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六中乃至于所有高校都膜拜的学霸,在路上被人撞了一下,给人顺走了钱包。
犹豫两秒后反应过来,他立马追了出去。
小偷大概是个惯犯,见他追上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让奒站在上帝视角看笑了,扒燕青之的钱包怕不是活腻歪了,据他所知,燕青之不止是个学霸,还是个隐形的体育健将。
按照一般定律来说,读书厉害的书呆子体能都挺废,但燕青之不一样,不仅能跑,还特能打。
没出一百米,小偷就被逮住了,抢回钱包燕青之也没心思管小偷,站在马路中间就火急火燎地打开钱包翻东西。
让奒很少从燕青之脸上看到焦急慌乱的神色,在他和燕青之相爱相杀,呸,相杀的三年里,他见的最多的是那厮一脸运筹帷幄之中的模样,仿佛什么东西都不能逃脱他的掌控。
他最恨的也是燕青之的那副表情,眼神淡淡,表情淡淡,干什么都宠辱不惊,就好像你在他眼里连屁都不是一样。
因此看见燕青之火急火燎,让奒相当好奇那个钱包里到底装了啥,能让燕青之露出这样的神情。
可惜燕青之忘了,他此刻正站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中间,钱包刚翻开,一辆黑色轿车直冲燕青之而来。
“小心!”让奒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可惜燕青之根本听不见让奒的声音,伴随着急刹车声响起,燕青之那并不算孱弱的身体瞬间被撞飞了出去。
血没有像电视里那样洒溅出来,事实上燕青之也没有怎么流血,他只是呕了一口血出来,撞击使他暂时失去了行动力,曾经无所不能的学霸躺在地上,莫名多了一丝凄凉。
让奒想起王涛说的话——街上被人抢了东西,追的时候给车撞了,没救回来。
让奒有些唏嘘,又有些想笑,燕青之此刻还在奋力用能活动的手指去翻手里紧紧拽住的钱包,他不明白一个破钱包有什么好,值得燕青之拿命去换?
都这会儿了,都要死了,还要翻那个破钱包?
让奒鄙夷的笑僵在他看到钱包里装的东西之后,那个钱包夹层里面放的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一张一寸的蓝底彩照。
那张一寸蓝底彩照不是别人的,上面清晰地印着让奒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好看的狐狸眼弯起,衬得他眼角的泪痣生动不少,大概是光线问题,让他的眼睛好似淬了光,亮的有点招人。
让奒记得这张照片,那是高二下学期,学考要一寸照,因为他们是寄宿学校,没时间出去拍,所以学校组织拍了一次寸照。
可让奒不清楚,燕青之为什么会有他的照片。
燕青之在看到照片后扯起了个笑,薄唇一合一开,像是说了什么,可惜声音太小,没人能听见。
接着让奒眼睁睁看着燕青之闭上了双眼。
让奒想问他为什么会有自己的照片,他还想问为什么燕青之要为了一张破照片白白送命,燕青之最后的表情没有一丝后悔,他甚至还笑了。
耳边尽是嘈杂,伴随着救护车的汽笛声,让奒只觉得脑子都要炸了,他想走近去看看,意识却已然混沌。
【作者有话说】:哈!新文求收藏!!
各位大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第2章
第二天让奒是被敲门声震醒的,头还有点昏昏沉沉,他挣扎起来去开了门。
是罗翠苗,他便宜爹找来照顾他的保姆。
“罗婶,早。”让奒一边打哈欠一边打招呼,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嗓子也开始疼起来。
生理盐水沁出,挂在眼角,加上让奒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莫名就多了一丝可怜的意味。
“诶哟!少爷您又干什么去了!声音都成这样了,昨晚上下那么大雪您不是出去淋了雪吧?”
