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回家都看到我家PHD生不如死 完结+番外 (匿名大黄花鱼)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匿名大黄花鱼
- 入库:04.10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了老周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骂那个守夜的小助理。
“我渴……给我弄点水……你愣在那干嘛……”他嘴唇大概还不能动,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的。
——对,就是之前给他们送钥匙差点在停车场被撞飞的那位。
小助理就战战兢兢地用棉签蘸水给周飞羽擦嘴唇,一边擦一边挨骂。
“擦嘴角……嘴角……多擦点……”
崔馨悦看不下去了,觉得那小助理可怜得就像是被他养的狗吼了似的,非常对不起人家,连连抱歉,诚挚地握住他的手把人拽出病房:“你快回家歇着吧,今天太辛苦你了。”
被折磨了一整天的小助理对终于可以摆脱病床上这个魔鬼感激涕零:“您……您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少爷要求非常多……又不让护工近身……”
“没事的,我习惯了。”崔馨悦把人往外推,“他就是这脾气。”
“您平时辛苦了。”小助理感同身受地含泪告别,“谢谢您。”
崔馨悦也觉得很抱歉:“本来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早就该告诉我。”
“少爷不让我说,连刘总和周总都不知道。”助理可怜巴巴,他赶上这件事也觉得很冤枉,毕竟他连和周少爷共处一室都战战兢兢,何况伺候病床,“当时发作的时候情况挺严重的,医生说必须立刻手术。好在手术顺利,少爷也是怕您担心,手术前让我给您发个信息骗您。”
“哦,那信息是你发的啊。”崔馨悦嘀咕了一句,“怪不得没加标点,还有个错字。”
小助理语塞:“您……您语文……真好。”
崔馨悦笑了笑:“也没有,就是我妈是教语文的。”
第195章 陪床
曾经,崔馨悦以为在熬夜这个比赛项目上,他自己是绝不服输的一个。但不知道为什么,医院里的时间会如此难熬。常说“度日如年”,崔馨悦现在可以说是度秒如年。
一开始老周麻药刚过,大概是全身不舒服,还有力气闹腾。过了一个多小时,大概是累了,终于消停了下来。
崔馨悦得以坐在椅子上,靠在他床沿休息了一阵。
可安静了没多久,他又被床头仪器反常的鸣声吵醒了——病床上的老周正在难捱地扭动身体,碰掉了夹在手指上的心率监测仪,导致丢失了信号的机器发出了警报。
“怎么了怎么了?”崔馨悦一个猛子挺身坐起,查看情况。
周飞羽没什么精神,眯着眼睛哼哼唧唧:“背……后背疼……”
想来也是,任何一个人保持平躺的姿势不能动,坚持这么几个小时也要疯了。
“你先别动哈,我看看。你身上现在插着管子,没法侧躺。”崔馨悦绕着床转了一圈,“我扶你侧一点点身好不好?”
“嗯……”周飞羽乖巧地答应了。
从崔馨悦进屋之后他就变得乖顺了不少,比小助理嘴里难搞的情况好转了不少。
崔馨悦将一只手伸到被子下,从周飞后背和床的夹缝里插进去托住他的背:“可以吗?”
“唔……疼。”周飞羽皱着眉呼痛。
崔馨悦连忙要撤出手:“那我放下。”
“别……”周飞羽不让,“再等等……”
行吧,自己家的熊孩子怎么也得宠着。
撑着他舒缓了一会儿背部肌肉,周飞羽又说自己屁股疼。
“最难消受美人恩。”崔馨悦给他搓手的时候盯着他陷入沉睡的脸,“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吧。”
周少爷平白无故遭了这么一通罪,心里全是委屈,这娇撒得也是出神入化。
“娇气鬼。”
给他揉完了屁股又开始揉腿搓脚,等忙完了一圈,他终于不叫了,吊瓶也见了底,崔馨悦也终于盼来了查房的护士。
拔掉了几个管子,终于能将病床上半部摇起一个角度,周飞羽终于似乎终于神志清醒了过来,哆嗦着嘴唇跟他打招呼:“小悦……你怎么……过来了……”
“这句话你昨晚已经问过了。”崔馨悦躲在护士身后吐槽,“等你能记事的时候我再回答你。”
“注意病人现在还不能进食,多休息。”护士拔了吊瓶,解放了周飞羽的手。
吃完了药的周飞羽又昏睡了过去。
护工去医院食堂打了饭过来上班,崔馨悦没什么胃口,就推说等会儿再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趴在床沿上睡着了。大概是累得太狠,他这一觉睡得像是昏迷一样,直到许久过后,头顶隐隐约约传来温热的体温,还有耳边听不真切的对话和混杂在背景里的尖叫和嘈杂。
“……怎么睡在这里……着凉了……”
“小悦……半夜……”
“没有……他不会……”
崔馨悦一歪身子,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瞬间的失重感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耳边的尖叫和嘈杂声瞬间消失了。
