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主抛弃后我勾搭上了他发小/当妖艳贱货被抛弃后 完结+番外 (关山越)
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刚在露台上坐下,就催着苏简安点菜。
他有些哭笑不得:“来之前我就打电话让他们准备了,现在应该已经好了。”
前菜端了上来,悠扬的钢琴曲也随之响起,苏简安的眉眼沉浸在暖色的灯光里,像是山泉在眼底流动。他对我笑,雅致清隽,又让我回想起了初见的时候。
当时我被前男友的母亲在全校人的面前扇耳光,满心卑怯、浑身狼狈,可苏简安替我解了围,他陪着我去医务室的时候,我偷偷看着他,什么屈辱痛苦都忘了,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世界上还有人可以笑得这么温柔。
那是我第一次为一个人心动,苏简安是我情感的最初,是我人间的归宿。
可即使当初那么美好,也会演变成后来惨烈的结局。整整两年,不闻不问,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分手后更是种种变数,所有期待都被消磨,所有恳求都变得无用。
最后在他母亲的墓前,他告诉我:希希,你要幸福,不要像我一样,最后什么都没留住。
我不是没有怨过苏简安。
最怨的,是他直到那种时候,也不肯尝试挽回。
“待会儿还有惊喜。”
苏简安用汤匙喝了几口汤,他用餐的时候一向温文尔雅、仪态周全,但现在,他和堵车的时候一样焦躁紧张。夜风微凉,他却连额角都沁出了一些汗意,笑意挂得太久,凝成了面具般的不自在。
我知道他是因为接下来要求婚,所以忐忑不安,却只装作不知道,只准备在他求婚的时候表现出最惊最喜的样子。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他忽然站了起来。
我以为是现在就要求婚,连忙咽下嘴里的那块牛排,用餐巾擦了擦嘴,隔着餐桌对他笑。
他却只是说:“我给你弹首钢琴曲吧。”
苏简安弹钢琴的样子很优雅,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钢琴曲像流水一样倾泻出来。
他时不时看我一眼,我对他笑,他看见了,就会一怔,然后笨拙地弹错一两个音,只好无奈地摇头失笑,专注在钢琴上。
我摇晃着高脚杯里的酒液,冰块在杯壁里碰撞,反射着幽幽的月光。
正要把酒杯送到唇边,那杯糅合了月色和玫瑰色的红酒,就被一只软软的手夺走了。
酒液溅出来,洒在了洁白的餐布上,我的视线就落在那里,停顿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抬头看来人。
单挽的眼睛还是水汪汪的,他委屈的时候,用眼睛表达的情绪,比任何语言都要直白。
“你要跟他结婚了,对不对?”
“谁告诉你的?”
“我哥,还有褚泽,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弹钢琴的声音停了下来,苏简安坐在琴凳上,神色有一半都隐在阴影里,辨不清喜怒。
但我知道他在看我。
单挽也在看我。
昨天刚恢复记忆的时候,除了迷茫,更清晰的情感,就是对单挽的愧疚,但我今天考虑了一整天,连烟都抽掉了一包半,差点没把嗓子给熏坏,最终只得出了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就是将错就错。
我固然对不起单挽,但既然已经对不起一个人了,就没必要再对不起另一个人。
苏简安这几年太苦了,我不想再伤害他,不想让他真的,到最后什么都没留住。
“挽挽,你还小,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我说着这些自己都觉得苍白的劝慰:“等你以后喜欢上别人了,才会发现,我根本配不上你。”
单挽怔怔地看着我,红红软软的唇微张,却没发出声音。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忽然转身跑了。
苏简安重新坐回来,跟我一起看着单挽离开的背影:“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怕苏简安怀疑我通风报信,立刻撇清关系:“不是我告诉他的,不信把手机给你查。”
“不用。”苏简安道:“我信你的。”
他甚至没问我跟单挽说了什么,只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腕表,起身道:“你先吃,我去一趟洗手间。”
苏简安离开之后,我也站了起来,趴在栏杆上吹风。
有一个人站到了我的旁边,身形挺拔如松柏,我半阖着眼睛,用余光扫了一眼,看见是单岐。
我浑身都僵硬起来,慢慢直起了身子,不敢再看他一眼。
无论记不记得单岐,我都还是抵抗不了他,一次次为他的冷淡着迷。单岐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冷眼旁观着我为他神魂颠倒、为他背叛别人。他逗弄我,就像猫戏弄老鼠,猎人狩捕猎物,我明知道他没有真心,依旧不知悔改地凑上去。
“想起来了?”
