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含泪默默点头。一人得道,他不配跟着鸡犬升天,去侯府吃香的喝辣的吗?
且说沈璧,提着剑怒气冲冲地出门,回来却眼角含笑,唇若丹霞。
伯一看这情景,就知道两人的关系总算明朗了,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不过还是很好奇季北城为何没有跟着一同回来。他探头朝门外看了看,没看到半个人影,便问沈璧,“季将军怎么没跟着侯爷一起回来?”
此时沈璧的所有心思都在季北城的那几个吻上,其他的尚无暇顾及,随口答了句不知道,就回房间了。
入了夜,沈璧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门就被推开了。他不用睁眼都知道来的是谁。
“侯爷。”季北城将一个大包袱放在桌上。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精准无误地捕捉到沈璧的所在,将人报了个满怀。
“松开!”沈璧拍掉他的手,“你要来,不能光明正大?偷偷摸摸上瘾了是吧?”
季北城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回味道:“似乎真的会上瘾。”
听到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沈璧弓起身子,“季北城,你在做什么!”
“睡觉啊!”季北城回答的很无辜,“不然还能做什么?”
沈璧恐吓道:“你要敢上我的床,老子今晚就阉了你!”
季北城笑出了声。
沈璧恼道:“你笑什么?”
“侯爷与我两情相悦,行那鱼水之欢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
沈璧不想那么快,至少到现在为止,他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季北城出其不意地扑过来,握住他的两个手腕,将人推到在床上,在他耳边撩拨道:“这种事情强迫没意思,侯爷放心,你若不想,我绝不勉强。不过,吻总可以吧?”
半晌,沈璧才低低“嗯”了一声。
一时间两人吻的天昏地暗,那某处也早已抬起头。
季北城咬咬牙,逼迫自己停下来。静谧的夜里,只有两人急促短暂的呼吸。他揽过沈璧的腰,将人带到怀里,“抱着睡总可以吧?”
“嗯。”
翌日福伯进来服侍沈璧起床,乍一看到床上还躺着个人,吓了一跳。
昨晚季北城拉着他亲来亲去,亲了半夜,折腾的一宿没睡好,这会儿困恹恹的,见是福伯,他竟又闭上眼睡去。
季北城坐起身,笑道:“福伯,早!”
“早……季将军。”两人昨夜睡在一起,今早却一个比一个正常,还真不拿他当外人。
季北城洗漱完,回头见沈璧还在睡,便轻轻合上门,与福伯一同去饭厅用饭了。
日上三竿了,沈璧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恐怕把入宫面圣忘了个干干净净。
“侯爷?”季北城轻唤道。
“何事?”沈璧嘟囔一句,转过身,打算继续睡。
“侯爷进京那日说的话都传到皇上耳朵里了,今日怎么也得进宫面圣,解释一番吧?”
沈璧打了个哈欠,半睁着眼,“你去说!”
季北城俯身,以鼻尖蹭着他的鼻尖,“说什么?”
“就说传言都是真的。我暗恋季将军多年,求而不得,因爱生恨……”这些流言蜚语,他如今也懒得去管了,外面想传成什么样就传成什么样吧!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季北城浅笑道:“事实却是我心悦侯爷,恋恋不忘,求而不得。为达目的,做了不少卑鄙无耻的事情。”
沈璧眯眼看着他,“比如?”
第47章 画舫
“这种事就不说出来污侯爷的耳朵了!”
季北城知道只要说出来,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刚才说话一时没过大脑,才会说漏了嘴。瞟到沈璧发间的那根绯红发带,他赶紧转移话题,“侯爷很早就喜欢我了吧?只是一直不自知。否则,为何总是带着它?”季北城挑着发带,说的得意洋洋。
“你想太多了。”沈璧转过身,不想理他,“赶紧进宫去吧!”
他们两人的事情倒没让蔺容宸有太大的震惊,似乎他们在一起是迟早的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沈璧骨子里孤傲清冷,对谁都不肯交心,你能与他成了,也是难得。”蔺容宸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感慨了一句。“往后不要辜负了他!”
季北城道:“皇上放心,我此生绝不负他。”
蔺容宸点点头,转道:“你不进宫,我也要召你。你知道东瀛昭阳亲王过世的事么?”
