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寅笑着,略带着一丝丝想安抚受害人心里的意味说道:“我们也是为人民服务,这点事情不算什么的,你行动不方便,就别拒绝了。”
石蕾本想再一次拒绝的,却是看到柳思蝉眉眼一弯,朝着她摇了摇头,便再没有说话,答应了下来。
“江队……”柳思蝉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正在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江寅,便不自觉的叫了他一声。
方才曾海兴的行为,又让柳思蝉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一对抛弃了自己的夫妻,大抵他们也是和曾海兴一样的父母吧……
他们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甚至是对孩子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嗯?饿了吗?”江寅没有抬头,而是从一旁的储物兜里摸出来了一盒饼干递给了柳思蝉。
是自然烤肉味的。
偏咸。
是柳思蝉喜欢的那种。
“咱们一天在外面跑着,那天我在超市里看到这个味道的饼干,寻思着你应该喜欢就买了一些放在车上。”江寅又把自己的安全带系好后,发动了车子。
对于柳思蝉来说,这些小到不能再小的随手举动,对于柳思蝉来说就像是给予他在黑暗淤泥内的火焰,而江寅就是那个在黑暗中给他执灯的人。
泰戈尔说:“谢谢火焰给你光明,但是不要忘了那站在黑暗中给你执灯的人。”
柳思蝉边啃着饼干,边看着江寅的侧脸,他想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掉这个带给他光明的人。
见柳思蝉一直沉默的盯着自己看,江寅担心他因为这个案子,又想到他自己的父母和过去,便启唇说道:“你知道裴十四为什么要叫裴十四吗?”
柳思蝉一愣,随即说道:“难道,他的名字不是叫十四?”
江寅摇了摇头,“他本名叫裴文桓,因为当时我们教授在他第一年考试的那一届,只招十三个学生,他偏偏是第十四个。”
“然后呐?”显然,柳思蝉方才内心因为曾海心的那些作为引起的些许不快,现在被裴十四的故事给吸引走了。
“他家里是个富二代,本来他妈妈容着他胡闹,是因为他保证第一年就能考上研究生,如果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他爸爸让他回去继承家产,到公司里面学习,他愣是坚持着又考了一年,结果第二年又是个十四名,我们老师看他可怜就破例把他收下来了,后来大家就都叫他十四,反而他真名没有几个人知道。”江寅解释道。
“继承家产?”柳思蝉想了想裴十四往常的那副模样,丝毫没有一点点富二代该有的样子。
“哈哈,是啊,”江寅淡淡的笑着说道:
“刚开始其他分局的同事们都觉得他是个富二代,是靠着后门进的市局,但直到大家看到这个身价百亿的富二代比他们更加努力的时候,那些闲言碎语才逐渐消失,后来局里也就开玩笑说,裴十四要是不好好办案,就得回家继承百亿家产。”
柳思蝉点了点头,继续啃着那块饼干,吃的很慢很慢,他有些害怕吃完了没有了,虽然他刚才在储物兜里看到了许多盒。
江寅眼角的余光瞥想柳思蝉,见他方才脸上的些许阴沉消失不见的时候,话锋一转,缓缓说道:“思蝉,其实我想说的是……”
“嗯哼?”
“向前看,原来的那些苦难,才会离你远去。”
第章 有话要说:来啦!今天的更新!
第31章 晦暗1.11
“妈~我回来了。”何涟一边边脱鞋, 一边把钥匙放在了鞋柜子上, 朝着厨房喊了一声。
“你先洗手,饭马上做好了。”曾海瑛的声音夹杂在炒菜声中从厨房穿出来。
何涟洗过手以后, 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曾海瑛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说道:“今天早上, 刑侦队的一个姐姐来我们学校找我问了几句话,还抽了血,说是一个例行的化验。”
曾海瑛闻言,手上炒菜的动作一顿, 像是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竟然没有注意到手底下的菜有些糊了, 直到何涟注意到, 叫了她几声,曾海瑛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把菜倒在了盘子里, 让何涟端出去。
“她都问了些什么呀?”曾海瑛状似无事的随意问道。
何涟发早上她和闻栎溪的对话重复了一遍给了曾海瑛, 却是发现曾海瑛越听眉头愈加紧缩起来,不禁问道:“妈, 是有什么问题吗?”