我干笑了两声:“什么?”
“挽挽说你全都想起来了。”
我仔细思考着刚才和单挽的对话,这才发现了漏洞,自从我失去那两年的记忆之后,再也没唤过“挽挽”这两个亲昵的字,都是直接叫他的名字。可刚才我没注意,“挽挽”两个字就脱口而出。
喜欢和咳嗽一样,都是藏不住的东西,也许不仅仅是称呼泄了密,我刚才面对单挽,从眼神到举止,其实处处都是漏洞。单挽不是看不出来。
我不再装傻,也没有选择撒谎。
“所以即使你想起来了这些,还是选了苏简安?”
我含糊道:“单总,你那么关心我,我会误以为你爱上我了。”
单岐没有说话。
我得到了意料当中的答案,些许的失落之余,反而多了些释然。
“你赶紧走吧,不然简安回来看到,又要多想。”
我从兜里摸出了烟,叼了一根在嘴里,用湿润的嘴唇含住。打火机点着了,幽蓝色的火焰照亮了我的下巴,举得近了,憧憧的火焰的影子,就烧进了我的瞳孔里,闪着凄艳的光。
烟被点燃,一缕细瘦的白烟慢慢升腾起来。
我还没咂摸出烟草的滋味,单岐就忽然低头凑了过来,我紧张地盯着他,他平静地和我对视,然后从我唇边咬走了那根烟,唇瓣不小心蹭在了一起,干燥的、柔软的。
幸亏灯光和月色都太暗,看不清我红透了的脸。
单岐吐出一口烟,淡淡道:“向希,你喜欢的是我。只是因为我不会跟你在一起,所以你才选了苏简安。”
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单岐,男人越无情越有魅力,越冷漠,越让人心痒难耐。即使他说着这样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他狂妄。
但我还是不可避免地难受起来,觉得自己被他轻贱了。
“你永远这么自信吗?”
“不,是笃定。”
我笑了笑:“说这些没用,我知道单总看不上我这种主动送上床的,你日理万机的,也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不感兴趣。所以我也没想过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让你想呢?”
我看着单岐,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单岐把烟掐灭了,然后拉过我的手,在我手里放了一个环形的东西。我摊开掌心,看见一个款式简单的男戒,眼皮立时就是一跳。
“你什么意思?”
“这种时候装傻就没意思了。”单岐道:“我认为,戒指代表的诚意已经足够了。”
他还是这么高高在上,仿佛施恩一般。
我把戒指重新塞回他手里:“我早就说过了,我会和苏简安结婚。”
“你早就变心了,即使还对他有感情,也只是当初的不甘心而已。”
“那又怎么样呢?”我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单挽会忘了我,你会比单挽忘得更快,而苏简安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会对他很好很好,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单岐大概是第一次被人拒绝,他站在原地看了我很久,久到我都不自在起来。
“向希,”单岐握着手心的戒指:“我只求婚这一次。”
我还是摇头。
单岐的脊背挺得笔直,静立在夜色中。半晌他才有了动作,当着我的面,把戒指扔了出去,银芒在月色下一闪,很快就被露台下的江水吞没了。
我愣住了,说不出话来,单岐又开始解自己腕上的百达翡丽——这算是我和单岐的定情信物,三亚初见,他就是因为买我这块表,才和我有了交集。我这才注意到,其实单岐这几个月一直都戴着它,可他分明有整整一玻璃柜的名表,一直戴着一块,实在有些寒酸了。
除非是这块表对他有特殊含义。
我又想起之前,单岐经常因为单挽的事情打电话给我,可他真的是因为想让我帮着管教单挽吗?他给我打的一个个电话,真的是有必要的吗?他分明那么忙。
见他又要像扔戒指一样,把腕表也扔出去,我连忙抱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几百万买的表,你说扔就扔,单岐,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他看着我,手一松,表就砸在了地上。
我蹲下身帮他捡表,单岐却踩住了那块表,直接踢到了一边。
我抬起头,和他对视,唇瓣微微动了动,刚想说话,就被夜空附近忽然炸响的烟花吸引了注意。无数鲜艳的颜色,潮水一般漫上我的脸,又在眼底一一淬化、融合,我站起身,站在单岐旁边,怔怔地看着江上璀璨到极致的彩色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