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就坏在这,夜色昏暗,婆子搬东西时不慎摔了盒子。
几个盒子中,有一个盒子在收拾的时候,发现衣匣中露出了一大包银锞子来,还有一副玉带版子,并一包男人的靴袜等物。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等查明缘由等待处决便是翌日。
看着入画还有跪着求饶的小厮,贾珍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兄妹之间互帮互助不是挺好的,这东西又不是偷窃来的,是他赏的啊!他珍大老爷难得有伺候用心且看顺眼的。
但是,惜春却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任凭怎么劝解,都不肯在要入画。
不要就不要,贾珍也是个光棍的,不就是一个丫鬟吗?隔壁琏哥儿正买人呢,大清早的他都听见动静了,于是并不在意的挥挥手,对着惜春道:“你自己去挑一个看重的。”
谁知惜春虽年幼,但天性带着一丝的孤僻,任人怎说,只是咬定牙,绝口不改,还道:“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叫你们带累坏了。不但不要入画,如今我也大了,也不便往你们这来,善恶生死,父子不能有所勖助,近日闻……”
此话一出,贾珍跟点火了的爆竹一般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编派?谁敢编派?!”贾珍喘着气,跟人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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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喝了口茶,斜睨了一眼越说声越小的贾蓉,嘴角露出一丝的戏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琏二叔,你行行好,我也知道父亲做的有些事的确……”贾蓉开了口,有些羞愧着低头,“可是,姑姑的话也着实让人寒心。就像父亲说的,我们再混,可是父亲对着姑姑的嫁妆可从未打过一分的主意,有着好吃好玩的也送来一份。对她虽未有所关注,可银钱短过我的,父亲也没亏过她的啊。年年都是按时送来的啊!”
“……”
贾琏摩挲了一会茶盏,对贾蓉的话并未多言语。他没怎么考虑过宁国府,最多也就是打算在分家断宗之前唬一把贾珍。
毕竟贾珍就算在无能,也顶着族长的名号。可是其他……他就再也没关注,一窝滥的兜不住。他自家都还没清理干净,哪来的时间当救世主?
不过他便宜爹跟两人关系还不错,而且,不知道便宜爹说了什么,居然能唬住贾珍,让他接过惜春,几乎跟贾母撕破脸皮。
#没有上帝视角,全靠脑补什么的好伤感#
蝴蝶效应,不是他本意啊!
只不过……贾琏抬手敲击着桌面,咚咚咚的极富节奏感。
听到响动,原本哭诉等待回应的贾蓉惴惴不安的住了嘴,偷偷的看着闭目养神的贾琏,扰扰头,等待着他拿个主意,同时心里也飞快的计较着:琏二叔在他们这帮人里算顶顶聪明的人了,而且身份也够,去找赦叔父还不如琏二叔感觉可靠。最重要的是,琏二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看起来有威严,更可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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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更可靠的贾琏要是能窥视出大侄子的心理活动,定会一脚踹过去,大喝:“呔,槽心玩意!你脑子是猪脑子还是换成胎盘了,自己动脑,丰衣足食都不懂?!”
立身,立身!!!难道准备一辈子当个大龄婴儿,跟着他过活了?
不过现在不知道贾蓉小九九心思的贾琏依旧心塞着。
他从来没有打算过如同前辈先烈拯救三春,斗贾母虐二房之类什么的,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划一个圈,把大姐儿放在里面。贾赦要是听话就当个富贵老爷,他有经济实力养着,要是作死起来,老年中风什么的不要太常见。其余的外加个摆设便宜老婆王熙凤,但王熙凤要是继续没拎清脑子,那直接休书一封。
都打算好了,没想到贾赦牛叉到直接影响到贾珍。
#赦大老爷,你其实就是个猪队友吧#
如今,这宁国府两当家作主的都扒拉他不放。
当初忽悠原身孝期再娶的脑容量喂狗了吗?
而且,按着一般步骤都是攘外必先安内吗?
他自己荣国府众多boss都没刷,这边居然让他包团刷副本去了。
而且,这副本要是牵扯深了,没准能出秘境狂暴boss--秦可卿生世之谜。
他要越级直接单挑boss准备暴皇家*吗?
这真比玩恐怖游戏还要惊险刺激!!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贾琏心里飞快的计较着得失。
“琏……琏二叔,”一直在小心翼翼观察贾琏神色的贾蓉看着贾琏几乎是阴笑的面孔,胆战心惊的开了口,“您给拿个主意吧,姑姑闹着要出家,不说合族的女子,就……迎春妹子名声也不好听啊!”
贾蓉觉得自己很机智,终于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有木有?!
