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好被子别着凉了，我的邱夫人。”
第二天清晨，邱峰起的很早。昨晚王队值班，估计是连夜把尸检搞定了。他想早点去，把情况尽早交接完，好让王队回去休息休息。
“报告。”邱峰敲敲门。
“精神不错啊，来，我们看报告。”王队招呼邱峰过来。
他把昨晚的尸检报告给邱峰，“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要更……你自己看看。”王队欲言又止。
邱峰拿起尸检报告，一页一页看起来，很快他的表情就不那么自然了，“怪不得屋子里那么干净。”
王队说:“是啊，凶手把塑料布铺在死者身上，然后再开始进行锤打，事后又把塑料布收起来。如果不是在死者面部找到了塑料布的碎片，我们甚至很难想象出会有这样的手段存在。”
邱峰说:“这也足以解释，为什么床上那么多血，而地下却一滴都没有。不过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王队弹出一只烟，“所以我要等你来，一起讨论讨论嘛。”
“我想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第一，避免血迹喷洒到衣服上，减少被发现的可能。”
“嗯，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足迹，凶手很有可能是穿了双层袜子，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也不排除凶手是洁癖。”
邱峰点点头，“第二，他不想看到死者的脸。”
王队打火的动作戛然而止，把烟拿下来抬头看着他，“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开始认同你的观点了，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杜鹃自己。”
邱峰反而摇头，“但我开始不认同自己的观点了。”
王队问:“你这，什么意思？有新的发现？”
邱峰说:“是，你刚刚说的塑料布让我想到了一点。就是在我刚进门的时候，闻到的那个味道。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现在想想反而清晰起来。”
王队又把烟点起来，吸一口，“有道理，我也想起来了，那个味道的确很独特。刚开始以为是他们俩喝酒，酒精混合血液的味道，现在看来倒像是酒糟发酵的味道。可惜那个味道很快就没有了，现在也找不到来源。哎，你认不认识这方面的专家，看看能不能闻到些什么？”
“你别说，我还真知道一个人。”
“谁啊？”
“林一的学长，汪洋。不过我不确定消失的味道，他可不可以收集到。”
“不管成不成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最好是带着收获回来。等案子完事儿了，我给你……”
“停！我还是干活吧。”
两人正说着呢，邱峰的电话突然响了。王队怼他，“不说分手了吗，这怎么还这么甜啊。”
邱峰嗔视了他一眼，低头拿出电话，接着就泄气了，“喂，温宁啊，有什么事儿啊？”
第135章 错综复杂
邱峰接受了王队的飞醋，权当是祝福。伸手掏出手机，转眼就泄气了。“喂，温宁啊。”
“咳，咳。”王队被烟呛到了。
邱峰瞅他一眼，对着电话说:“温宁，你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温宁压低着声音，急促的说:“邱哥，你在哪儿啊？这边快压不住了。”
办公室里两人一愣，邱峰追问她:“什么情况？你不是看着杜鹃吗？”
“对啊，就是她，今早她非要去上学，我怎么拦都拦不住。怎么办啊？”电话那头不时传来敲门声，估计是温宁把自己锁在屋外了。
“你先别急，既然她有要求我们就要满足，你就这样安抚她，我马上就过去，你等我。”邱峰赶紧给她支招。
“那你快一点。”
挂了电话，他一脸的纠结，王队叫他一声，“别寻思了，派人跟着她，你自己也亲自去一趟。”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邱峰带人赶过去的时候，杜鹃已经安静了。靠在床边，整个人显得很疲惫。邱峰喘着粗气，走过去叫她一声，“杜鹃，你怎么了？”
杜鹃没动，只有眼球转动，怔怔的看着邱峰，良久说了一句，“我要去上学。”
“上学可以，只不过凶手还没找到，我必须要为你的安全考虑。”
“你要干嘛？”
“我不干嘛，你也不用害怕，我同事会陪着你的。”邱峰隐约觉得她少了些昨天的优雅。
得到了邱峰的保证，她的情绪缓和了许多，收回目光，盯着地上的凸起，轻声说:“随你便。”
虽然杜鹃有杀人的嫌疑，但是毕竟她也是受害人，所以必要的看护还是要有的。邱峰带着温宁和另外一个同事，一起陪着杜鹃去学校。
为了缓解气氛，邱峰主动和杜鹃聊天，“杜鹃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平静的语气，甚至还有一丝感激。
