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醉听到这,可真委屈。
“求您跟老穆总交代吧,我和穆上行……”
“我不想听你意-淫出来的桥段。”杨秘书摆手,“去,给我冲杯手磨咖啡。”
“你使唤我还使唤上瘾了!”吴醉一扔抹布,雄风还未振,杨秘书捂着胸口开始哆嗦。
吴醉二话不说,拿了个杯子,快速冲出办公室。
这老姜,可真特么辣。
好不容易躲进厕所,吴醉拿着手机本来要打穆百的电话,好让他向杨秘书说明残酷的真相,但转念一想,如果能让这位穆上行身边的老将,发自内心的承认自己,会不会更好一点?
犹豫不过三秒,杨秘书站在厕所门口喊人,“别想着投机耍滑,尿遁什么的,我在你还没出生就用烦了!”
竟然还有跟到厕所的!
吴醉暗自把杨秘书唾弃一番,从厕所出来,洗干净手跟着前来抓人的杨秘书回到办公室。
“叔啊。”吴醉忍不住问,“您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穆总?”
杨秘书认真思索了一番,“首先家世要好,门当户对。”
得,吴醉暗叹,这第一条就够不上。
“但是在诸城,能和穆家门当对户的,太少,来个差不多的也行。”杨秘书摸着下巴,“其次,一定要有高学历,至少也该是个留过学,在海外读过博的。”
吴醉转头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体育生太难了。
“不是我说,夫妻必须要有共同语言,不然平日里话都搭不上。穆总是从慕尼黑大学经济学院出来的,你知道慕尼黑大学吧?”杨秘书转头看吴醉。
“得,看你这样,肯定不知道。”杨秘书解释,“德国精英大学,常春藤,世界一流……”
吴醉下意识掏了掏耳朵。
“算了,你自己在度娘上看。”杨秘书摆手,“最后呢,不是我肤浅,长的必须得好看,基因要好,这个是为了下一代考虑。”
“你咋不给他搞个选美大赛。”吴醉听不下去了,“皇上选妃都没这严格吧?人家留过学读过博还好看家世又好的女孩,还不一定能瞧的上穆上行。”
“你知不知平常来公司的几位渚城名媛?”杨秘书笑着瞧向吴醉,“基本上都是高材生,家世好,长的又好看,一个个都被穆总迷的挪不开眼。”
吴醉脸一下子垮了,“你又不是他爹,又不是给你找儿媳妇,你要求还这么高。”
“小伙子。”杨秘书语重心长,“我在两位穆总手里干了三十二年,现在的穆总,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也是看着他一点点变成现在这样,挑起穆氏集团的重担。
我和穆总确实是从属的关系,我也确实对他的婚姻没有发言权。但为了让你认清现实嘛,只能实话实说,免得你把自己也给误了。”
杨秘书最后一句话,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的意思,就是我配不上穆上行呗?”吴醉不悦。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大部分世俗眼光的意思。”杨秘书一摊手,“当然,先天条件不足,后天努力也行。如果你能做出点成绩来,这就另说,不过我希望你的目标,最好别是穆总。”
吴醉的事业心,一下子被激起。
虽然不想承认,但杨秘书说的确实有道理,从古到今都讲究个门当户对,这不是没有道理,双方要都足够优秀,这才是珠联璧合,否则就是,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
“要是那白菜乐意被猪拱呢?”吴醉忍不住问了一句。
杨秘书侧眼,“那就真的是爱情。”
吴醉一愣,感情上面说的那些条件,都是为了搭伙过日子呗?
“不过小伙子啊,爱情这个玩意,说不准的,尤其像穆总那样的人。”杨秘书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可能不知道,穆总他不会拥有所谓的爱情,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太奢侈了。”
吴醉现在才听真正明白,感情杨秘书也知道,穆上行情感缺失的毛病,所以才这样暗暗的劝自己?
说了那么大一堆,总结一下就是: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别费心了,穆上行有病,不会爱上任何人,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他会找个条件合适的,搭伙过日子就行,你别把自己耽误了。
“言尽于此,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杨秘书眼含深意。
“你是个好人。”吴醉忍不住感叹,“我刚刚误会你了。”
“既然如此。”杨秘书笑起来,“你就别整天搞那有的没的,来我手下,后勤部需要你这种人才。”
“不用了,我来这其实就是学点东西,好自己创业。”吴醉一脸深沉,“虽然你是好意,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杨秘书下垂的手,缓缓开始颤抖,另一只手,一把按住心口。
吴醉自顾自的看了眼手机,“差一分钟十二点下班,你确定要继续演?”
