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起身告辞,也不管曾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出了门便看见酒店掌柜带着五六个看着就风骚的女子进了屋,西北的酒楼大多都跟青楼妓院挂钩,若是想要清净的就要去茶馆。
酒楼不高其实也就两层,底下的大堂里此刻也早已散去了大半,等着贾环出了酒楼便看见有一批人往里头走,而且小二带的方向应该就是刚刚曾铁的那一间。难怪那会才上来四五个女子,原来他们还是没什么价值,要不然怎么会有跟对方不同的待遇呢,贾环笑了声感叹了句众人都是势利眼。
出了酒楼就见着曾百家坐在一旁小茶馆里探头探脑的,瞅着贾环出来便跑了过来,跑到一半被一个伙计拦住,比划了半天估计是没给银子,于是曾百家从袖子里掏出了几个铜板给了伙计之后,这才跑到了贾环面前。
“三哥,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曾百家喘得气急,他知道消息开始就一直担心,因为曾铁的性子实在说不上好,当初在村里受了欺负之后,总是会做一些阴损的事情报复对方,实在不算光明正大。
“没事,不过是大家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罢了,你怎么过来了?”
“江副史担心你有事,便让我带着人过来。”曾百家上上下下地看着贾环,发现真的没少胳膊少腿,居然喘了一大口的气,要不要这么夸张,喘气完他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你没事就好。”
“不是说有人跟你一起来的么,他们人呢?”贾环倒是对后面一句话上了心,前后看了看却没有见着其他几个面熟的人,江淹底下的几个侍卫他都认识,要说这脸吧,他也熟,基本都能找出来,不过看完了这前后整条大街都没见着人。
不光是没见着人,此刻街上两边冷清得只剩下少数几个小摊,似乎也正准备收摊,要说离着宵禁还有一些时间,不过天已经黑下来了,贾环跟着百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边城民风凶悍,又因着兵痞子较多平,日里稍有些本事的,询问来历皆是军中出生,也正因为看着乱,因此底下的人小偷小摸的自然而然就少了,也也不希望偷一个钱袋把自己整条命搭进去,这路上走的超过半数不好惹的时候,那些小贼便会因为买卖不好做,换个地方继续营生。
而西宁跟边城不同,西宁地处交界又跟着中原相邻,因此此地人蛇混杂。贾环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在路边使了银子吩咐了一小乞丐帮自己看着。
第二天早晨,贾环洗了脸正准备出门去街口买些吃食应付,打开门却看见昨晚吩咐的小乞丐正躺在门口,听得大门打开,便一咕噜的起了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好,只是他嘴里尚且含着哈欠,说话的时候自然是含糊不清的。
“大爷安好,大爷万福呢。”小乞丐身上穿着破了洞的麻布衫,身后发辫粗糙零散,只是这脸上还算净白,也不知道从哪里洗过了。
“怎么躺这里,不怕凉着么。”贾环这会才看清小乞丐的脸,长得还能见人,相貌居然不差。
“躺哪都一样呢,况且大爷门口比旁人的还干净一些,又没有门卫驱赶,小的尚且睡了个好觉。”小乞丐的嘴巴很灵便,贾环吩咐他在门前等一阵,自己则到了外头买了一份吃食,想了想又吩咐老板多拿了两个包子。也不嫌弃脏的坐在门槛处听着小乞丐的汇报。
“昨个您走了之后,小的想着他们既然吃吃喝喝的没个把时辰应当不会出来,所以便去后厨那处寻点吃食呢,那厨房里的顾婶子原是我舅妈,所以平常也有照应呢。”那小乞丐说得很小心,时不时地还看看旁边。
贾环听他这么一说,难怪他脸上看着挺干净的,虽然身上布料不好却也是有缝补痕迹的,至于其他的事情,贾环也不想戳着对方的伤心事,应了一声之后,只见那小乞丐苍白着脸小声地说到:“要不是我去了后厨,哪里还有命呢,等着我吃完出来呢,据说有了凶案,那一屋子的人全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据说连着外头几个躺着的乞丐都让人抓去审问了呢。”
一屋子的人命,更何况都是军里的,恐怕地方官员不敢懈怠,贾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铜钱递给小乞丐,谁知道那小孩居然没伸手。
贾环皱着眉看着对方:“怎么不拿?”
