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眠知道他也一样恨尚斯寻,只是没料到他比自己还沉不住气。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跟尚斯寻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导致他心里的反感加倍。
想到这些,云星眠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泄了气,正好上课铃响了,下一节课的老师端着茶杯,夹着教材踱步走了进来,他也只能再拿著书离开了座位。
只是这一回,他特意调整了下姿势,再也不想朝历寒尽的方向看过去。
不过这种对方毫不知情的宣战真是更让人觉得挫败。
重点班的老师就没有一个不拖堂的,云星眠在墙边苟延残喘到放学时间,顺便又不得不承受了一下来自窗外来来往往的外班学生的一番注目礼。
也怪不得他当初脸皮那么厚,就这样整天不是教室后头就是教室外头,要是脸皮再不厚点,恐怕刚刚从窗户里跳出去的就不是可乐了,而是他自己。
不过一楼也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这几道题就是留给你们的作业,别因为放这一下午的假就松懈,咱们明天上课的时候就讲,大家一定要做完,知道吗?”看杨老师这话,是终于准备下课了。
但是他的话却还是让大家一阵抱怨:“一共就休一下午,刚才英语就布置了一堆了,还不如继续上课……”
虽然他们现在才高二,但学校也已经有意把他们的节奏提了上来,一般情况下三周才过一个完整周末,中间这两周也就只在周日休息一下午。
“好了,别抱怨了,你们看高三的师哥师姐,开学后见他们休息过吗?现在紧张一点你们到高三就好过一点,这作业我留给我们班同学他们都没说什么,你们重点班不是更得做好表率?好了,同学们,下课!”
不管怎么说,杨老师终于是大发慈悲说出了最后那两个字,站了整整一上午的云星眠也赶忙回了座位。
刚重生就赶上周日,也算是件好事。
“老师再见……”下面稀稀拉拉的声音还没落地,一个身影就矫健地在后门窜了进来。
“历寒尽!”声音也十分洪亮。
杨老师在讲台上拿着三角尺指他:“臧修烈!说你多少遍了!不要老是跑别人班里来胡闹!”
“老班!我这哪里是胡闹,我这是来找我们的年级第一历寒尽同学来交流学习经验呢!”臧修烈故作正经地站直了身子,“您不整天让我们朝着重点班的方向努力吗,小的来努力了,您怎么能打击我的积极性!”
他这一番话引得教室里一片哄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小子平时没少跟他们班主任皮。
不过今天杨老师也无心恋战,哭笑不得地拿着三角尺又指了他一下,就出了教室。
臧修烈这才继续跑过来:“历寒尽,今天下午再去我家写作业吧!修逸也去,说有几个题做不出来想再问问你,他这次考试不是想进你们班吗?”
说着,他又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云星眠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当然了,要不是因为某些人走后门把他名额占了,他本来就应该是你们班的。”
听他的口气也知道,这哥们儿一直跟云星眠之间不对付,至于原因,当然就是因为那个恰好考了第三十名被走后门的某些人挤出去的臧修逸。
以往不只臧修烈烦云星眠,云星眠也烦他,他们这一对堂兄弟整天阴魂不散地缠在历寒尽身边,要换了以前,云星眠肯定跟他之间又有一场架好掐。
可是后来云星眠才明白,所谓阴魂不散缠在历寒尽身边的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他自己。
现在的他,就只是听见臧修逸的名字,都明白自己应该识相地早点离开。
坐在教室前排的尚斯寻也早已经到了后门,正拎著书包眼巴巴地等着他,云星眠无心恋战,就随手拎起背包出了门,甚至也顾不得拒绝等着他的尚斯寻。
尚斯寻见他出来,还以为自己的讨好终于起了作用,终于放心地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他的背包:“眠眠,我帮你拿吧。”
云星眠只想着快点走,背包就那么被他接了过去,根本也忘了纠正名字的事儿,两个人相携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教室门口。
臧修烈奇怪地皱了皱眉:“这小子是聋了吗?没听见我说他?还是吃错药了?”
历寒尽没有回话,可是双眸却一直盯着他们离开的门口,脸色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见云星眠已经走了,臧修烈也没再多想,还在继续唠叨:“欸就你上回给我讲的那题,你还真别说,就那种类型,我现在一做一个准儿!要我说,历寒尽,你干脆开个补习班得了,我妈肯定可开心,连教室都给你提供!”
