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已经完全歪了,粉丝和黑子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骂战,不光是本人形象受损,连带商业活动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实在是没有别的招了,何小宝只好采用最后的办法——捏造一条更有话题性,更劲爆,和更值得关注和讨论的新闻。
他私下找到谭晓歌,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十分难以启齿。
“晓歌,这个办法你先听听,如果不愿意就算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什么,您说吧,我什么都可以。”
何小宝没再说什么,而是先拿出一条录音放给了谭晓歌听。谭晓歌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应该是某个大老板,一口一个“亲爱的”,但并非表达爱慕之情,而是纯粹在表达自己下流猥琐的肉/欲。
何小宝又点开另一条,这是没得到回应就破口大骂的,还扬言要封杀和要用资本搞死对方。
“这是谁啊?”谭晓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骚扰,但这种程度的骚扰和威胁,实在太让人倒胃口了。
“何琮,好播网的老板,你去参加过他的生日宴的。”
谭晓歌更反胃了。
“这是他跟邢沛的通话录音,处理过的。”何小宝说。
“宝爷,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让你在网上公开这段录音,指名何琮性骚扰你。”
谭晓歌眼睛瞪得老大,这实在太耸人听闻了,一个当红明星控诉一个互联网大佬性骚扰,光是想想就知道这事情会在引起多大风浪。而且惹的是何琮,虽然谭晓歌站在有利的道德点上,但何琮不是一般人,肯定会在背后搞他。
“但他要是说没有骚扰我呢?”
“他不会承认自己骚扰过任何人,但这通电话是真实的,他也不敢公开起诉你和真的追查。我们也不是要把他怎么样,只是为了让邢沛不再成为舆论的风眼。你懂吧,把这个爆点扔出来就行了,后面的事情我会找人处理。”
谭晓歌久久不说话。
何小宝愁眉苦脸叹了声气:“的确很为难你,也会给你造成一些麻烦和负面影响。但这事儿过了,邢沛缓过来了,他以后肯定会帮你的,拍戏啊商业活动啊,我们都会替你运作的。”
“你好好考虑下吧,毕竟让你牺牲怎么多,如果邢沛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同意。”何小宝按了按谭晓歌的肩膀。
“我愿意。”
“你先别这么着急回答我,好好考虑下,是有风险的。”
“没什么,我可以。”他想起自己昨天对邢沛说的话,为了邢沛,他什么都可以做,这件事也可以做。
何小宝激动地握住谭晓歌的手,十分感激:“太感谢了,要是你也不帮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一定替你把风险降到最低。”
“嗯。”
“还有,这件事你谁也不能告诉,不要告诉老梁,也不要告诉邢沛,谁也不能说,知道吗?”
“我知道。”
“事后我会让邢沛知道的,他也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晓歌,你别怕,有邢沛站在你身后呢,你要知道他爸爸是商荣集团的老总,你想要什么资源都有的。”
说这些话时,何小宝也十分自责内疚,他利用了谭晓歌对邢沛的感情,把这小孩往火坑里推。但内疚归内疚,他更不愿意看到邢沛这样,感情遭受了打击,事业上也同时遭到重创。坏人他来做吧,即使以后谭晓歌要怨要恨,也是恨他怨他,跟邢沛没有一点关系。
“宝爷,那我什么时候发?”
“不着急,等我这边安排好,到时候会通知你。还有啊晓歌,你随时想好反悔了,随时让我知道。”
“我不会反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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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邢沛没有把他拒之门外,谭晓歌这段时间见缝插针地往邢沛那里跑,其实也不做什么,他又不会像何小宝那样会做邢沛喜欢的饭菜,也不会说一些好听的话,只能陪他玩游戏。
这是谭晓歌第一次私下接触到邢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邢沛话很少,两人就只是打游戏,几乎没什么话。谭晓歌也试图找点话题聊一聊,但邢沛一直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这天吃过晚饭,邢沛给何小宝打电话,说他想出去透透气,让何小宝给他订上次说的酒吧。何小宝满口答应,又自相矛盾嘱咐邢沛少喝点酒,也要小心不要被人拍到等等。
挂了电话,邢沛问谭晓歌:“你晚上有事吗?一起去?”