“小心!”周飞羽试图扶他,但自己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另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崔馨悦,他抬头一看——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周飞羽他爹。
他自己身上披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的外套。
“叔……”意识不甚清醒的崔馨悦含糊地喊了一声,“谢……谢谢……”
“困了就去床上睡,趴在这着凉了怎么办。”周辉看上去仍然不太高兴,但态度却是缓和多了,起码愿意和他说话了。
崔馨悦抱着衣服站起身,讷讷道:“没事……我不困。”
摘掉了氧气管的周飞羽看起来好多了,虽然动作幅度受限,却一直在劝他:“小悦,你去屋里踏踏实实睡一觉吧,昨晚你太累了——对了,护工说你没吃早餐,现在都快中午了,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
崔馨悦抱着衣服犹豫:“可是你现在这样……”
“我今天都不可以吃东西,你要陪着我一起挨饿吗?”周飞羽笑着问他。
“可是……”崔馨悦苦恼地皱起眉头,他是真的有点饿了,可又不忍心撇下老周自己去涮火锅。
主要是一个人吃什么火锅是个很哲学的问题。
“我在这里守着你还不放心吗?”周辉附和自己儿子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出去的话我让秘书买点送来。”
“算了,还是别当着我的面吃那么香了。”周飞羽道,“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好吧好吧。”崔馨悦被这父子俩一唱一和地往外轰,心里的愧疚感减轻了不少,“那我出去吃个饭再回来。”
“去吧。”周飞羽表现得异常体贴,和凌晨的他判若两人,“慢点回来。”
碍于第三者在场,两人规避了太过亲近的举止,崔馨悦只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顺便去屋子里的卫生间替他倒掉了尿壶,涮洗干净。
回来的时候,他发现周飞羽的脸有点红。
“我走了。”再次道了别,崔馨悦接着掖被子的机会拉了拉周飞羽藏在被子下的手,余光瞥到周辉一脸复杂的神色。
“叔叔再见!”
他调戏完老周,转身冲周辉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恭敬地后退着出了门,还把门轻手轻脚地带上了。
“他叫我叔叔?他竟然叫我叔叔?”崔馨悦刚一出门,周辉就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这孩子怎么想的?”
“你昨天说话那么难听,他还愿意叫你叔叔就不错了。”周飞羽瞥了他一眼,敛眸回味刚刚掌心一闪而过的温度,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昨天是态度不大好,可我问的问题都是实际存在的呀。”周辉拉了个凳子坐在病床边念叨,“你说他非要念那个什么博士,博士是那么好读的吗?我们身边根本就接触不到这样的人啊,你看看周围谁家的小孩能念书念二十多年——哦哟不要吓死人的啊。等他念出来,他跟我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啦,人家是高级知识分子,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做生意的人家啦?”
“……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周飞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听了半天,结果发现他这个不着调的爹竟然是怕自己成为那个被始乱终弃的人。
“我那……我那不是也想着试探试探他吗?我想压压他的气焰。”周辉道,“没想到这个小孩子这么能忍,脾气还蛮好的。”
“呵,你该庆幸他脾气好。”周飞羽懒得和他爹多说话,“当时他要是想跟你动手,我只会给他递刀。”
即使是现在,他想起来还在生气。
崔馨悦辛辛苦苦准备的一桌菜,没吃几口,折腾得全家鸡飞狗跳,害他蹲在楼梯间吃了放凉的外卖还连夜做了个阑尾炎手术。
而那桌好菜,估计现在在家已经放坏了。
——他就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可摊上这么一个爹,他除了感叹命运还能做什么?
他一烦躁,还没愈合的新刀口就生扯着疼。虽然手术号称是微创,但到底是在肚子上凿了个洞,牵一发动全身,他这会儿并不敢太用力。
他只好屏息凝神等着这阵扯痛过去。
似乎没察觉到周飞羽的难过,周辉还在自顾自地说道:“飞飞,不好这样跟爸爸说话的呀,爸爸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这孩子独立惯了,昨天手术都没告诉我,我听大夫说手术协议都是你自己签的,哪有这样做事情的?不是我说,你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