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调酒师被他逗笑了:“我也不是每个都送的。”
话里的暗示意味明显。
云星眠也对他笑了笑:“心意收下了,谢谢你,不过等会儿钱我自己付。”
那调酒师听出他拒绝的意思,也没有纠缠。
毕竟这酒吧里的人整天来来去去,他可以选择的目标有很多,不至于示好不成就心生怨气。
“被你这么说我感觉自己好像个推销员。”
云星眠哈哈笑了两声,把那蛋糕推到他面前:“那我请你吃蛋糕,我们也就算是朋友了。”
那位调酒师知道自己今晚是无望了,只能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酒吧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两个人都转过头去,看到一群人前前后后地走了进来。
看到打头的那个人,云星眠的双眼不由得一亮。
这可不就是臧修逸昨天来见的那个人。
调酒师看到他的神色,表情不由得一滞:“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云星眠心里一动。
看来这消息是不用再怎么费心打听了。
舞池里音乐一曲完毕,正好换了个舒缓些的舞曲,许多跳累了的人原本想借着这会儿过来喝一杯,可在看到那群正朝着吧台涌过来的人之后脚步又踟躇了起来,多数都选择涌回了舞池里。
而那调酒师也不动声色地对云星眠使了个眼色。
云星眠看出他的意思,端着自己的酒杯就下了舞池,及时隐藏在了舞动的人群中。
等调酒师把那群人点的酒都调好了,云星眠看着他朝着自己的方向打了个手势,于是把手里的酒杯随手放到一张桌子上,便起身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去的地方是酒吧后门的一条巷子,跟灯红酒绿的凤梧路相比,这巷子居然显得有些安静,酒吧中鼎沸的人声也被门遮去了大半,只剩下些远远的背景音。
调酒师抽出两根烟,一根夹在嘴里,一根递到云星眠跟前。
云星眠却拿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按着了凑到他跟前:“我不抽烟,但点烟还行。”
调酒师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家伙儿警惕性还很高。”
他低下头,就着云星眠手里的火把烟点着了。
云星眠看了看黑漆漆的通道:“你上着班出来抽烟不会挨骂吗?”
“这两分钟的自由也还是有的。”调酒师吐出一口烟来,“看你刚才的眼神,不会是看上萧达了吧?”
“萧达?”云星眠故作恍然,“你说刚才打头的那位?”
调酒师对他淡淡笑了笑:“要说其他人我也懒得管,但你毕竟请我吃过蛋糕,我劝你还是离他们那群人远一点。”
云星眠睁着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为什么?”
那调酒师也是难得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见到这么个萌新,一时间内心的英雄主义占了上风:“据说他们都得了那个病。”
“那个病?”云星眠愣了下。
“就那个嘛,AIDS!HIV!艾滋!”调酒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不开窍的他。
云星眠:“……”好了知道你的英文很好。
听见他的话,云星眠觉得脑中瞬间变得一片清明。
臧修逸这次没有机会对付姥爷,看来是把苗头对准了他。
尽管早已经知道他的狠毒,可是想到他可能的计划,云星眠还是不由得感到脊背上升起一阵寒气。
云星眠的思绪千回百转,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装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真的假的?一群人全有?这种事不都瞒着吗?怎么可能让你知道?”
“至于怎么传出来的我是不清楚,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这么一大群人,想瞒怎么瞒得住?”调酒师又重重抽了口烟。
云星眠想到刚才舞池中那些人对他们的避讳,倒是觉得能解释得过去。可是……“很多人都知道?那你们酒吧为什么还接待他们?不怕赶客吗?”
“老板以前跟他是铁哥们儿,就算出了这种事也不好直接赶人,好在他还讲点儿道理,一般不会在这里惹事。”
听见他的话,云星眠心想,以前不会,可不代表以后不会,说不定明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而且他们用的酒杯什么的,其实都是固定的几个,每天单独消毒,别管怎样,求个心安呗。”调酒师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顺着全都说了下去。
“那其他人呢?知道有这么危险的人在为什么还来这儿玩。”那可是HIV,不是闹着玩的!
