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就好像是能力觉醒了一样,直接立在了两者之间,然后快速弃掉人形化为了兽样,身长数十米,此刻正昂俯身地对着穷奇,而且这通体的龙鳞甲片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谁都能不伤害我爸爸!”
巨大而又充满力量的躯体,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可是穷奇却一点都不畏惧,对着兽行状态下的水马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声音低沉的让人直泛恶心。
然后伴随着声音,穷奇一个跳跃就骑上了水马秦飞的背上,两三脚的功夫,就将他踹翻倒地。
而且倒地时候的冲击波直接把钱定蛋和朱奇峰两个人给震了出去。
然后穷奇就飞身跳到了秦慕柏面前,抬起巴掌朝着他直挺挺地挥了过去。
这巴掌,强劲有力,被把打中非死即惨。
见此情景,不远处的李颜连忙用力咬破舌头,这锥心的痛感,瞬间刺激了全身的四肢,让它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的冲到了穷死的面前。
然后就看见李颜一把推开即将和穷奇巴掌来个亲密接触的秦慕柏,自己则用着剩余的力量硬生生的抵挡着穷奇的巴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颜赶紧穷奇这巴掌在距离自己仅数公分的时候,力道突然小了好多,就好像是自行减少的一样。
但即使是这样,李颜还是被这一巴掌冲击到了数米之外,顿时胸口生疼,就连眼睛都要开花了,放眼四周全是星星。
然后就看见这穷奇摇头晃脑,迈动着四肢,发着低鸣的声音,继续朝着李颜走去。
可以看出此时的穷奇差不多已经完全侵蚀占据了赵星渊的肉身了,刚才那似虎的身形此刻已经彻底兽化了,双目如铜铃,发着金色的幽光,就连两肋的方向也正生出了短短的翅膀。
就在这时,秦慕柏突然冲了出来,对着差不多彻底兽化成穷奇的赵星渊吼道:“赵星渊,我知道你现在还在这身体里面,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做一个懦夫吗!”
穷奇的步伐丝毫没有减缓继续朝着李颜前进着。
“老秦,你快走。”眼看就要命陨于此的李颜用力的催促这秦慕柏。
但秦慕柏此刻显然没有独自一个人撤退的意思,继续对着穷奇大声说着:“你难道忘记了,姑曳山上的约定了吗!”
“姑曳山?”穷奇的步调缓慢了一下,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地名。
“对,姑曳山上的约定,你难道要去亲手终结它吗,”秦慕柏继续叫喊着:“当年为了师父可以意气风发,所向霹雳的赵星渊此刻难道成了懦夫了吗?”
穷奇面目狰狞的哀鸣了起来,显然此刻十分的痛苦。
“你明知道你师父李颜,他当年那么做是为了让你快速成长,为了让你内心减少纠结,为了让你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和抱负,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事当心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秦慕柏继续吼着。
穷奇用着赵星渊的四肢用力的抓着地面,指甲在水泥地面发出刺耳声音,让人大脑皮层直接起着鸡皮。
然后猛地一阵狂抖,一巴掌挥到了秦慕柏的身上,将秦慕柏整个人都打横了飞向了李颜的怀里。
“你快走,”李颜从身后支撑这秦慕柏,继续催促着他。
秦慕柏只是转身冲着他笑了笑,便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对着穷奇说道:“我果然还是非常的讨厌你,当初的誓言,想必你已经彻底的忘了,那么就让我重新念给你听一次。”
“我,赵星渊,今天在这里向天起誓,向秦慕柏起誓,向姑曳山上所有的一切起誓,我会穷尽我一生的心血去维护我师父李颜,却不再让他……”
随着秦慕柏不断的叙述,那只穷奇突然身体一翻,瘫痪倒地,四肢剧烈抽搐,浑身上下更是发抖的厉害,兽行的样子慢慢的开始褪去,赵星渊的样子慢慢的开始显现了出来。
“是大师兄,”钱定蛋现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穷奇的脸,便手指着大声叫了起来。
“我却不再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这就是我这一辈子的誓言!”穷奇的脸上刚刚消逝的人脸,此刻正慢慢的在左半边脸上重现了出来:“这就是我一身的使命!”
