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个屁,别扶着,老子没你这儿子,想想……大老爷我要是百年之后,你们……你们……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别让我知道为好!”
一想到贾敬去世,儿侄孙淫1乱,老太太去世,儿孙分家谋划,贾赦不免心中多了一丝的悲凉,若他死后,也是不是如此?
他现在快六十了,古来稀,本来就没多少年头可活了,眼下又重病还旧疾复发着,都熬着过日子了。
好伤感……
“父亲!”贾琏无奈的看着抱头坐下,一下红了眼眶的便宜爹,伸手递过手帕。
贾赦咆哮,“滚!”
贾琏无奈的翻了白眼,抬腿便走。
“混账,还不过来扶老子,你这个不孝子!”还没走几步,又听见某人气呼呼的声音,“要是不讨好老子,爷真不要你这无能的儿子了!”
贾琏:“……”
“混账,过来,老子蹲麻了!”
贾琏:……怎么办?他又想下药了!
正当贾赦和贾琏大眼瞪小眼,王子腾听完之后,已经琢磨出计划,扶持二房,打压大房。毕竟在二房身上,他前期已经投入太多太多,而且贾琏忽地变得太聪明,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愈发的感觉……外甥似舅。张家那一家子的人个个的可都是聪明绝顶。这种不受他控制的人,还是趁早的解决掉。
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杀机,王子腾抿嘴喝了一口茶,“把大房父子请来,我们好好谈谈。你们出去!”
“好!”贾政躬身,“拜托二舅兄了。”
“二哥!”王夫人红着眼眶,咬牙点点头,让她把钱吞出去,简直像是在割她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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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家叔叔,好手段吖,怎么快就商量好啦?!”贾赦不爱兜圈子了,他都困得上下两眼皮打架了,而且,他后半夜还睡不了觉,要守孝。
王子腾捻捻胡须,虽然病中,但还是颇大将气质,经年的官威释放出来,还是颇为吓人,可惜一个已经困的睁不开眼,另外一个,贾琏翻白眼,他连贾母都不拖泥带水,还直接对上系统的,有什么好怕?
王子腾沉默了一会道:“元春怀孕了,男孩。”而后像是挣扎了一番,露出点说机密的表情,悄声道:“太上皇怕是不行了。”
“哦-”贾赦拉长了语调,“关我什么事情?”
“忠义亲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良禽择木而栖。”王子腾沉声道:“当今是……”
贾赦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拉长了脸,“王子腾,有话说话,别扯些有的没的!就算你告诉我当今要抄家了,老子也要钱,别给我扯些陈年旧事。而且,元春,等她生下来再说,而且就算生下来,养得活吗?笑话!”
王子腾默默叹了口气,“可是你还了欠款,不是站在当今这边了吗?”
“呵呵,老子是看难民穷得叮当响,没钱过个好年,偶尔发个善心,打发叫花子呢!”贾赦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跟你说话就是累的慌,有事说事,没事,再见!”
王子腾揉揉额头,他之前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人看在皇家的份上,别扯银钱不放。贾家一下子拿出百万两,内里早就空了,就算是他妹子,这些年下来,也渐渐收手,不就是因为贾家没钱了吗?可是,斜眼看了一下贾赦,荣国府公中没钱,但是贾赦却还有钱!传言老国公夫人的私房,还有更恐怖的传言,张家几乎千年积攒的家私也在贾赦手中!!
毕竟,当年,给张家最后一人张老爷子送终的就是半子贾赦。
“重孝之后分家,老二出一等将军府,老二家的把欠款,老子也不多要,五十万两银子还了。否则气死老太太,偷窃,爷要敲登闻鼓。”贾赦扶一把贾琏,“你们也别扯什么琏儿娶妾之类的话语,别忘记了他媳妇儿可是你侄女,你家的家教不错,姑侄两一起放利钱。”
王子腾一愣。
贾赦懒洋洋晃起身,“你这么帮二房,你侄女知道吗?”
