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云的后跟端正,脚弓白皙又优雅,圆润整齐的脚趾像玉珠一样蜷着。
可他不踩还好,一踩上去,更像是噌地点燃了什么东西。顾培风顺着线条就摸了上去,开始痴迷地吻他。
流理台很深,他居然把苏齐云压到冰冷潮润的镜子前亲吻,刚刚一颗颗扣好的扣子,被他胡乱地扯着。
如果说生日那天在树上,苏齐云还只是隐约感觉到了些什么,现在那股强烈的压制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胡乱蹬了几脚,结果连脚踝都被人握住了。
他忍无可忍在顾培风唇上咬了一口,这才获得了一点喘息机会。
苏齐云趁机挣开他的手,一脚踹在他心口,不让他再上前:“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顾培风这才把他抱下来,讨好地笑:“我就想说,云云下凡辛苦了。”
苏齐云骂他:“臭贫。”
这地方显然有点危险,苏齐云刚落地就踩上拖鞋,抬脚出去。他头发上还有些水珠垂落,把肩部打得半透。
顾培风立即跟上,亦步亦趋,像只摇着尾巴的跟脚大狗狗。
前后跟着撵了几个屋子,从主卧到书房,又到卧室。一语话没说,只是跟着苏齐云乱晃,心里就暖和地不行。
苏齐云忍无可忍,回头训他:“洗澡去!”
顾培风乖乖先去洗澡。
他这回速度飞快,浴室里的水花,衬得偌大的房子尤其安静。
等他洗完出来的时候,家里的灯都暗了好几分。主卧里没人。
顾培风转出去找书房、次卧,都没人。
一边找他一边心里嘀咕,不知道是自己太粘人还是苏齐云太行踪莫测,总觉得一会儿没看到他,他就会不见了似的。
室内铺着厚重的地毯,他本来脚步声就轻,现在踩上去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所有房间都找过了,都没看到人。
他又跑去主卧,苏齐云的外衣外套倒是都在,不太可能就穿着件白衬衣晃出去。
他又看了一圈,确认整个套间的确是没人。
难道是在孝慈房间?
这一层的两个套间,次卧相连,内部是有个小暗门可以往返的。顾培风决定过去碰碰运气。
他穿过次卧,小暗门开了条缝,他还没看清床上坐着的是谁,结果木门合页吱呀一声,门里的人被吓得身子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顾首风,好坏哦
感谢在2020-07-07 21:00:00~2020-07-08 21:0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W.Y.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习清哥哥我可以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感谢追更!(鞠躬
第68章 易碎品
顾培风干脆直接打开了门。
这是孝慈那一边的次卧,现在次卧正门关着,下方的反锁栓倾至反锁的角度。
苏齐云还裹着他的白衬衣,坐在柔软的床上。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反应,连背影都透出一股子尴尬。
顾培风走了过去,率先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注射器。苏齐云捂着自己的左胳膊,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
他赤着脚坐着,圆润整齐的脚趾有些拘谨地收进去,看着相当紧张。
之前他给苏齐云擦胳膊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手臂内侧有淤青,后来在禅院还发现了针孔。他推测,这和当时禅院里他说的“靠药物维持情绪稳定”有关。
苏齐云支使他去洗澡,估计也是为了偷偷用药,没想到顾培风洗得飞快,这才撞了个正着。
顾培风弯腰,把地上的注射器捡了起来,递了过去:“没事的,云云。你不用躲着我。”
苏齐云没接这个注射器。
他靠着苏齐云坐了下来,想看他的手肘内侧,一开始苏齐云还有些介意,不想给他看,后来看顾培风实在坚持,这才松开捂着的右手,任由他把白衬衣拉了起来,露出手肘。
估计是他刚贸然敲门的关系,苏齐云这一针扎偏了,正缓缓淌着血。还好上臂缠着止血带,伤口也不大,虽然伤的是大静脉,但整体情况还算可控。
顾培风瞥见旁边的小药箱,赶紧抓了纱布,帮他按住。
苏齐云一直抿唇,低着头,一语未发。
注射器药物,还有一大半,顾培风关切问:“这药,你还有多的么?没打完要不要紧?”