谭晓歌赶紧点头。
地方很难找,何小宝给李默指了一路,才在市中心商业街背街的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这个闹中取静的地方。酒吧门口吊着一盏灯,也没有招牌灯箱,让人怀疑即便是没有何小宝打招呼,这地方也不会有人来。
站在门外,已经能听到一个嗓音沉哑但十分性感的女声在唱爵士,在这样冷清的早春夜晚,这女声就像一杯浓郁温热的巧克力,莫名有点吸引人。
这间清吧并不大,装修得也挺独特,不像是个招待客人的地方,更像是谁的家,装满了主人喜欢的各种东西——从工艺品到书籍到古董。邢沛拐过玄关,一眼就看到了在那方台子上唱歌的人,竟然是于烟。这妞都穷到这份上了吗?要到这种地方来卖唱了。
只有一个调酒师站在吧台后,拿着毛巾认真擦杯子。他手上那只以及吧台上摆着的杯子都十分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吧台前已经坐了一个人了,只是个背影邢沛就已经非常熟悉了。
关雎侧目看到了邢沛,不忘调笑道:“以为是谁包了呢,原来是你啊。”
邢沛懒得理她,对调酒师点着下巴:“我包了场,怎么还让人进来了?”
调酒师温和笑了笑,没开口。
于烟从舞台上跳下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包场只是不让客人进来,我是请来的歌手,关关是我朋友,当然可以进来。”
“关关?”邢沛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
于烟随意把手臂搭在关雎肩上:“对啊,关关,有问题吗?哦,想起来了,你还是我男朋友。”
她对着调酒师打了个响指:“给我男朋友来个深水炸弹,这轮我请。”
又问谭晓歌:“小可爱,你喝什么?”
谭晓歌也知道于烟,他看了看旁边已经在做的深水炸弹,大大方方说道:“我沛哥酒量不太好,这杯给我吧,给他来杯温和点的。”
于烟动了动手指,对调酒师说:“给这个小可爱也来杯一样的。”
谭晓歌伸手阻止:“我是说……”
于烟随意地摆着手:“没事啦,既然都是来酒吧,当然要喝个痛快的,别别扭扭的多没劲。”
谭晓歌还记得那次跟邢沛去酒宴,他把所有酒都倒进自己杯子的事。他还想说点什么,邢沛阻止了他:“没事,反正也是来喝酒的。”
调酒师不怎么说话,但是手艺的确很好,调的酒很好入口,也可能是用料高档的原因。邢沛伴着“女朋友”性感喑哑的嗓音,一口气来了三个深水鱼雷。关雎也瞧出来了不对劲,问他:“心情这么不好么?因为现在舆论的事?”
邢沛并不答话。
于烟一首歌唱完,让谭晓歌也唱两首,谭晓歌跃跃欲试地就上去了,拿过靠在墙边的吉他,试了试音便弹唱起来。
关雎看谭晓歌走开,压低了声音又问:“还是因为裴青还?”
邢沛没有回答,转而问:“你跟于烟在干嘛?”
“玩啊。”
邢沛眯着眼睛晃了晃头,明显已经很有些醉意了:“你被她掰弯了?”
关雎嗤笑一声:“谁知道呢,于烟比那些个狗男人靠谱多了。”她迷迷看着台上,对给谭晓歌伴奏的于烟举了举杯。
谭晓歌唱了一首挺老的情歌《All Out of Love》,正到高潮。
I'm all out of love
I'm so lost without you
I know you were right
Believing for so long
I'm all out of love
What am I without you……
他的目光一直在邢沛身上,长了眼睛大概都能看出来他这首歌是唱给邢沛的。
关雎饶有兴致地说:“那小子不是你们一个公司的么?胆子挺大啊。”
邢沛又要了1shot威士忌,一口闷了。
“小朋友长得挺可爱的啊,你不喜欢吗?你看人家那炽热的眼神,是想吃了你的眼神啊。”
邢沛把方杯重重往吧台上一搁下:“我说,你还没到更年期吧,怎么就跟个长舌妇一样,你妈,五十多岁都不这样。”
关雎大概被说到了痛点,拍了邢沛后背一掌,这一掌不拍不要紧,邢沛直接捂着嘴,关雎赶紧给他指卫生间。邢沛刚站起来腿就一软,关雎赶紧伸手,但她明显架不住。谭晓歌见状,也赶紧跳下来扶着邢沛,顺手操了一瓶矿泉水扶着他去卫生间。
邢沛蹲在马桶前,谭晓歌在身后扶着他,稀里哗啦一阵,就把刚刚喝的酒吐了个干净。谭晓歌给他用水漱口,又掏出纸巾给邢沛擦脸,再往他嘴里塞了两颗薄荷糖。邢沛已经完全醉了,眼睛和鼻头都吐得红红的,跟哭过似的。
谭晓歌把他扶起来,邢沛站不太住,谭晓歌撑着他:“沛哥,你扶着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