“是不是快考试了，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大？”邱峰想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去学校。
“才刚开学没什么考试，我不想落下课程。”平淡的语气堵住了所有关心。
一路上再没人说什么了。
等到了学校，大家一起进去了。本来邱峰并不打算进去，但最后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一起进去了。
一路上，邱峰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可是又说不上来目光来自哪里，温宁送杜鹃进去的时候，邱峰趁机给汪洋打了个电话。
“喂，汪洋啊，我是邱峰，你还记得我吗？”两人之前的联系仅限于林一对汪洋的崇拜。
他呆板的声音有种外星球的感觉，“我记得你，你是XX的男朋友。”XX是邱峰前女友的名字。
邱峰尴尬的笑笑，明显听到电话那边林一在问谁是XX。太尴尬了，这个汪洋是和世界断开了联系吗？就算不关注别人，起码不用把八百年前的料记得那么牢吧。
“哎，汪洋啊，你现在干嘛呢？我有事求你帮忙。”就让前女友这个梗随风滚远吧。
可汪洋偏不，“XX男朋友啊，我在XX大学呢。”
邱峰好想摔电话啊，可是想到可以见到林一，他咬着牙又把电话举起来了，“汪洋啊，我和XX已经分开很久了，我现在有事找你，可以见个面吗？”
“什么，没联系了？那算了算了。”汪洋说着就要挂电话。
“哎哎哎，汪洋你等会儿！”
“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林一清脆的笑声，还隐约伴着汪洋的说话声。
邱峰这就明白了，“靠，你俩耍我。”
“看你工作辛苦，也算是给你解闷了，怎么生气了？”汪洋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刻板，但也有了些灵动的调。
邱峰说:“哪有，你帮我照顾林一，开我几个玩笑倒没什么。不过我现在有一个味道方面的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汪洋说:“可以，我今天没课，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成，我忙完这里，很快就过去，中午我请你们俩吃饭。”邱峰有点喜欢上这个呆板的天才了。
“怎么你要和我抢？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请，你要是想谢谢我，下次校庆带我们去吃顿好的。”看来他也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呆板。
这时温宁从教室里走出来，和邱峰打了声招呼，邱峰点头示意收到了。他转过头对着电话说:“我现在就去找你们。”
“行，来吧。”这一句倒是有大学教师的味道。
邱峰挂了电话往外走，一出校门就看到自己的车灯一直在闪。可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车灯怎么就亮了？他走过去绕了半圈就看到了问题，右车灯竟然被砸坏了！
他起身左右找找，又往上看看。可是什么也没有，就连什么打的都不知道。怪了！找了半圈后，他看到了头顶不远处的摄像头。他马上打电话给张儿，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
“张儿你帮我查查，刚才是谁砸了我的车。”
“好的，没问题。”
挂了电话他心里还是不舒服，平白无故被砸了车灯，换谁谁能舒服？也许是马上要见到林一了，他有些激动，顺手就给林一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一直没人接，直到邱峰快挂了，那边才接起来。
林一接起电话，自顾自的说起来，“喂，你好……牛奶放门口吧……好，谢谢。”然后不等邱峰回答，他又挂断了电话。
邱峰心里一阵发毛，不管是刚才汪洋的回答，还是林一的自言自语，都说明他们身边可能有什么人在，不方便多说。
邱峰越想越后怕，他赶紧上车启动车子往学校走。就在车子开出单行道之后，他看见了那个跟踪他的人。正是仇九。
邱峰一个急撒车停在了路口，仇九站在楼下，一动不动的。邱峰放下车玻璃冲他招手，仇九犹豫了很久，接着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快速跑了过去。
邱峰看他跑过来，伸出胳膊夹住车窗，远远的问他:“仇九，到底是谁让你拍我的？”
他话还没说完，仇九冲了过来，把一个小相机扔到副驾驶，低声说了一句，“快走！”
邱峰不敢犹豫，马上启动车子。因为他看到那亮着的屏幕上，是林一在教台上的照片，而照片正对着的窗下，安静坐着的正是消失已久的高明。
第136章 嗅风
邱峰发动车子往路口开，在即将驶入车流时，仇九不知从哪里跑过来，抱着他的相机，猛的把一沓照片顺着邱峰的车窗扔了进去。邱峰下意识转过头看向那沓照片，瞳孔瞬间放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