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间刚好有个阳台,悟空拉开帘子跑出去往外一看,却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原来晴朗的天气,从刚刚那声响雷开始,天色开始变黑,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响雷和闪电,甚至一转眼之间,豆大的雨点开始斜着砸下来。
悟空耳聪目明,他能听到山下随着这天象越来越尖利的汽车“哔哔”的声音和人们的嘈杂声音,但是最让他震惊的,并不是如今表现出来的一切,而是这诡异天气下旁人不知道的事实。
这是规则的惩罚。
但怎么会有这样的阵仗?
悟空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或是他身边的人做了冒犯规则的事情,如来和玉坠不算。
规则不是什么事情都管的,悟空一开始对顾金不客气,或是和六耳猕猴之间的恩恩怨怨,或是地藏王被如来洗脑有意隐瞒,这都构不成威胁规则。最多最多,他和地藏王被佛界教训几下,和六耳猕猴再接着斗下去,这种事情轮不到规则出手,就算是当初生死薄的事情,也不该隔了这几千年过来和他算账吧?
真正规则会管的事,是直接挑战它,例如玉坠,或是事情大到影响当前世界的稳定性的时候,才会出手。
青决青岩也跟着出来看着这一幕,吓了一跳,问道:“这不是因为我们动了规则之力的缘故吧?”
“不是,”悟空摇了摇头,“你们自掉到这里来就动规则之力了,这都很长时间了,规则的反应很快,玉坠暂时没有收到惩罚是因为他用方法瞒过去了,你们什么都没做,要是你们,早就没命了,规则反应没这么慢的。”
青决青岩一听这解释倒是松了一口气,悟空却还是紧锁着眉头,如来不在这个世界,至于玉坠,他刚刚逃走,规则要算账,应该去找玉坠,不该弄出这种祸及众人的阵仗来。
他拉着青决青岩转身回去,又拉起地藏王道:“你先带着老祖和这两只小妖躲起来……我和金箍棒出去……”
“躲哪?”地藏王苦笑,他顺着开着的窗帘看着外面的情景,“这样的情形,要躲到哪里去?不如好好呆着。”
悟空语塞,看着窗外越来越恶劣的天气,皱紧了眉头。
这情景,不仅仅是他们,连玉坠都吓了一跳。
玉坠实际上清楚自己瞒规则只能瞒一时,拿规则之力,本就是一条回不了头的路,风险一直都在,他只希望自己能在规则做出反应之前,安置好扇子,只要在规则的惩罚里留出一口气在,他也算是赢了。
可是现下的情况,出乎他的意料。
玉坠这时候已经顾不上扇子是怎么样的表情了,他一把把舒斯起抱住,正准备跑,这时候一道紫黑色的闪电就打裂的房顶,就落在他的脚边。
悟空这边也是。
他甚至还做出任何反应,规则银色的闪电就斜着擦着他的脸颊落下来。
银色的闪电威力比不过那道紫黑色的,对于悟空来说虽有伤害,但远不算灭顶之灾,悟空本不在规则的惩罚之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规则却还是没有放过他。
“规则的迁怒?!怎么回事!”悟空一跳跳远了,惊出一身冷汗,又转过身看了一眼青决青岩他们,确定他们并没有受到规则闪电的攻击,只有自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总算松了一口气,吼道,“离我远一点!地藏王金箍棒照顾好老祖和那两个小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想离这几人远一点,因为规则如果只针对他的话,还是走远一点好,至少不殃及他人。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银色的闪电,又是像刚刚那样擦着他的身体过去,虽没有伤害,但悟空原是想走的脚生生止住了。
“规则似乎不是想伤害你,”金箍棒看着这情景,他比悟空更觉得心惊胆战,“他好像,只是在阻止你去其它地方……”
接下来的情景像是验证了金箍棒的话,接下来的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闪电更加密集,但是却没有伤害到悟空半点,只是绕着他的脚边打穿了一个一个的洞。
“可是它要阻止我去哪!?”
悟空吼道,他原想站着不动说不定闪电就不会来的,但是话音刚落,银色的闪电又劈了下来,要不是悟空反应快躲开了,已经被伤到了。
银色的闪电实际上是最没有杀伤力的,但是碰到还是会有不小的痛感,悟空不知道为什么规则会惩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规则会用这种方式出手,但是一时之间,他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
玉坠那边,却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第一道闪电算是避过去了,但是接下来越来越密集的闪电却是避不过去的,玉坠这时候已经把舒斯起放到一边去了,只针对他的规则的惩罚,扇子要是在他身边,不会有他命这么长。
舒斯起躲在一个角落里,他们原来的房子早就被雷电劈了个对穿,裂地不能再裂,玉坠被紫黑色雷电打中的惨叫声,以及恶劣天气下的轰隆隆雷声,和不远处目击这一幕的凡人的尖叫声全都混在一起,把他的脑子搅成了一堆浆糊。
怎么会突然到这种地步?
