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季落不给他回嘴的机会,叭叭叭地怼:“我?我什么我!我上赶着被你|操是吗?季凌,你他妈——”
听他在寂静的楼道里开始瞎嚷嚷,简凌一把抓住他扯进房间‘砰’的一声撞紧门。
季落一把甩开他,然后指着他的鼻子吼:“别碰我,给我放手!我还没说完呢!”
简凌垂眸看他:“……”
堪称折磨的性|爱早就让季落的声音彻底沙哑,他嚷嚷着,嗓子还特别干燥:“你就是个变态,可是我,咳、我居然还想和你上床,我,咳,这种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可是我又没办法去问别人!”
简凌:“?”
季落一顿说:“我刚才想了,难道是我他妈就那么欲求不满吗?放屁!我在英国的时候,一点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穿来以后那一个月,没你跟我上床,我也好好的!”
“……”
见人不说话,季落嘶得缓口气,“没人给我解答,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简凌淡淡开口:“你不是说,只是习惯了吗。”
季落听他用自己的话怼自己,就呵呵一笑,“习惯?那可不。习惯你我还不能习惯别人?我倒想找别人试试——”
简凌寒眸蓦然变的漆黑如深渊。
“你敢?!”
“——可我一想到那种画面,我就恶心。”
季落忽然冷静下来了,语气也没那么激烈,只是陈述性的说出自己的感受。
只是男人听不得他说这种话,不经思考便不悦地命令他:“不许想!”
浓重的占有欲铺天盖地充满空间。
季落上前一步,低了低头,揪住简凌的小拇指。
简凌深深地吸一口气,含在肺里,久久不能呼出。
刚才季落说出那个画面,他脑子里就那么过了一下季落和别人在一起的场景。
然后就差点把自己憋到窒息。
但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和季落恰到好处的软软声音一起滋润简凌的干裂心壑。
季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那个答案,但是……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和别人做那种事。”
“……所以,你只想和我上床是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同一个结果!
季落捏捏简凌的小拇指,声音低了些,眼睛也没有抬起来,“我真的会仔细思考的,可是你也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讨厌。”
“……”
“我……”少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哑,他好像很不习惯说出这种话,但是仍然硬着头皮说,“我知道你很好,哥哥,我真的知道……你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要厉害,优秀,咳、都……”
他慢慢地说出以前藏在心里的那些话。
然后闭了闭眼,松开简凌的手指。
“没有谁能比得过你,哥哥,真的。”
简凌:“……”
男人又一次陷入迷茫。
为什么季落总能恰到好处地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下定的决心崩溃。
每一次,每一次心狠的决定,都根本没有办法执行,都会被他轻而易举地击溃!
简凌沉声说:“是么。”
听着男人冷冷淡淡的两个字,季落心脏忽然抽搐,像是被粗麻的绳子勒紧到窒息似的难受。
瘦削的少年往后退了一步,而后抬起头,与简凌对视。
黑暗之中,那双桃花眼里仿佛仍存光芒。
季落说:“我想好以后告诉你。”
说完,他不在停留,直接打开门离开了铂悦华景。
*
说不清楚刚才和男人对视时心里划过的那一阵猛烈电流是不是喜欢。
季落也没有喜欢过谁。
刚刚经历了季俊德和家里的超级风波,他需要沉下心来,冷静冷静。
然后,把这些持续十年的畸形感情,统统梳理清楚。
……
……
与季落进行短暂的谈话过后,简凌也反思了自己。
着重体现在他工作时留意到的一些事情。
淮青私学的下办学期课程临近尾声。
季落本来就不把淮青的学业当回事,自习课多,不需要上课签到,他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往季氏集团总部跑。
许多高层会议,季落也会听几句。
不管是季俊德有意让季落练手,还是季落主动想要了解什么……
总之,简凌偶尔能听到员工背着他聊天,还捂着嘴一起偷笑:
“刚才陈总监在会上提出反驳简总的提案,被季少爷骂了个狗血临头哈哈哈。”
“陈总监那个自视甚高的样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啦,老古董一个还说什么要带领大家玩转多媒体,你怕不是要把短视频搞成严肃的新闻联播!”