“要说名声,你觉得荣宁二府的名声很好听?”贾琏看着一脸得意的蠢样,真的很想撬开脑壳,看看里面的构造。
万年坑神曹大大到底是怎么设的人设的?!贾家男人简直是纨绔集中营,各有各的渣生活。偏偏那块凤凰疙瘩玉在众渣的衬托下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他当年初读红楼,就理解不了一个只会花言巧语的小白脸怎么会成男猪脚的,还三角恋。这一段段风流韵事的有N角了居然还只厚颜无耻的说只有林妹妹一个。
“我……”贾蓉比起贾珍来,少了厚脸皮,被问起来还是有点心虚,想也不用想,外界流传着什么样的传言。
“名声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贾珍一脸怒气,听到贾琏的问话,看了一眼踌躇的儿子,冷声着反问道。
“叔父,莫气。”有一人随着贾珍往里走,来到贾琏面前,也微笑的跟人打招呼,“琏二叔。”
贾琏上下打量了一眼贾蔷,眼眸中露出一丝惊艳,还真不愧是因为貌美被避嫌送出府外的人。
然后又微微瞟了一眼贾蓉。
难怪原著拿这两人来对比,贾蓉风流俊俏,贾蔷更胜一筹。
不过……还真不愧原著形容的:外相既美,内性又聪敏!
贾琏略微收敛了戏谑轻视的目光,看着贾蔷柔声安抚住贾蓉,又请喝茶让贾珍息怒,连着在书房的贾赦并被请来,简直是面面俱到。
“琏二叔,我听叔叔提及赦叔父曾言之,您曾经被托梦,梦中荣宁被抄家,大房一脉无人送终,而我宁国府一脉也是如此,对吗?”
贾琏逡巡了一圈众人的神色,看了一眼贾赦,含笑的点点头。
感情,这货是收到消息对质来的!
“可宁国府也有两房,琏二叔您这话可置侄子我这个宁国府正派的玄孙于何地?”一想起几日不在,宁国府如今的模样,贾蔷冷笑,“琏二叔您借口一个梦,就让我宁国府当了出头鸟,接回了姑姑跟人撕破脸皮,你们是打着骨头连着筋,血脉至亲,可我们叔侄几个可是与你荣国府一脉出了三服!”
“蔷儿,你这话说……”贾珍一想到被描述的孤苦无依的场景,就瞬间信了几分,如今一问起来,好像也有些道理,难道他真被当枪杆子使了?拉长着语调,贾珍忙不迭的看着喝茶的贾赦,“我……蔷儿,别乱说,我……相……信赦叔……应该不会……拿这个……来唬……我……的……”
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矛盾之极。
连带着贾蓉也瞪着眼看向贾赦又望望贾琏,最后几乎泪眼汪汪的看着贾蔷。
蔷儿好像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他们跟二房老太太撕破脸皮,要是在跟大房闹开了,他们三个以后要怎么办啊?
贾赦抿口茶,很无赖,“琏儿做梦被示警的,我跟你好才告诉你,要不然跟我有什么关系!”
……
…………
贾琏扶额,直接不搭理这几个渣,对着稍微有些机智的贾蔷,语调更加冰冷着,“至你宁国府于何地?问问你好叔叔干的好事不就知道了吗?真要爷撕破脸皮说出来。还有你跟贾蓉,需要爷多说?”
#他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秀恩爱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琏哥儿,这话……这,”贾珍涨红着脸,一手拉着一个,往后退了几步,偷偷瞄着贾赦,声音跟猫一样喵着,“……也就自己屋子里闹着,还小呢,长大了就好就好。其余的我们可什么事也未干,怎么就抄家了?琏哥儿莫要转移话题。”
贾蔷看了一眼呆滞的贾蓉,又看看瞬间挨了半截的贾珍,皱了皱精致的眉头。
不管如何,这贾珍对于他们是真溺爱。
即使他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琏二叔,是我唐突了。”贾蔷轻拍后背,安抚住贾珍父子,而后弯腰恭敬着,“还请琏二叔赐教?”
他虽然比贾珍父子多了几分聪慧,但是也是个以斗鸡走狗、赏花阅柳为事的纨绔,直觉这些阴私他们也没碍着其他人啊。
这戏文里演的当年皇帝还扒灰成风流韵事呢!他跟蓉儿更是你情我愿的,连着叔叔都默许了的事情,怎么就成祸事了?
“……”
还特么以为宁国府里歹竹出好笋,没想到也是个纸糊的。
叹气,看了一眼再叹气。
贾琏恹恹的喝茶,过了半晌,实在是受不住几个人那泪眼默默盯着的恶寒,开口,“你自己回去好好翻看一番律令,看看那个……我都不想当面说,你们既然干了,居然能让府里的人传遍,简直是心宽大到了境界!还有我现在问一句,你们老实的告诉我,秦可卿是因为你们好龙阳才特意娶小门户的还是因为她是某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