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阕云柯也只能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终于主动送上门来,他本就没想着要放过。
梁榕易见他同意,也不装了,三下两下蹦跶着要走。临走之前,他又绕回去把那两本书烧完,嘴里还嘟囔着“好好做人”,说完又觉得不对的补充道:“好好做鬼”。。
阕云柯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眼神晦暗不明。
“你来干嘛呀?”梁榕易如愿以偿的蹭上车,虽然没能如愿自己骑,但他还是很惜命的抓紧自行车的车凳。
“看我爷爷......”阕云柯轻声开口,语气有些怆然。
梁榕易听出了他声音的不对,但他毕竟不会安慰人。自己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发泄一下,他不是很懂真心祭奠的情义,但也知道是难过的。这么一想,他抬起右手轻轻拍了一下阕云柯的后背,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低低的劝慰道:“这山风水很好的”。
阕云柯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时候,一时之间愣了一下,车头一歪,两个人顺着倒在了路边的茶田里。
“哎哟~”梁榕易扶着腰站起来,边揉边说道:“我就说我来吧,你非要逞强,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行不行没关系。”
后两句他直接唱了起来,阕云柯见他没什么事也跟着放心下来,没有理会他自唱自演。
“换我吧,这次换我。”梁榕易抢在阕云柯前面扶起自行车,抬起脚就跨了下去。
阕云柯低头翻了翻包,什么也没找到。他无奈之下走到梁榕易旁边,一弯腰就把他的裤脚卷了上去。
“深山老林孤独没人的,你要干嘛?”梁榕易赶紧抱胸,但人家揭的是他裤子。
阕云柯叹气,然后轻声说道:“别捂着,下去找人处理一下就好了。”。
梁榕易顺着他的眼神看下去,自己的膝盖也不知什么时候磨破了,细小的伤口隐隐开始渗出血来。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爬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刺疼的膝盖,又突然想起初见阕云柯时摔的那一下。
“上来吧,这次不要乱动,我慢点骑。”阕云柯轻轻叹了口气,抓着车把手的五指因着紧握的动作更显白。
梁榕易这次好好的坐在车后座,也不说话呛阕云柯。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过了半小时,终于到了山脚。与此同时,一声惊雷响起,天也跟着暗了下来。
“好了,你随便把我放在路边,我打车回去就好了。”梁榕易拉了拉阕云柯的衣摆,但前面的人没理他,而是继续骑着车左拐右拐进了条小胡同。
“您好,麻烦帮他看看。”阕云柯拖着梁榕易进了一个小诊所,诊所里唯一的护士匆匆走过来。
梁榕易有些尴尬,毕竟他好多年没受到这种待遇了,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口。
饿了就吃,病了就治。但前提,也得有人发现。他一个人住了很多年,这种伤根本就是完全不在意的。
“没什么大事,注意伤口不要感染就行了。”护士小心的给梁榕易清洗伤口,脸颊微微有点红。
伤口才处理好,江曜川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凉凉你怎么了?”江曜川只顾着往诊所里冲,没有注意到一身黑衣与他擦肩而过的阙云柯。
“没事,他呢?”梁榕易一回头阕云柯已经不见了,他想了想发现竟然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谁呢?”江曜川突然高声道:“你背着我跟谁鬼混去了,知不知道老孙今天都做了什么......期末考试背死你。”
梁榕易没理他,眼神不经意的看向门外,一身黑衣的少年骑车而去,暴雨前夕的风很大,灌进他的衣摆里将腰侧的线条勾勒出来,显得更为单薄。
梁榕易轻轻摸了一下包扎好的膝盖,突然就想这雨要是下下来骑车的人该怎么办?
☆、幸会
梁榕易向来是个有仇必报,有恩看情况报一报的人。但他最近却是有意无意地想起朝阳山遇到的少年,潜意识里总觉得欠了人家什么。他被柳飘飘踩醒的时候,甚至还在梦下山那段路:
肆虐的狂风里,前面几厘米处洁白如玉的脖颈以及那像点了朱丹的耳垂,目目如在眼前,梁榕易都忍不住替他的逞强和自己的小命着急。他可不想死在埋方芩的山里。
“你要实在太累就换......”