“看他吃瘪我好开心哦。”
“哎哎就没有人磕到糖吗?”
“什么什么,快,记录员小姐姐给我们吃瓜群众分享一下分享一下!”
“刚才大少爷怼陈总监的话是这样的——咳咳咳,听好!
“我说陈总监,一般人发觉自己无知,总会把苗头悄悄藏起来不敢让别人发现,好当个貌似有学识的长命缩头乌龟。可您真不一般啊——看看您这份方案,预算预算做不明白,创意创意没有,群体分析更是20年前的那一套!就这样,竟然还敢驳斥上一份评分95的副董事长亲提方案?你脑子被门夹啦?出去的时候要不要再夹一下帮你清醒啊,啊?还想卖弄学识?车都不知翻几趟了,干什么行?你有副董事长十分之一强吗?滚出去!——
“哈哈哈季少爷就这么怼的,啊啊我好爽哈哈哈!”
“哇天哪哈哈哈~”
“这么长你也记得住!”
“哇季少爷那骂人出口不带脏字行云如流水把在场所有人听的一愣一愣的,我为了学习季少爷的伶牙俐齿,特意背下来的,喏,是不是很活灵活现嘻嘻!”
……
简凌推门走出去,瞧见了那几个笑成一团的员工。
他们见到简凌赶紧咳咳几声背手站好,忙不迭地说:“简总您好!”
同时,偷瞄彼此,希望简总不要对他们的背后八卦生气!
简凌没生气。
通过刚才那人惟妙惟肖的语气模仿,他已经能在眼前描绘出一个活灵活现小狼狗,翘着腿,懒懒靠在椅背上,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把签字笔甩桌上的模样。
简凌给他们一个平淡的眼神:“好。学的很像。”
员工们:“……”这是真的赞美还是反话?我们不会被扣工资吧?
简凌一路走到总裁办的餐吧,拿水果的时候,听到拐角处一堆人匆匆走过去的脚步声。
还有交谈声。
季俊德:“根据这周一的反馈,那几项任务完成的的确不错,你很有眼光,是误打误撞还是巧合?”
季落得意的声音随着距离拉近而变得清晰:“什么啊爸爸,为什么不是误打误撞就是巧合,没有一个选项是我实力体现!”
季俊德哈哈一笑:“那你说说,当时,你是怎么觉得这些方法好,才推荐爸爸用的?”
季落的上翘小奶音又随着距离拉远而变小:“具体的需要分析才行,但是唔,爸爸你看提方法的人员啊,哝,就这个,这个——只要是这个人提的,肯定没问题啦,他说什么都对……”
即使声音变得模糊,季落说的话也没有明确指出是谁。
但简凌知道。
季落说的人,就是自己。
……
不掺杂丝毫杂质的完全信任。
长久以来合作的完美默契。
两人一起经历过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生命里划下了一道又一道无法磨灭的印记。
那是深深刻于骨髓的感情,就算再没心没肺,也无法否认。
……
简凌不由得支起手腕,按住眉心。
虽然……但是……
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就最后一次。
如果他的答案不好,或者再……
……
简凌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季落简直是他的克星。
一向果决的他,也没办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
季落这几天谁都没理。
除了集团开会就是在家里呆着,快把自己闷坏了。
他想来想去,也没办法想象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的‘模样’。
仿佛,在他的脑子里,其他形象根本无法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但季落找到了个小窍门,他想起了刚穿书来的那一个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玩弄弱智,鄙视白莲花。
赚钱,要钱,和A打电话……
A。
说到A,就免不了回忆起那会儿自己把A当做季凌的事情。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他是谁,他就可以是谁。只要我想,他可以是任何人。’
任何人——季凌。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只因为那人的声音和季凌有某些方面的相似?
喝口凉水让思绪清凉些,季落小巧的喉结滚了滚,盯着窗外游来游去的小天鹅,发糊许久的头脑忽然想被天雷劈裂,迸发出一个想法!
他直接冲到铂悦华景找简凌!
大少爷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爬楼梯到七楼,进到房间内时喘着粗气,漂亮的桃花眼一瞬锁住坐在客厅桌子旁沉默如极寒深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