他也只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而已。
悟空头上已经没有遮蔽物了,瓢泼大雨他也来不及遮挡,银色的闪电一直没有停,几乎夺走了悟空所有的注意力,但是还好,没有伤到他。
地藏王撑起了一个屏障,抱着仍然睡着的老祖和两只小妖躲在屏障里,但是金箍棒没有躲进去。
悟空的体力是有限的,特别是在刚刚对上如来,又治疗老祖之后,他还来不及恢复体力,慢慢地,也就有点力不从心。
悟空喘着粗气,他完全没有另外的心思来关注其他的东西,只是余光看到金箍棒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
“你在干什么?!”
悟空吼了一句,脚下一晃,差点没站住,这时候头顶一道闪电已经近在眼前了,悟空想着就算顶这一次也不打紧,下一秒就被突然跑过来的金箍棒一把带离了原地。悟空被金箍棒一把抱在怀里说不出什么话来,一方面是没有力气,一方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责骂他,金箍棒把他抱在怀里,长袍一卷,把悟空差不多全身都遮住了。
“别说话,”金箍棒笑了一下,躲过一道雷之后,粗喘了一口气,又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悟空,不分场合地低下头亲了一下。
悟空抬起头来瞪他。
金箍棒却呵呵地笑了起来,他做着这事情脚下却分毫不乱,边逃边说道:“悟空,你觉得我长出手脚,是为了什么?”
悟空不答。
金箍棒没有听到答案并不生气,只是笑着用力抱紧了悟空,自己回答了刚刚的问题:“我觉得,长出手脚,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来保护你的。”
闪电越来越密集,金箍棒在一开始还算游刃有余,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还是禁不住喘粗气,说话的时候都有点断断续续的。
悟空哼了一声,开口道:“搞清楚,不是老天爷让你长出手脚,是我让你长出手脚的。”
金箍棒一听这话,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到悟空实际上只反驳他话里不重要的一点,对于他着重想说的保护那一点,没有发表任何异议。
青决青岩躲在地藏王撑起来的屏障里面,外面虽然疾风骤雨雷鸣闪电的,但是影响不到里面,屏障是透明的,青决青岩透过这屏障往外看,刚好能看到悟空和金箍棒抱在一起,在一堆废墟里面精准地躲避着袭来的闪电。
青岩忧心忡忡的看着,青决却不太在意,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看样子,某人还抱地蛮开心的。
但是这似乎没有维持很久,金箍棒并没有抱悟空抱多长时间,雷电就诡异地停止了,只是天阴沉地更加厉害,雨仍然没有停止。金箍棒来不及撑屏障,在等了一会儿确定好像真的没有闪电之后,抱着悟空停了下来,漂泊大雨淋下来,他黑色的短发黏在脸上,低下头摸了摸悟空的脸,轻声道:“好像没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规则已经把玉坠料理了吧。
他黑色的长袍被闪电割了几道,显得破破烂烂的,手臂上也被刮了一道,现在还来不及止血,整个人看着很狼狈,但还是抱着悟空不愿意松手。
悟空抬起头来看他,却觉得这时候的金箍棒看着无比顺眼。
但平静的时间总是短暂,之后,便像是山崩地裂一样,整个世界猛地震动起来,悟空只感觉到自己全身都是在颤抖着的,就算浮在空中,也能感觉到剧烈的颤抖。
悟空和金箍棒在一起,还是能稳定下来,但是老祖仍然睡着,两只小妖法力低微,还好地藏王还算是有几把刷子,他把两只小妖圈到自己身边,抱紧了老祖,结起了更为复杂更为坚固的屏障。
但是接下来,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悟空似乎感觉到远处有什么在轰动着,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才想起那是规则之力的方向。
可是规则之力会出什么事情呢?
他还想着要不要在这时候去看一眼,但是还没有等他做出决定,远方就飘过来一缕一缕蓝色的光芒。
悟空见过,那是被提炼出来的规则之力。
一缕一缕的,汇集起来像是蓝色的河流,蜿蜒着往悟空这里流淌着,随着规则之力的动作,这片天地颤抖地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