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要回想一次,就会痛不欲生难受至极。
所以闻言,他双手掐住了南宫斐的脖子,眼眶红红地低吼:“上一刻刚把我妈害死,下一刻就要押着我和你结婚,这种婚礼,再豪华再浪漫,又有什么用。”
许一凡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滚了出来,他张口咬在南宫斐的肩膀上。
含糊不清地说:“南宫斐,劳资恨你,恨死你了。”
恨不得把这人一片片的撕碎,恨不得让这家伙时时刻刻过的生不如死。
恨不得……
可是,可是他都没有做到啊。
他忘了那些受过的耻辱,忘了曾经的那些恨和怨,他和这个男人,每天吃住在一起,睡在一起,甚至,还想到了结婚的事情。
越想越伤心。
许一凡把脸埋在南宫斐的胸口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
南宫斐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许一凡的背,一下一下的摸着许一凡的头安抚着:“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
他不记得曾经的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
可是看到许一凡哭的这么伤心难过,他便下意识的觉得难过愧疚。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又难过的许一凡。
更令他惊讶的是,让许一凡这么难过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把许一凡紧紧抱在怀里:“以后我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许一凡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
他指着南宫斐的鼻子,笑嘻嘻的说:“南宫斐,我和你不一样。我给你的婚礼,肯定会比你绐我的好,我要是喜欢你,就不会让你难过。”
哪怕他这是醉话,可南宫斐一瞬间,只觉得幸福和快乐都溢满了他的胸口,溢满了他的身体。
他抱住许一凡,紧紧地把人抱在怀里:“我也是,不会再让你难过,不会再让你不开心。”
许一凡却已经昏睡了过去,并没有把南宫斐的话听进耳朵里。
南宫斐眸光温柔而又坚定的望着许一凡的睡颜,许久许久,才终于合眼睡去。
这一次的江南之行,一家三口并没有急着回家。
念念每天和王石在果园里赶鸡撵猪的,玩的乐不思蜀。
第195章 你滚!
许一凡则和南宫斐将这附近的风景都看了一遍。
许一凡有点感慨:“本来觉得,哪里都一样,现在发觉各个地方的风景都很不一样,等咱们有点事时间了,干脆把祖国大好河山都转一遍。”
其实许一凡没说的是,以前觉得都就那样,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不管走哪里,都没区别。
但现在不同,现在身边有南宫斐,还有念念这么个贴心懂事的女儿,他就想带着两个人把把祖国的大好河山都给他们瞧一瞧。
南宫斐说:“现在就有时间。”
许一凡:“不行,念念现在刚开始上学,这次请假是特例,以后就不能这么随便乱跑了,上学要有上学的样子。”
南宫斐笑着牵住许一凡的手:“嗯,都听你的。”
这话说的,令许一凡颇为不满,“我又没说错,怎么觉得你这口气像是个要被褒姒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啊,就算你真是周幽王,我也不是什么狗屁褒姒。”
南宫斐也不辩驳,只含笑望着他。
许一凡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顿时没了战斗力。
对上这么一个看起来软弱好欺的南宫斐,许一凡能怎么办,也只能无奈叹口气,然后宠着呗。
上山容易下山难。
不过对于两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大男人来说,不管上山还是下山,都不算个事。
倒是南宫斐,主动提议:“累不累,我背着你吧。”
许一凡顿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浑身都炸毛了,拍着胸口叫唤:“劳资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就爬这么点小坡怎么可能会累?还要你背着?你把劳资当啥了?”
话还没说完脚下一个踉跄摔了倒,脚踝扭伤了。
能咋办,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的许一凡委委屈屈爬上南宫斐的背:“绐你个表现的机会好了。”
末了,揉了揉南宫斐的头发:“是不是有种背着我像是背着全世界的幸福感啊?”
南宫斐盯着脚下的步子,闻言答:“嗯,是。”
许一凡:“回答的太简单,像是敷衍一样。”
南宫斐:“我容易摔跤,不能分心,不然会把你摔下去。”
许一凡:“卧槽,你个容易摔跤的都没摔倒,为什么我这个不容易摔跤的就扭了脚踝,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
南宫斐低低的笑:“多些你绐我一个背着幸福的机会。”
许一凡“切”了一声,搂住南宫斐的脖子:“过两天桑甚也要熟了,咱们要不然等着吃桑甚,吃两天再回去?”