云星眠听起来都觉得玄幻。
调酒师嘲讽地笑了笑,倚在身后的墙壁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开口:“不然还能去哪儿呢?既然你找到这儿了,肯定也查过,整个裴城现在就这一家gay吧,在别的地方,他们不是在压抑着本性,就是在承受着各种各样异样的眼光跟骂声,也就只有这里,能让他们轻松一点。或许在他们心里,自己跟得了病的萧达也没什么不同……”
云星眠听着他悲戚的话,心里却也能理解了一些。
说得也是,他毕竟是回到了十年前,现在裴城能有这么一家gay吧,其实也已经算挺超前了。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或许也算幸运,情窦初开就爱上了一个常人比不过的历寒尽,意识到自己是gay没多久又被迫在父母面前出柜。
那段日子虽然也不好过,但起码不用像其他很多人那样在父母面前藏着掖着,而且那时的他真是抱着一种盲目自信,觉得自己就是跟历寒尽两情相悦的,也根本无需在其他同类中寻找什么认同感。
不然他说不定也是这些宁愿冒着危险也想来这里泡着的人之间的一员。
少数人的生活,终究是不好过。
历寒尽这一生如果真的要回去过大多数人的生活,也是一件好事。
夜已经深了,一身酒气的阿钦看到等的人终于出来,立即不耐地跺跺脚,开口埋怨:“你还出来干什么?就让老子冻死在这儿就好了。”
虽说才到十一月底的初冬,可对于裴城这个偏北的城市来说,深夜已经可以开始用寒冷形容了。
历寒尽却没有半点内疚,毕竟从阿钦身上这股酒气来说,要说他真的在这儿吹了半宿的冷风,也没人会相信。
他把已经写好电话号码的卡片递到阿钦手里,才开口:“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能有什么情况,他们也不能天天见面啊……不过老子为了要去给你卧底,差点没被占了便宜,记得加钱啊!”
他说着要加钱,却没有什么伸手要钱的动作。
阿钦这人其实对钱也并非那么热衷,只要手里的钱够第二天吃饭喝酒,头天晚上他就不知道发愁。
历寒尽顿了顿,尽管觉得没什么可能,还是忍不住问道:“照片里的人呢?你没见过吧?”
阿钦摇摇头:“除非他现在正在酒吧里呆着,那我肯定发现不了,啊,还有可能,就是他……易容!”
他后面这句话分明就是在打趣,历寒尽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转身就走。
而正躲在家里洗手间偷偷卸妆的云星眠在此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好在他回来时妈妈跟姥爷都已经上楼休息,他喊了一句就赶忙扎进了卫生间,生怕被他们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不过老妈在听见他回来之后的报备,也不过就只懒懒应了一声,也没有下楼来追问他这么晚到底去了哪里。
事是好事,可是直到现在,整个家里依然没任何人想起,明天就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云星眠的心情真是持续低压。
卸完妆,云星眠又把身上的烟酒味都洗了个干净,却没有立即爬上床睡觉,而是拿出这个周末的作业题,低头做了起来。
虽然现在历寒尽不能时刻给他讲题,但哪天心血来潮了总会把给他布置的作业好好检查一番,这个周末他可忙得很。
但他明显是忽略了寂静深夜对一个人心情的影响,题做了没几个,云星眠就又不自觉地趴在书桌上胡思乱想起来。
距离他的十八岁生日就只剩下短短一个小时。
他原本也不是这么矫情的人,一个生日而已,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他的脑海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从前,他第一次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已经缠着历寒尽几个月,一边觉得对方像是也喜欢他,一边又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得到过太多回应,一颗心患得患失。
那天他仗着寿星的身份耍赖,厚颜无耻地威胁历寒尽,自己就在酒吧里等他,如果他不来,他就在酒吧里喝个烂醉,一晚上都不回去。
那个酒吧当然不是颓,事实上他已经不太记得名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脸拿自己的安全威胁别人,可历寒尽终究还是善良的,在他醉醺醺的时候果然还是找了上来。
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他借着发酒疯的胆子成功把历寒尽压倒……然后诱惑成功。
虽然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依然没有确立,可云星眠那时却固执地认为,历寒尽就等于是把自己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了他,而且也带给了他更为珍贵的……
意识到自己在草稿上写了什么,云星眠赶忙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揉了把发热的眼眶,然后飞速爬到床上去,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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