苏齐云拿余光看了他一眼:“你……不怕么。看到这些。”
“这没什么。”顾培风劝他,“再说了,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只是担心一点,你注射的是什么?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苏齐云闷了会儿。
纱布上的血似乎没再扩散了,顾培风把它掀开看了一眼,血倒是凝住了,就是皮下的淤痕大得吓人。苏齐云的皮肤、血管,还是都太脆弱了。
他半跪在地上,拿碘酒帮他清理血痕。
“我自己来吧。”
苏齐云从他手里夺下碘酒棉签,按了会儿,又用医用胶布连着棉签一起粘好,拆下止血带,换了另一边的胳膊捆上,熟练地消毒。
他的肘弯现出青紫的细小血管,上面布着几个针孔痕迹,每个附近都有一小圈淤痕。
苏齐云接过顾培风手里的小半管药物,换了个崭新的注射器针头,开始推注。
苏齐云的动作冷静又娴熟,看得他心里一阵难受——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也不是零星几次,一定是日复一日的推注,才能熟稔地堪比专业的医护人员。
顾培风终于明白他身上那种近乎于脆弱的美感来源。
那不是错觉,他是真的易碎。
不到3毫升的液体,很快推注完了。苏齐云收回用具,好一会儿没说话。
顾培风没有逼迫他坦诚,只是轻声说:“我抱你去睡觉。”
他没抱多大希望,毕竟苏齐云自尊心强,以往他难受,连手都不让扶。
可能是出于秘密被撞破,也可能是心里不太痛快,苏齐云没有答话,但他安静地张开胳膊勾住他,接受了顾培风的帮助申请。
顾培风把他抱了回去,放回主卧的大床上。
以往他们虽然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过苏齐云和自己睡基本没有区别,都是背对着他,一晚上也不怎么动。每次都是顾培风不管不顾地贴上去,粘乎乎地非要枕着他的后颈。
有时候苏齐云半夜嫌他体温太烫人,还会推他几把。
今天的苏齐云很乖,抱上床后,也没说话也没翻过身背对着他,反而一直敛目安静地躺着,像等着什么一样。
顾培风猜测,他不会是心里难过,想有人抱?
他试着张开怀抱,苏齐云果然钻了进来,趴在他胸口,缓缓闭上眼睛。
他真的好少见到这样的苏齐云。
平时,苏齐云大多都是保护者的姿态出现,不说寻求帮助,连征求意见都很少。
这让他偶然露出的脆弱更难能可贵。
顾培风摸着他的头发,柔缓地安抚他。
“等回去了,你陪我去见大陶吧。”苏齐云忽然说,“这些事情,我不专业。你听大陶说,最完整。”
“好。”
顾培风搂紧了他。
*
这半个月,是要载入史册的半个月。
月证指数突破前期新高,到达五年高点4000点之后,居然高歌猛进,挑战5000点。
财经新闻、各类研究报告、甚至街头巷尾的传言中都在讨论——十年难得一遇的大牛市,终于要来了!
唐苏一个人背着大大小小的设备,站在交易所前,抬头看了看上空飘扬的鲜艳旗帜。
有人说这次牛市的主要原因是苏齐云——他一个人压抑着整个市场太久,Nebula一撤出,所有资本报复性反弹,才带来了这回让人疯狂的行情。
也有人说这次牛市的主要原因是国外资本准入——这样一来会有大量投机热钱涌入国内,整个市场体量增大,所有投资标的一起膨胀。
当然,“一切都是资本阴谋”的韭菜论依旧活跃。
门卫是个年纪不小的老大爷,唐苏把工作证给他看,老大爷瞄都没瞄她一眼,随手按开了门。
他手机上,显著是黑底红绿K线图。
唐苏瞥了一眼,重仓,相当激进。
交易所地下一层是交易大厅。
在网络没有普及的年代,这里曾经非常热闹,场内坐满了各个公司的下单员,到处都是接听电话的声音,客户通过电话指令指挥这些交易员进行下单。
但在电子化交易普及之后,国内外的交易大厅基本上成为了一个象征,里面整洁、安静、像个历史遗址那样,仅仅供人参观——
“顾氏涨停!”
“月城商行涨停!”
“——安定保险万手大单开仓!”
唐苏眨了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奇景。
本该整齐到冰冷的交易大厅鸡飞狗跳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里面的工作人员忙碌地像陀螺一样,交易大厅正前方,一整面墙的实时行情屏幕,一片刺目的血红。
“你有什么事!”路过的一个工作人员注意到她,脚下的步子没停,手里拿着监控pad。
“你好!”唐苏给他看自己的工作证,“我是《财经第一线》的记者唐苏,想咨询一下交易所这边对于港口股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