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骗你?”夏哥吹了声口哨,“一会就好,你先下去,他肯定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吐的。”
江榆转念一想,没人愿意把不好的一面给外人看。
他想着,就自己下楼了,等坐到位子上,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肩膀被夏哥拍了。
江榆噌的一下站起来,唰唰唰的拖了外套,扔进了垃圾桶。
徐新:“·······”
徐新身边的男孩,忽然勾唇笑了,对着徐新说:“洁癖是病,得治!”
这句话不知道勾起了徐新什么回忆,他的脸腾的红了,随即低下头,嘟囔:“就你话多。”
江榆望着他们俩的氛围不像是两个人要大家寻仇,吵个你死我活,反而有一种怪异的亲近感?
难道他们俩在改善关系?
江榆疑惑的看着他们俩。
徐新被他看得一阵冷汗,尴尬的问:“那······贺巢,怎么样了?”
“他······”江榆低头,他望着桌上的苏打水,觉得心情有点烦闷,“就没事,好像吐了。”
徐新倒是没想到,惊讶的问:“不会吧?他肚子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夏哥说他是老毛病,一会就好。”
江榆终于感觉的自己为什么烦闷了。
因为贺巢吐的样子不给自己看,但是可以给夏哥看。
江榆不开心了,他也不想说话了,就自己生闷气,连徐新的事情也不想听了。
徐新倒是和边上的男孩聊了起来,渐渐的语气也柔和的多了,不像之前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男孩受宠若惊,端茶递水,还问他要不要送他回家。
徐新看着外面的天,似乎有点晚了,明天周六还是要上课的。
徐新看了眼楼上,贺巢还没有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好,他想了想,“还是等贺巢······”
“唉~同学,你们先回去吧!”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拿了几罐牛奶,走到他们面前,一人塞了一瓶,说:“贺巢吐的难受,估计不能招呼你们了,今天要不就这样,周日你们俩,叔叔我请客!”
徐新听了,颇为可惜,他拿起书包,“那叔叔,帮我对贺巢说声谢谢。”
夏哥答应,“你们路上小心点,挺晚的了,我给你们叫车。”
徐新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不用叫车。”
那男孩也自告奋勇,“叔叔,不用,我送他回去。”
徐新没拒绝,也没有答应,和江榆打了招呼,就离开了酒馆。
江榆还闷闷地坐在桌子上,捏着牛奶。
夏哥愁,这孩子也不好搞,他想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
结果,江榆自己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低声说了句再见,转身就跑了。
夏哥跟上去,伸头往外面看,见江榆一溜小跑,很快没了影子,不由叹口气。
害!青春呐!
关了大门,夏哥熄了灯,上楼去找贺巢。
贺巢的脸色苍白,蹲在角落里,低头望着木地板,像是要盯出个洞来。
夏哥问:“你好了点没?”
贺巢没说话。
夏哥换了一个说法,“江榆那孩子走了。”
贺巢抬起头,“什么时候?”
“就刚刚。”
贺巢艰难的坐起来,他捡起一件外套,随手套上,就要出门。
夏哥一把拉住他,“你去哪?”
贺巢没说话,又找出手机,给江榆打电话。
但是江榆不接电话,贺巢一连打了三四个,都没通。
贺巢知道他应该是故意的,便没再打电话了。
他下了楼,找到自己书包,也出了酒馆。
夏哥跟上去,再度伸头,感叹:“害!青春呐!”
第32章 又爬墙
江榆出了酒馆,就打车回家,到家的时候已经近十二点了,他小心翼翼的进了门,见夏鹤还在客厅看电视,准备主动承认错误。
但是夏鹤好像是没发现他似的,双眼无神的看那个放着广告的电视。
江榆走过去,喊:“妈?”
夏鹤一愣,回过神来,看到江榆,脸一白:“你怎么才回来?傅云开说你去和朋友一起了,你和哪个朋友?你什么时候在一中交朋友了?”