“知道。昨天刚收到的消息。”
蔺容宸叹了口气,“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符卓跟东瀛人有所勾结。”
“他跟东瀛……”通敌卖国,非同小可,季北城恍然,“难道他是跟昭阳亲王……”
“不错。”蔺容宸负手,“如果不是此次昭阳亲王意外死了,他们之间所达成的某种协议也不会就此断掉,事情会更棘手。如今东瀛没了昭阳亲王,符卓就少了一个臂膀,对我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谋权篡位已是株连九族之罪,叛国通敌就更十恶不赦了。“皇上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蔺容宸摇头,他暂时还没有能力与符卓撕破脸,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季北城道:“如果符卓一心想要谋反,为求稳赢,他势必还会勾结别人。”
“那你觉得他会勾结谁?”
季北城略作思索道:“这个……不好说。不过就目前形势来看,也许会是延丹国。”
“与我不谋而合。”蔺容宸似想起了什么,微微蹙了蹙眉头。“眼下云楚内忧外患,危机四伏,此刻正是需要你跟沈璧的时候,你们务必要好好的。”
“皇上放心,只要微臣还活着,必为云楚社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蔺容宸拍拍他的肩,“北城,我们与符卓必有一战。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是!”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季北城前脚刚走,沈璧后脚就进了殿,两人完美错开。
“你故意躲着季北城?”蔺容宸看了沈璧半晌,也没从他脸上看出异常。这两人不是才互通心意么,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怎么来面圣还分两次?
“微臣是特意前来恭喜皇上的。”
“恭喜?”蔺容宸不解,“喜从何来?”
沈璧道:“前些日子皇上不是选了不少妃子么?此等喜事值得恭喜。尤其听说这中间有位熹美人,似乎深得皇上的心。”
“……”蔺容宸白他一眼,“此事与你何干?”
“跟我倒是没什么干系。”沈璧实诚道,“不过跟云楚江山有关。”
蔺容宸此刻最怕听到江山社稷和子嗣一事,听了这话就像将沈璧打发走,“你没事就回去吧!跟季北城你侬我侬,不好吗?”
沈璧脸上染了一丝桃色,他抿了抿唇,道:“皇上前两日国事繁忙,微臣想入宫面圣,一直不的机会。今日来,实则有一事想请皇上解惑。”
“何事还能难住忠义侯?”蔺容宸来了兴致。
“我想知道,沈秋……我爹他当初是否真的请战出海,被先皇驳回?后季牧将军又因此事上表,最终才有了福州海战?”短短几句话,沈璧却觉得自己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才将其说完。
“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蔺容宸看着他,言辞之间,意味不明。
“我想知道为何?季牧将军跟他是兄弟,为何要上表?”
蔺容宸起身笑道:“你在担心如果季牧真的存心害死沈秋泓,你跟季北城该何去何从?”
“皇上何必明知故问?”
蔺容宸道:“沈老侯爷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一个好丈夫,但他绝对是一个好将军。为朝廷平定倭寇之乱是他毕生所愿。可惜他后来身患重病,药石无医。为了能给云楚留下哪怕一个月的短暂平静,他忍着病痛,自请出海。可是先皇不想让他死在战场上,就拒绝了出战东瀛的计划。这件事后来被季牧将军知道,为了成全沈老侯爷想为云楚打最后一仗的心,再次上书请战。此后东瀛元气大伤,数年未再来犯。”
原来是这样。
沈璧松了口气。早知如此,刚得到消息,他就该直接来问皇上,何必惴惴不安那么久?
“行了,赶紧回去吧!北城还在等着你!”蔺容宸盯着他的脖颈看了片刻,隐晦道,“年轻人干柴烈火可以理解,但还是要稍微克制一下。”
沈璧摸摸脖子,想起昨晚的事,脸又烧了起来,季延那厮昨晚一定是故意的。
待他余怒犹炽地回了侯府,尚来不及责问季北城,就被他牵着往外走。
沈璧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去哪里?”
季北城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当然是好玩儿的地方。”
“不去!”沈璧一口回绝。
季北城握着他雪白的手腕,很是委屈地撅起嘴,“侯爷为何不愿意去?”
沈璧指指自己的脖子,“你还有脸问?”
季北城忍着笑,“……昨夜一时动情,实在抱歉,侯爷等我片刻。”
季北城从房里取出一条貂绒披风,为他系上。毛绒绒的领子刚好将脖子上的红痕全部遮住。“这样就看不出来了,走吧!”
沈璧随他拉着往外走,直到登上一条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