曾海瑛微微摇了摇头, “没什么, 你快吃饭吧,吃完了睡一觉下午还要上课呢。”
何涟见她妈妈不愿多说,便低下头吃着东西, 未在多说话。
“师哥,何涟和岑永年的化验结果出来了。”裴十四吊儿郎当的咂着一根棒棒糖,把一个蓝皮文件夹放在了江寅的办公桌上。
扭头又看到坐在沙发上做总结表格的柳思蝉,裴十四又从兜里摸出来几个棒棒糖,递到柳思蝉面前说道:“你想吃哪个味道的棒棒糖呀?挑一个。”
柳思蝉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裴十四就直接把那一把都塞到了柳思蝉的怀里,“都给你吧,我那里还多着。”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江寅已经大概把那份报告看完了,报告的最后结论栏写着:
“99.9999%。”
“确定为亲生父女关系。”
江寅眯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到眼前拿着棒棒糖有些呆的柳思蝉说道:“思蝉,千万别吃裴十四给的东西呀,会降智的!”
裴十四一扭头,“哼”了一声,却是没想到柳思蝉也极其配合的把那些棒棒糖放在了茶几上,待裴十四瞪着眼睛看向柳思蝉的时候,柳思蝉甚至还扯着嘴角,学着江寅露出了一个坏笑。
“哇靠,思蝉,你别和这个老男人学,会学坏的!”裴十四有些气急败坏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江寅没再搭理他,而是对柳思蝉招了招手说道:“走吧,我们再去和曾海兴聊聊有些事情。”
柳思蝉点了点头把手上的总结表放在了沙发上,起身走到江寅的身边,还不忘朝着裴十四眨巴眨巴了眼睛,就跟着江寅出了办公室。
柳思蝉这模样,活脱脱就像江寅的一个小娇妻。
这念头浮现在裴十四的脑海里时,他赶紧甩了甩脑袋,企图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然而,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改不了了。
以至于,裴十四坐在江寅的沙发上,脑子里面浮现出以往江寅和柳思蝉同框的画面时,他就觉得越想越像。
靠!
小思蝉还是个没毕业的孩子,江寅这老男人不是东西!
“我问你什么,你最好就直接告诉我,别和我绕弯子。”江寅一屁股坐在了审讯位上,翘着个二郎腿看向曾海兴,一旁的柳思蝉站在书记员旁边,看着他面前的审讯记录。
曾海兴低着个头,没有任何反应。
江寅看着曾海兴的这副样子,直接问道:“你姐姐离过婚?”
曾海兴有些诧异,江寅没有问自己关于卖掉女儿的事情,我是问了这件看似跟案子毫不相关的问题。
他沉默片刻,低着头说道:“她没有离过婚,只是前面嫁给那个人时,就没有领证。”
“那个人是谁?”江寅盯着曾海兴的脑袋,目光炯炯。
“我不知道,那会儿我年纪还不大,我记不太清楚了。”
“那你见过那个人吗?”
“我见过,但是时间太长了,不过如果给我给照片的话,我应该是能认出来的。”曾海兴蔫蔫的说道。
“那为什么不领证?”江寅继续问道。
“她那会儿年纪不到法定年龄,再说了,那是我妈逼着她嫁的。”
“逼着?”柳思蝉站在一旁看着低着头的曾海兴问道。
曾海兴点了点头,“那个人给我妈答应了一些钱,我妈就直接让那个人给带走了。”
江寅从一旁的一沓资料里摸出来一张岑永年的照片,立在曾海兴的面前,“抬头,看看是不是他。”
曾海兴看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他吧,时间太久我也记不住了。”说着,顿了顿,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不过我记得我妈曾经说过,说是那个男人耳朵背后有一道疤,是当年他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导致的。”
“我妈说这个人脾气不好,是个混社会的。”
江寅闻言,给一旁的书记员递了个眼色,那个书记员就转身出去找闻栎溪了。
“那你姐姐和现在这个丈夫又是怎么回事?”
柳思蝉做到了那个书记员的位置上,然后捏起笔看着曾海兴,准备记录他的一言一行。
“我姐后来跑出来,遇到了现在这个姐夫,不久两个人领了证结了婚。”
就在闻栎溪核实到岑永年的耳朵背后确实有一道疤的时候,李高铭那边的检验结果也出来了。
结果显示:那些照片上的指纹,除了死者的还有岑永年的;而那个塑料袋上确实是除了石蕾和死者的,就还有何益宏的。
江寅思索了一下,从兜里摸出电话打给了晨风物业的黄经理。
黄经理一听到是市局的电话,打起来十分的精神问道:“江队长,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的是你们工人平时干活的工具是自带的,还是你们物业给配发的?”江寅对着电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