍恒却不一样。这个人见过了太多他狼狈和脆弱的样子,似乎在霍恒面前,他已经不需要,也没有什么秘密好隐瞒的了。
他道:“医生说我摔伤的时候昏迷了,当时的火势很大,所以嗓子被热烟灼伤了。”
霍恒宽慰他:“先别难过,新堂教授还在这里,明天我们再去找他,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能治你的嗓子。”
周尽欢勾了勾嘴角,却挤不出笑容来:“不必麻烦了,我当时看过好几个医生都说没用。再说我都不能唱戏了,还要嗓子干什么。”
霍恒的双手放在了他肩上:“别灰心,外国的医学很发达,只要你以后还想唱,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嗓子。”
他怔怔的看着霍恒,也不知是不是跟这个人相处久了变得软弱了,眼睛居然又热了起来。他赶紧转开头去,努力把泪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