“诶罗婶你不去摆个摊算卦真是屈才了,这你都猜出来了?”罗翠苗提了几大袋子东西,让奒接过手几个袋子,把人往里面领。
他瞄了两眼,袋子里跟往常一样,都是些菜和吃的。
“瞧您说的,您快回床上躺着去吧,我给您叫李医生过来。”罗翠苗轻车熟路,把几袋子撩到厨房后把手在自己的外套上擦了擦,掏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别别别!你快别!!”让奒眼疾手快把她手机按住了,“你可别叫他,他来了估计又是得一阵唠叨,我真没事,你煮个姜汤给我就行了。”
“可是……”
“没有可是!”让奒打断犹豫不决的罗翠苗,直接就把人往厨房推。
罗翠苗口中的李医生是个小老头,每次来看让奒总免不了一阵唠叨,跟唐僧似的,念得让奒脑瓜仁儿都疼。
让奒是真不愿见他,小老头是他便宜爹的私人医生,见完他之后总要跟便宜他爹汇报他的各种情况,让奒烦的要死。
罗翠苗见让奒抗拒得厉害,最后妥协一步,说是给让奒煮姜汤,并勒令让奒立马回床上躺着休息去。
让奒求之不得,倒头便睡了个回笼觉。
期间让奒做了一些断断续续的梦,梦里全是燕青之和他的往事,等让奒睡醒,身上已出了汗,浑身粘腻不止。
洗了个澡,让奒出来才发现罗翠苗已经走了,煮好的姜汤搁在灶上,保温桶里还温着煮好的鸡汤。
让奒试了下温度,姜汤还是温的,罗翠苗应该刚走不久。
他也懒得再煮,直接就着温热喝了两碗姜汤。
坐在沙发上,让奒又回想起了燕青之。
他倒不是意难平,只是总觉得燕青之这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是燕青之总跟他抢女孩,他都要怀疑燕青之是不是喜欢他了。
不是喜欢的话,谁会为了一个破钱包里面的破照片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让奒越想越有点不对劲,他打了王涛的电话,“喂,王涛吗?我想问你件事儿。”
“得,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涛有些意外让奒会主动联系他。
“你知道燕青之葬在哪儿吗?”要放在以往让奒绝不会问这个问题,他死了就死了呗,反正两人关系也不是很好,可那个梦给让奒带来了太多疑惑,让奒想去看看燕青之的墓。
“这……”王涛失笑,“让哥我跟你说吧,我不知道燕霸葬在哪儿,他去世的消息都是我无意间听我爸谈生意时听到的。听我爸说,燕霸他们家好像对燕霸去世这件事不想多谈,葬礼都是私下举办的。”
“这样……”让奒倒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要不你问问童宛,他高中跟燕霸走得最近,我想他应该知道。”王涛给让奒提主意。
“我觉得可行,但是……”
“我懂,我把童宛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跟他联系,怎么样?”王涛哪还不懂让奒的欲言又止,他跟燕霸高中是死对头,又怎么会有燕霸好友的联系方式。
“成,谢了哈,改天请你吃饭。”得到想要的答案,让奒笑道。
王涛给的是童宛的微信,他没有童宛的电话,让奒备注了名字,说有燕青之的事想要问问他。
本来让奒也没抱多大希望,高中时童宛对他可是连个眼神都懒得多给,每每看他都恨不得打他一顿,在这种情况下,童宛会通过他好友请求的几率极低。
大概是备注里的燕青之名字起了作用,他好友请求发出去不过两分钟,童宛那边就通过了,速度快得都让让奒怀疑这人是不是二十四小时盯着微信了。
“让奒??!”
童宛那边先发来了消息,感叹号用的惟妙惟肖,形象地表达了微信主人此时的震惊,饶是隔着屏幕,让奒仿佛都看到了屏幕背后童宛目瞪口呆的嘴脸。
“没错,是我,一个曾经帅炸六中的男人——让奒。”
童宛:“……”
半年不见,这厮还是这么……臭不要脸!
“你想问燕霸的事?”看见让奒的备注,童宛大概猜到了让奒的来意,想必这人应该已经听说了燕霸去世的消息。
不等让奒回话,童宛接着又发了一条消息。
“微信上不好说,RT广场,九点,咱们在那碰面。”
让奒:“??”
就这?
“想知道你就来,哪来那么多b事。”
让奒:……
好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咱有求于人呢?
想到这让奒又笑了,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为了燕青之去求人,这感觉怎么这么奇怪呢。
让奒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他的车还放在昨晚聚会的KTV,他得先去取车,再开车去RT广场。
他到的时候童宛已经到了,也没找个奶茶店咖啡馆什么的坐一坐,童宛就站在广场中间,笔直得跟个电线杆子似的。
让奒怕冷,开车门时一阵冷空气把他冻得打了个哆嗦,收回迈下车的一条腿,他回头把罗翠苗以前给他织的一条围巾绕在了脖子上。
那是条红色的围巾,就是全红色也就算了,偏偏罗翠苗的审美和广大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没有区别,在围巾上还织了朵牡丹花,绿色的牡丹。
让奒嫌土,一直没戴。
今天在冷死和土这两个选择上,让奒惜命地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