历寒尽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什么,终于收回目光,也冷着脸把书包背在肩上。
可他明显是忘了自己胳膊还伤着,突然传来的刺痛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不过这么蠢的事情他当然是不会让别人发现,脸色变都没变,给背包换了个边就迈步朝外走去,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臧修烈赶忙在背后跟上来:“喂!历寒尽,你还没说呢!你下午去不去!我妈说你要来晚上给我们做好吃的!”
像历寒尽这种可遇不可求的补习老师,恐怕哪个家长都会奉为珍宝。
历寒尽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没时间。”
臧修烈停下脚步,纳闷地自言自语:“这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似的……今天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怎么都这么反常?”
作者有话要说: 反常一般都是因为吃醋,臧修烈同学,建议你去谈个恋爱
第9章 值得纪念
随着人流走出了很远,云星眠才渐渐慢下了脚步。
对这个臧修烈,他现在早已经没有少年时的反感。
说起来,这家伙虽然嘴巴欠了点儿,但人还算不错,甚至在云星眠生命的最后那几年,出于同情也一直十分照顾他。
虽然这种同情并不会让人觉得舒服,可云星眠也不是什么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对臧修烈,他是有几分感激的。
可是对于他口中的臧修逸,云星眠却始终不知道应该以什么心态面对。
年轻的时候,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喜欢上了历寒尽就死命追,根本不考虑什么性别什么家庭,还以为自己一定会是故事的主角。
但其实,足以跟历寒尽那种人相配的主角,怎么会是他呢?
他记得自己当初对臧修烈还算是烦得不行,而对那个始终温文尔雅的臧修逸,却是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几回。
就这么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最后却成了陪历寒尽最久的竹马情人,与他是公认的天造地设。
他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臧修逸那挡在眼镜架后面的脸也那么英俊帅气呢?
这大概就是炮灰本身所固有的局限性,会不自觉地放大自己的存在感,以至于忽略其他一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主角已经猥琐发育完毕,毫不费力就拿了全场MVP,而炮灰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回人家两位没了他的捣乱,这情路肯定也是走得更加顺利,连中间分开的那几年都可以取消,一路双宿双栖,走到婚姻殿堂。
这就是主角命,羡慕不来。
走昨天被砸钉板的那条小巷,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穿过这条小巷,路途能近一大半。
尚斯寻在他身后一直唠唠叨叨的,云星眠心事重重,根本无心听他在说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他昨天与历寒尽相对无言许久的那个台阶。
看着依然被扔在路旁的钉板,云星眠还是不禁感叹了一下这一天神奇的经历。
历寒尽今天的伤口还一直被长袖校服遮着,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云星眠又不得悄悄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这种事人家都有青梅竹马的恋人了,还需要他这个无关人士关心吗?
他还不如关心关心在这里经过的路人会不会再被这只钉板扎到。
云星眠走过去,把那只钉板捡了起来。
尚斯寻见他这举动,又有些忐忑:“眠眠,你……要干嘛?”
人就算是再走神,对自己名字也敏感,云星眠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他跟着。
正愁找不到东西把钉尖遮上,看见他,云星眠顿时心生一计。
他把钉板直接扔尚斯寻脚下:“找个砖头把上面钉子砸歪,确保扎不到人,再扔垃圾桶里去。”
云星眠倒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还这么有公德心。
尚斯寻听见他的话,不由得傻了:“啊?为、为什么啊。”
云星眠瞪他一眼:“让你做就做。”
尚斯寻赶忙应声:“好吧,那我先去找个砖头。”
可能是见云星眠终于肯搭理自己了,尚斯寻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也放松了一些。
说着去找砖头,他却没立刻行动,而是踌躇了半天,试探地扯住云星眠的袖子:“眠眠,你还生我的气吗?”
云星眠反射性地想把他甩开,没想到背后有个力量比他更快,猛地就把两人的手扯开,还把尚斯寻推得踉跄了好几步。
云星眠刚才就只是被扯了袖子,除了那猛然力道倒是没觉出什么来,但看尚斯寻扭曲的脸,也知道他肯定是受了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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