杨秘书深吸一口气,恢复正常,用怜悯的目光扫了一眼对面的大男孩,可惜。
佳佳发来消息,说要一起吃饭,吴醉想了想,回绝佳佳后,赶到了停车场。
“叔。”吴醉找到昨天拎走男孩的保安,“您今天见着昨天那个卖奶茶的孩子没?”
“我刚才见他背着书包跑过去了,是朝着那边。”保安给吴醉指了个方向,吴醉顺着方向走,因为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附近应该有所学校,吴醉一路上看到不少穿着校服的孩子,许多小男孩还一边分吃零食,一边谈论着游戏,说的眉飞色舞。
吴醉忍不住开始想象崽子长大了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也和这些小男孩一样,或者再长成一个小号穆上行?
“卖奶茶喽!五块钱一杯!”
熟悉的声音从前面响起,吴醉快步走过去,只见小男孩被一群孩子围着。
“路老大,这是我今天的零花钱,都用来买你的奶茶!”一小胖墩拿出一张十块钱。
“还有我的。”一扎马尾辫的小女孩举起一张五块钱,“我只是喜欢喝你的奶茶,不是来照顾你生意的。”
吴醉站在旁边,忍不住一笑。
小男孩戴着露指手套,一边收钱,一边递奶茶,没一会,就卖出去七八杯。
孩子们的零花钱有限,奶茶箱里还有一半多,小伙伴离开之后,男孩继续吆喝,“奶茶,好喝的奶茶,五块钱一杯!”
冬日的正午,阳光仅能带来有限的温暖,男孩跺了跺脚,吴醉这才发现,这孩子穿的竟然是薄薄的洗到发白的布鞋。
其他孩子都穿上了带绒的小靴子,或者厚实的运动鞋,像男孩脚上的这种布鞋,吴醉已经很久没见过。
“嗨。”吴醉上前打了个招呼。
“嗯?”男孩看见吴醉,顿时眼睛亮了,“你就是昨天给我钱的大哥哥!我今天没有去停车场,我在人行道上,很安全。”
“嗯。”吴醉笑笑,“走呗,给我带个路,我找你爷爷有事。”
“你认识我爷爷?”男孩有点不相信,“还是你昨天喝奶茶喝出问题了?”
“出问题了。”吴醉说的是实话,“封膜上有只小虫子。”
男孩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我就知道,我怎么可能那么幸运。”
“带路吧。”吴醉笑着摸摸男孩脑袋,“去找你爷爷。”
男孩家似乎就在附近,小男孩带着吴醉七拐八拐的,走了近二十分钟,在一个菜市场后面,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栋挺破的楼,看起来是上了年纪,在楼外面,吴醉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你还是个拆二代啊。”吴醉有点惊讶,“这里地理位置其实挺不错的,要是拆了你们家可就富了!”
“我们家房子早就卖掉抵债了,这里是爷爷租的,房东来了好几次,让我们搬,可是我和爷爷实在找不到地方住,要不然我们早搬了。”男孩面色很平静。
男孩带着吴醉上楼,不得不说,这栋老楼设施很差,电线都是外露的,楼里还有垃圾道,楼梯又窄台阶又高,里面非常昏暗。
刚到三楼,吴醉就听到上面似乎有骂喊声,男孩一听这声音,脸色一变,顿时加快了上楼的速度,因为太着急,楼梯又高,还险些磕倒。
“你这个老不死的,赖着不走是吧?你还要不要脸,都说了这要拆了,还不走!你是不是想从老娘这分一杯羹?”
吴醉抬头,楼上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你不滚是吧?老娘把这都给你砸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实在找不到地方,您行行好,再宽限我们两天时间,到时间我们一定走!”苍老的声调里带着祈求,依然阻止不了砸东西的声音。
“我已经给你宽限一周了,今天是最后期限,现在就给我滚!”
“求您了,要是我一个人,我就去睡桥洞了,可是最近这么冷,我孙子还小……”
“爷爷,你别跪!”男孩悲恸的哭喊出声,“我们这就走,我宁可睡大街,也不要你求别人!爷爷你起来啊!”
吴醉加快了上楼的步伐。
“想逼老娘是吧?道德绑架是吧?你信不信我喊人,把你们抬出去!”
楼道里满是玻璃碎渣,还有被扔出来的什么老旧插线板,掉了漆的黄色铁菜盘,甚至连掉了一个齿的抓痒挠都有,吴醉抬头,看到六楼右手边的房门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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