那小孩搓着手嘿嘿笑道:“小的看您这院子挺大哈。”
“怎么?”贾环挑眉。
“不如大爷发发慈悲留小的给您看门吧,也好赏口饭呢。”他说得忐忑,之前他只是想着赚些银子,只是如今外头混乱的,若是找不到凶手便会抓他们这样的乞丐抵罪呢,实在不敢出去,昨个他知道出了凶案便跑到贾环门口睡,也是因为如此。
“我院子里可是什么人都没有呢。”贾环看着小乞丐,其实对方来历不明,就这样收下实在不明智,可是转念一想,如今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小千户,若是要算计也轮不到自己呢。
“没事,我也什么都没有呢。”小乞丐露出了傻笑,看着贾环。
贾环无语地叹了口气,只得去敲隔壁曾百家的门。两人有两个院子,也就一个管家,至于伺候的什么的,曾百家倒是都置办齐了,偏偏贾环不想要,他原本买了院子就是图个晚上睡觉的地方,其他一应事物对他来说都太烦了。
在贾环把小乞丐丢给管家之后就自己走了人,还没到地方就看见方壤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口等着他。贾环原本进门时便让自己脸上带上了笑,如今见着方壤这才惊讶道:“怎么站在这里,莫非有什么不悦之事?”
方壤脸上的表情有说不出的意味,他抓着贾环道:“你知道那曾铁死了吗?”
“怎么死的,不是昨天还一起吃饭吗?”贾环惊讶地看着方壤,脸上尽是无辜,好似他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一样。
“听说咱们出来之后他又请了一批呢,结果,十来个人躺了一地,那酒楼是彻底的没法干了,如今都官兵包围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一刀毙命。”方壤往自己脖子里比划了一下,他们原本便是当兵打仗的,对于死尸自然是见多了,不过在这闹市之中还能出这种事情,总觉得如今这世道不太平。
“莫非是被人寻仇了?”贾环随口应了一句,在西宁凡是找不到凶手的案子,一般都往外族上推,当初楚江的那件事情是如此,如今这次恐怕也是如此。
方壤脸上带着笑:“你小子,这大军刚刚收兵呢,借他们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来的,如今这事吧,估摸着应当是那位干的。”那位既然是大将军的对头,不是新来的按察使,就是原来的副都督,总之是皇帝的人。
原来大将军跟圣上的矛盾已经人尽皆知了,贾环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大将军可是真做到头了。他跟方壤告辞,转身去了江淹那处。
江淹此刻也忙,里里外外凑了三十几个人,等着贾环进了门,那一屋子的人哗啦啦地都出去了,连个眼神都没给贾环留下。江淹见着贾环,点点头:“你来啦。”
贾环上前准备行礼,被江淹给止住了:“少来这些虚的,今天到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贾环伸手撩起袍子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摸平了衣服上的褶皱之后这才抬头看向江淹:“昨天大将军底下的人请客,我去了。”话一说完,那江淹就抬头看了过来,脸上似乎带着不赞同。
贾环呵了一声之后又开口:“不过是去喝些小酒,说一些漫无边际的话罢了,去的都是新人,难道他们还能跟我们这些没钱没势的人掏心掏肺么,不过昨个我们出来之后,又有一批进去了,等着今天早晨我便听说那里出了命案。”
江淹点点头:“统共死了十个人,外头三个里头七个,不过也就看了一眼罢了,之后便被副都督的人团团围住,连着大将军府里的都没能进去,估计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我知道死的是谁。”贾环双眼直视江淹,黑漆漆的眸孔里充满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他第一次主动表示要参合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足以让许多人都把命填了进去。
江淹放在桌上的手缩了回来,他认真地看着贾环:“到了如今大家都往外跳,你却傻乎乎的要往里头蹦,这是为什么?”
贾环不在意地笑了笑:“不是说富贵险中求么,若是没个危险,怎么有机会往上爬呢。”
江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你还是个有进取心的人啊,既然如此当初你父亲被判流放,你怎么就放弃了大好的前程,偏偏到了这个角落。”他脸上带着讥讽,似乎在嘲笑贾环找个理由也不过脑子。
贾环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哪是什么前程,若真是好前程,打死我也不会放弃啊。”他苦笑了一声,之后看着江淹:“如今不说实话估摸着您也不会伸手帮我一把,我跟着那副都督有些缘分,当初欠了他一些人情,如今便是想着能帮一把便帮一把,等着他了结了这里的事情也好早早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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