“你,你这个弃儿,居然不老老实实待着,还敢出来坏我好事,”穷奇顶着右半边兽脸,龇牙咧嘴鄙视着。
“我是不是弃儿,不是你这畜生说的算的,”赵星渊奋力抵抗者:“我就是受了你这只凶兽的蛊惑才淡忘当初姑曳山上的事情,不断放大内心的恐惧,才让你这只凶兽有机可乘,才让你能假借我内心的心魔对我不断的蚕食鲸吞,但今天我觉不允许你对我再继续为所欲为了。”
说完,赵星渊抬起自己的左手,从地上捡起刚才被钱定蛋挥断裂的木腿,朝着自己胸口的方向用力地扎去。
“你敢!”穷奇抬起右手奋力抵抗着,低沉的声音充斥着哀求:“你要知道扎进去了,不光没了我,你也将跟着永远的消失。”
赵星渊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减缓,左半边脸没有半点的畏惧,左手继续往胸口扎去:“哪怕我消失,我都不会让你继续伤害我的师父,曾经的我只会一味逃避不敢面对,现在的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说完赵星渊控制脑袋,望向地上的李颜,钱定蛋,秦慕柏还有朱奇峰和水马秦飞,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李颜的脸上,“师父对不起,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好好听您的话,却不再胡思乱想,心胸狭隘……”
然后猛地用力,尖锐的木腿直接扎进了胸口,贯穿了整个身体。
顷刻间鲜红的血液顺着黝黑的木腿不断往外流淌,浸透了衣衫,染红了木腿,不到一会就浸透了整个地面,那占据半边身体的穷奇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哀嚎,便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李颜强忍着疼痛,艰难地冲向赵星渊,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赵星渊,你怎么这么傻啊!”
“师……师父,您不要伤心。”赵星渊虽然身体发着颤,但嘴角却上扬着:“是徒弟我不够坚强,对不起您……”
“没关系,没关系,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李颜安抚着他,并且艰难的抬起手,在帮他止着血:“现在别说话了,一切都还来的及。”
赵星渊笑了笑,按住师父李颜的手:“没用的师父,我刚才在那木棍上画了死灵符,一分钟之后我就会魂飞魄散彻底的消失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师兄!”钱定蛋也从远处爬了过来。
赵星渊同样也对他笑了笑。
“赵灵,他……他没事的。”赵星渊说着:“穷奇把他提前支开了,让他去当年的水正窟中找一个箱子。”
“好了,师兄,您别再说了,死灵符,可以救的,可以救的,”钱定蛋抹着眼泪,沙哑的说着:“让我来……”
赵星渊打断了他,“我能感觉到穷奇还在我体内,只有我彻底消失,他才会永远的消失。”
说完继续转头望向李颜:“师父,最后求您一件事,赵灵他对我过于依赖,求求您一定要好好劝住他,不要让他重走我的老路,我不想看到他成为第二个我,师父您一定……”
“师兄!”
“赵星渊!”
……
第八十章
八十章:大因往事(上)
在赵星渊死后的第二天, 秦慕柏推开了李颜的房门。
看着眼前的李颜,让秦慕柏心里一酸,因为此刻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而且仅仅是一夜的光景整个人都憔悴的不成样子, 不用问就知道, 这一夜,李颜他没睡。
“吃点早饭吧!”秦慕柏将一碗白粥推了过去:“有些事情, 我想也该跟你说了。”
“姑曳山的事?”李颜问。
秦慕柏点了点头。
将大因往事慢慢的对李颜铺展开来。
明, 洪武二十三年。
南京城内的秦家此刻正在为大少爷秦慕松, 也就是秦慕柏的大哥, 举办新婚喜宴。
朱门高墙, 石狮铜环,尽显名家风范,前来道贺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除了达官显赫,乡绅大夫之外,甚至还有不少皇亲国戚前来捧场, 从大门门外一路延伸到厅堂内门,好不热闹。
秦家的主人, 秦慕柏的父母, 更是礼数周到的站在门口笑脸相迎, 对待客人那更是恭恭敬敬,无不是尽显礼数。
然而就在此时,作为秦家一员的秦慕柏却没有出现在门口迎客, 更准确一点来说,他此刻都已经不在这高门大院的秦宅了。
因为就在一个时辰以前,秦慕柏就已经带着贴身奴仆——张吉,从后院的小门,一路溜跑了出来,一路跑到了城外的三里亭,才敢蹲下来,喘口气。
张吉直接体力不支,瘫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抬着头望着秦慕柏:“我的小……小少爷,我说大少爷新婚,您不去道贺,跑出来这是要干什么啊?”
秦慕柏的体力显然比张吉要好的太多,站在亭子里,抬头挺胸地望向远处巍巍大山,意气风发的说:“离家出走,去找寻玄学仙家。”
“我的亲爹亲妈小少爷啊,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难道不好吗?”张吉显然不是很能理解,自己这位富家少爷的想法:“干嘛要去整那些虚头又巴脑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