她连珠炮的问话,问的江榆禁不住瑟缩起来。
夏鹤看见他的眼神闪躲,不由愣住,连忙止住话头,幽幽的叹口气,几乎有些哽咽的说:“小榆,妈不是凶你。”
江榆点头,“我知道,妈妈是担心我。”
夏鹤准备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江榆的小脸通红,她又不说了,只是咬咬牙,轻轻的安慰江榆,“没事,妈不凶你了,但是下一次要晚回来,一定要和我说。”
江榆继续点头,心里的那根针还刺着,涨涨的疼。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带来的酸楚感,让江榆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以至于紧绷的情绪忽略了夏鹤的异常。
他和夏鹤道了晚安,就去二楼自己房间。
江榆刷了牙洗了脸以后,本应该要老老实实睡觉,不至于第二天起来迟到,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睡不着,打开了电脑,无所事事的刷新网友。
说起来,C已经很久没找他了。
江榆也像是赌气一样,也不找他。
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想说,想告诉C。
正当他的鼠标点到C的头像上的时候,书桌前的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江榆微微一愣,甚至有些惊讶,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想来唯一能来拿石子砸他窗户的人,只有贺巢了。
但是江榆没有第一时间掀开窗帘去看楼下的贺巢,反而是故意等了一会。
果然,第二课石子又砸到他玻璃上。
江榆想,这个玻璃明天还是换一个钢化玻璃吧!不会碎。
不对,就贺巢的这个精准头,该去练射击。
当贺巢砸第三个石子的时候,江榆有些生气了,他站起来拉开窗帘,气鼓鼓的探头,朝贺巢喊:“干什么又是大半夜砸我的玻璃?会坏的!”
院子里的迎春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还有几朵粉色娇俏的桃花也绽放着,黑黢黢的夜里,那几棵花却长势喜人,贺巢就站在那桃花下面,因为太黑了,看不清脸的表情。
不过能看见他的眼睛,很亮。
他仰着头,伸手朝江榆打招呼,因为动作身后的书包里发出笔碰撞的响声。
“喂,需要我来排解你的烦闷吗?”
江榆疑惑,“什么?”
贺巢但笑不语,“你下来。”
江榆赌气,“不想下去,冷!”
贺巢缩缩脑袋,两手插在口袋,顽皮的笑着,“我也很冷,你快下来。”
江榆一边看着,一边拿起外套,“你等一下。”
他拿了自己平时在家穿的比较宽松的外套,下楼去找贺巢。
贺巢的脸冻得红了,瞧见江榆下来,便拉过他,在自己脸上滚了一遍,叹口气说:“真暖和。”
江榆没好气的推开他,但是用的力气不大,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扔给他,操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快回家!”
贺巢又伸手捏他的脸,“真热。”
江榆生气,但是这一次没推开他,“你这个人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贺巢笑,“不信。”
“我说真的!”江榆哼声,以示威胁。
贺巢笑,手在江榆脸上摸了好一会才收回手,然后好奇的问:“我一直很奇怪,你不是洁癖吗?为什么我后来摸你,你就不躲了?”
江榆认真想了想,“不知道,习惯了,再说你看起来比傅云开要干净一点。”
贺巢笑开了,顺势坐到了台阶上,拉着江榆坐下来,问:“你干嘛不等我自己就走了?”
江榆闷闷的低头,不说话。
贺巢又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江榆还是一副绝不开口多说一个字的模样。
贺巢唔了一声,脸色严肃,话语里笑意不断,故意说:“我上楼关门把你关门外了,你怎么不问问?”
江榆没好气,“你都把门关上了!”
“那你可以开门啊!”
“夏哥说你不愿意让我看你······不舒服的样子。”
江榆破天荒的为了照顾贺巢那可怜的自尊心,没有用‘吐’这个难看的字眼。
贺巢哦了一声,“所以你为我把你关门外,夏哥还不给你进去,你就生气了?”
江榆不说话,心想还不止呢!
夏哥可以看你吐,我就不可以。
不公平!
贺巢看他眼神直闪,禁不住上手摸他的头发,“江榆,你真好看。”
江榆想说话了,“贺巢,你真是坏。”
贺巢:“······行吧,我很坏,那你想在怎么惩罚我?”
没有回答。
贺巢嗯了一声。
这个“嗯”字拖的格外长,非常的有灵魂。
“要不然就罚我以后一定给江榆开门,行不行?”
江榆觉得不妥,“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而且白鸟酒馆是夏哥的,你开门也没有用。”
贺巢:“······”
江榆观察了一下贺巢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我是不是又说的话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