南宫斐:“好。”
许一凡:“王家树说他小时候都是躺在桑套树底下,等着桑篡掉嘴里,等桑莫熟了,我也想体验一下那种躺平等吃的感觉,一定很爽。”
南宫斐:“好。”
但,并没有等到桑蔓熟了的时候,当天晚上莫叔打来电话,说许老爷子又进了抢救室,希望许一凡能带着念念去一趟。
莫叔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显然这次老爷子的状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好。
许一凡开着王家树的车,一家三口连夜启程去C市。
他和南宫斐都是有驾照的人,两个人路上可以换着开车,倒也不是太累。
不过,生怕南宫斐的是倒霉体质引来灾祸,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许一凡开车,只有撑不住了的时候,才会把方向盘交给南宫斐。
—直到了第二天中午,三人才到了c市。
许一凡带着念念和南宫斐直奔医院。
在抢救室门口遇到了许震霆。
对于这个上次把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儿子,许震霆一看到,就恨不得把许一凡捏死。
他盯着许一凡:“滚,你来这里做什么,既然不把自己当个许家人,连自己老子也敢揍,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赶紧滚,滚得远远的,我不想看到你。”
许一凡没在抢救室门口看到莫叔,听到许震霆这话,立刻回怒:“我回来是看老爷子的,不是看你这种不配当老子的人,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退休了就好好享受退休的生活,还摆着官架子,你难不成以为自己是个太上皇?”
习惯在官场上呼风唤雨,刚退休了的许震霆已经感受到了那种人走茶凉的尴尬,还无法适应如今这种没官没阶的生活。
此刻乍然被许一凡戳心窝子,许震霆气得脸色涨得通红。
他手指颤巍巍指着许一凡:“我没有你这样的畜/生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畜、生儿子,你滚,你赶紧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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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刘玲忙忙上前把许震霆的胳膊扶住,声音温柔无奈地对许一凡说:“一凡,你不能这样和你爸爸说话,你爸爸身体不好,前两天刚做了心脏支架手术,受不得半点刺激,你就算不孝敬他,也不能气他啊?
许震霆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才被提前退休的。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好的问题,或许就是被许一凡那天打出来的。
被刘玲这么已提醒,他看着许一凡,愈加像是盯着个三世仇人。
许一凡望向刘玲:“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还是不想要你这张脸了?”
刘玲自从嫁给许震霆,过的是豪门阔太太的生活,交际圈里也都是上流的人们,很久都没听过人说脏话了。
此刻被许一凡这么当面侮辱,她这一把年纪真有种想钻地洞的冲动。
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旁站着的许离然立刻站到了自己的母亲身边,对许一凡说:“哥,你的女儿还在一旁看着呢,你这样对待爸妈,难道就不怕以后你女儿这样对你?”
许一凡本来是想让南宫斐带着念念在车上等着,可是又想着或许老爷子想见念念,所以干脆把念念和南宫斐—并带了来。
他的确不想在念念面前上演这种撕逼戏码。
可没办法啊,已经遇到了,总不能再缩回去。
“我没你这么便宜恶心的弟弟,我妈早死了,别在这里碰瓷,恶心不恶心。”
莫叔在这时候走了过来:“大少爷,您回来了?”他这话刚落,就接收到了许震霆的瞪眼。
好在莫叔一直跟着老爷子,他也年纪大了,老爷子过世后,他就不打算继续呆在许家,倒也不怕被许震霆记恨。
他忽略许震霆的目光,对许一凡说:“老爷这段时间一直念叨您和念念小姐,如果他醒来能看到您和念念小姐,一定会非常开心。”
许一凡点点头,也默契的把许震霆三人忽略,与莫叔说起了老爷子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
老爷子这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药石无医回天无力。
基本就是能熬一天是一天。
莫叔身后还跟着一位律师。
不过这位律师一直没有说话。
抢救室的门在这时候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说病人醒了想要见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