王子腾霎时无言。
“别惹爷,爷近日心情可真的不好,半个身子踏进棺材的人,有一句你听过吗?”贾赦目光忽地凶狠起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话说到这份上,王子腾饶是再心惊,也不会当下逆了贾赦的话语,只不过心里提防多了起来,准备按照所说的先礼后兵。
端起茶杯缓缓开口,“那就如赦公所愿。”
“亲家叔叔,好说!!对了,多多看看你侄女,让她以后懂点孝顺,别充当男儿教养的连正经的妇德都做不到,我这个正紧的公公还没死呢!别扒拉二房的不放,记住以后要叫老二家的婶娘,不是姑姑,否则别在做我贾家妇。”
王子腾哑然。
☆、第33章 抄家倒计时30天
贾赦昏沉着脑子,应付完王子腾又自去偷睡几个时辰,否则明日迎来送往,没个当家人压着,就算贾琏再有能耐,也抵不住长幼有序。
贾琏喝口茶清醒,让贾蓉,贾蔷,还有个半大的贾琮去陪客往来,好歹都是当家的嫡脉后裔,也挑不出错处来。至于其他贾家子侄辈,不偷空捞点油水,他就已经心满易足,没个时间来抽空辨别好坏。
停灵之室,贾母已经收敛完毕,就是丫鬟们胆颤着,没有胆子去合上贾母未闭上的眼,瑟瑟发抖着看着。贾母瞪得跟灯笼一般大,凸出来的眼珠,上面还带着红血丝,明显的死不瞑目。
宝玉并着几春黛玉哭的跟泪人一般,丫鬟婆子们正细声劝慰着扶几个姑娘去休息,贾政正对着宝玉耳提面命着,“你还不去陪客,老太太如此宠爱于你,还不……”
“二叔。”贾琏眯了眯眼,打断了贾政的话语,“都晓得二叔一家是顶顶的孝顺,老太太阖然长逝,还请二叔让老太太去的安心,否则,等会儿史家来人,该如何交代呢?!”
贾政面色一躇,顺着贾琏的视线,看了一眼贾母的尸身。一想起为何突眼的缘由,就从脚底里犯寒。惶惶道:“我想起前面忽地有客来访,琏哥儿,你既是大房的继承人,嫡子孙什么的,这事合着该你来!”
贾琏嘴角一弯,躬身,“是。”
看着人远去的背影,贾琏叹口气,看了一眼穿戴富贵荣华的贾母,嘴角勾勾暗叹,贾母啊贾母,爷可不是你孙子,没个孝顺心!!当个老太太想要敛权一番也就算了,怎么也自家儿子也下得了手呢?真幸亏你没武则天的运道进了宫,否则可就祸国殃民了。
一把拉下眼皮,但是没合拢上,贾琏试探了几次,没了耐心,掏出秀帕擦擦自己的手,合不拢正好,死不瞑目嘛,才体现出二房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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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丧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尤其是在一片红灯笼的衬托下。
外面欢声笑语,一等将军府哭哭啼啼。
贾赦请钦天监阴阳司择好了日子,又请好了高僧高道在灵前做法事,超品国公夫人的排场摆的极大。且又八十高寿仙去,去的日子又是极好,连乾锦帝开笔的第一日,都不得不对老太君送了祭礼。心里却晦气的要死,大年三十的,荣国府一个两个都不安分,且如今贾母一去,荣国府守孝三年,让他如何把贾赦树立成靶子,逼迫勋贵还钱?
不过,八十了也的确老了啊~~
乾锦帝眼眸闪过一丝的希冀,望了一眼左方的宫殿,心里叹口气,被这么一弄,事情又波澜起伏,重重险阻起来!
不过……乾锦帝听着暗卫的报告,旋即眸子深沉起来,“所有的一切调派皆出于贾琏之手?”
“是。”
手轻轻敲击着桌案,乾锦帝沉默了许久,“看来,贾琏还真不愧是……张家的血脉啊!”明事之后,行事也是井井有条,八面玲珑,颇具当年张公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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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朋你来我去,络绎不绝。荣宁街上白漫漫一片,皆是愁容不断。
整整七七四十九天,贾琏忙得脚不沾地,统筹前后,更加深入的了解了古人对丧事的重视,以及贾家的作死程度。四王八公煊赫至级,互有姻亲,连着筋脉,简直是……呵呵。
不过热闹归热闹,贾赦跟贾珍耷拉脑袋,不喜的垂头躲空闲。
因两人还欠款,被勋贵一派隐隐的排出在外,除了几句的寒暄便是试探,你来我往之间,两纨绔自觉抵抗不住,只好告罪离开。
贾政嘴角憨笑,慢慢的联络姻亲老旧。
冷眼旁观着贾政往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贾琏压根不搭理着,自顾自的跟陀螺一般连转,看着贾母灵柩停放铁槛寺,方松了口气。
放任自己狠狠的睡了一觉,养精蓄锐,贾琏翌日方才起床。
#前方时间警告!!!离抄家倒计时只有30天,望宿主好之为之!#
#低时间警告,30天,非战斗人员请迅速离开#
贾琏云淡风轻的笑笑,置之不理。
抱着大姐儿说了一会的话,才缓步朝贾赦的书房而去,准备把撰写好的扶灵还乡奏折,让便宜爹抄一份。
贾赦正抱着汤婆子躺在摇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张嘴着由丫鬟偶尔喂个苹果块,橘瓣,脸上的表情惬意极了。
贾赦病去如抽丝。虽然要熬夜扶灵,丧葬期间各种忙碌,且身子原本就被掏空,极为不好,但天一放晴,回暖,他喝药不过一个月,就完完全全的可以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