“闭嘴”阕云柯毫不留情的打断梁榕易的话,语气有些遮掩的说道:“头往后一点,离我远点。”
“我这是方便你骑车,你看看你都耳红脖子红的了......啊......”梁榕易从梦中惊醒,柳飘飘颇为无辜的喵了一声,两只前脚有条不絮的在他胸前踩奶。
“艹......”梁榕易有些烦躁的爬起来一把揪过抱枕丢在柳飘飘前面,柳飘飘看了他一眼,乖乖的去踩抱枕了。
柳飘飘是只小母猫,大概是小时候断奶太急没有充足的母爱,如今闲着没事就踩奶,切尤其喜欢在梁榕易身上踩。
梁榕易翻身起床,心想睡不着就出去刷刷积分,毕竟他可是有巨额财产当目标的人。这么一想,他就打出手机给他的计分神器曹律师打电话。
“哎呦喂,我这腰啊~”
夏日的午后,喧阗的商圈,一辆电动车飞驰而过,与人行道边上缓慢挪动的老人擦肩而过。老人愣了几秒,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叫。声音里不见得几分难耐,倒是有些说不清的兴奋。
“我这就过去,你拍好点啊。”
街道两边的梧桐树下,梁榕易一脸不耐烦的从深色阳伞下走了出来。他脸上涂了好几层防晒霜,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官更显得耀耀生辉。他身后的明式圈椅被他一脚踹了出去,咕噜两下滚在了阳光里。这椅子的材质是印度的小叶紫檀,大概是空气质量差又或者常年不爱惜导致氧化的缘故,显色已是深紫色,在毒辣的阳光下,别有一番璀璨又夹带着暗淡衰弱的美感。
他瞥了一眼阳光下的椅子,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握住身边的阳伞。黑色防晒衣的袖口顺着手臂往下滑动,露出了他手腕上松松套着的佛珠。他伸直食指抚了抚额前的碎头发丝,说出来的话已是十分的不耐烦,他说:“别再把我拍丑了。”。
曹律师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咽下心里的苦水,默默地拿起相机调节焦距。
他也算是本市有名的律师,多年来专打财产分割所属这一块。谁知一遭不慎入了这贼船,从此还要兼职导演、管家、保姆、厨师和摄影师。
“阿婆,你没事吧?”梁榕易起身向前,站在老人面前一米开外,语气里的矜傲让他的漫不经心显露无疑。
面前的老人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而后吼的更欢了。
梁榕易皱了皱眉头也不揭穿她,作为配合无数的搭档,他并不介意再演一场好人好戏的戏码。只是眼前这老人,衣服上到处是补丁,透过她已经灰暗的指甲里甚至还能看到些许污垢。他梁榕易不洁癖。但他顽固□□干净。
“哟小伙子~你还扶不扶?”老人停止喊叫,伸出布满灰尘的手掌对着梁榕易。
梁榕易皱着眉头、犹豫再三,最后闭着眼睛一把拉起面前的老人。眼睛再睁开又是那副语气关切、眼神忧伤的样子,与前几次扶起老人的样子不无二致。
“哎小伙子,怎么又是你啊?家里有矿啊,这么出来浪费的唷。”刚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老人健步如飞的跳起来对着梁榕易挥手道:“阿婆这次就自己去医院了,你回家歇着吧。”
老人有意无意的看向对面的凉亭,说出来的话后语不搭前言,很有意思。
梁榕易撇撇嘴,这是第八次了,他这一年来遇到这阿婆八次了。次次都是带她去医院做个体检,然后拍个视频。这家里面的人都眼熟她,这还怎么搞?
“少爷,您看这天热的,咱要不回了吧?”曹律师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前来,赶紧递上浸了水的丝巾,讨好似的跟梁榕易提意见:“你看这老的小的一个个不懂事,尽骗咱体检费。咱们要不换换目标?”
梁榕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伞顺势甩在了曹律师手中。曹律师手忙脚乱的接过,眼见着梁榕易一根又一根揉搓他细长白皙的手指头。末了还问他:“那要不整个年轻的?”。
曹律师手一抖,差点握不住手中的伞柄。伞朝着梁榕易的右侧跌了跌又被踮着脚的曹律师握住,他极力组织着语言,难免又想到了家里把自己拉黑的众多亲朋好友。起初,他们都觉得自己换个工作换进了豪门。谁曾想是个逼着亲朋好友当演员的一百八十线伪导演,不拉黑他拉黑谁。
“可......”
“别可了,我看那个就不错。”梁榕易从曹律师的公文包里掏出防晒霜往脸上、脖子上和手上抹了一圈,然后又推开手腕上的手串等着防晒霜彻底干了才惦着脚往凉亭那边移去。
“少爷,你冷静一点。”曹律师一把拽住他道:“那亭子里站岗的保安不是一般的保安,那是武警退下来的。咱也管不着啊,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夫人交代哦。”
梁榕易被他这么一拽,差点踉跄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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