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句他是小白脸。”秦顾缓缓看向他，“我让你变成小白脸。”
冰冷的目光冻得俞晨一哆嗦，俞晨忙改口：“我错了，我错了秦哥，我以后都不说他了。方影帝是你的死对头，你的死对头只能你自己欺负对不对？我懂，我以后不敢了。”
秦顾脸色稍微好点，俞晨又不怕死的道：“额，那个，秦哥，昨天晚上你和方影帝……你们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被他搞发烧了？”
“……搞搞搞？我搞你个头！”秦顾脸色青了一下，说道，“我发烧是因为冷到，跟他没有关系。”
“哦哦哦好，秦哥，来，喝水。”俞晨说着顺手接过宁白刚倒来的一杯温水递过去。
宁白也在床边坐下，对秦顾说着：“你刚刚说着梦话要水，给你喂水你又全吐了出来，现在肯定渴坏了，快喝吧。”
秦顾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就放旁边的床头柜上，他其实并不是很渴，而且这水太苦，难喝。
他依稀记得，昨晚睡梦中好像有人喂过他水。
那个水的味道是甜的，比这个好喝多了，就像是……牛奶？
“给我弄一杯牛奶去，要温的。”
“好嘞。”秦顾说完，俞晨就去了。
秦顾突然尝到自己嘴里有血腥味，并不重，很淡，淡得难以捕捉，但是天生爱吃糖的他味觉很灵敏，他能肯定那不是他的错觉。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堆某人查了手机后坐他面前一本正经念给他听的科普：糖会导致细菌的滋生，长期食用糖，容易形成牙垢，牙菌斑，腐蚀牙齿，更严重的会形成龋齿，不仅如此，糖还会导致牙龈出血口腔溃疡。
他当时笑得直不起腰来，说道：“小孩子才会长虫牙，成年人牙齿矿化程度高，不会长的。还牙龈出血口腔溃疡？这你都信哈哈哈哈哈……方琰哥哥，你老了，肯定是那种很好忽悠买保健品的人。”
方琰放下手机，沉下脸说着：“我身体很好，老了也会很好，不会买保健品。”
媳妇生气了，当然要好好哄哄，他大手一伸将方琰揽进怀里，下巴枕在他柔软的发间，轻声说着：“好好好，方琰哥哥身体好，怎么可能会需要保健品呢？方琰哥哥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被骗呢？”
方琰又说：“不过我可能会给你买。”
那是他第一次被方琰呛住。
方琰说了这句话，拿开他的手回房间，他在客厅愣了半个小时，心里重复一个问题，这真的是他媳妇？
不过现在想想，还挺怀念被方琰呛到的时光，方琰对他说的话也在脑海里越发清晰。
难道糖吃多了真的会牙龈出血口腔溃疡？
他这段时间好像糖吃得确实有点猛。
“秦哥，牛奶来了。”俞晨已经给前台要了一杯牛奶端进来，秦顾接过牛奶，又道，“帮我买一盒治口腔溃疡的药。”
“秦哥，你怎么了？”俞晨疑惑，宁白看了一眼秦顾的唇。
“吃上火了。”秦顾说。
“哦，好，现在给你买去。”俞晨转身走了两步，停下来，疑惑道，“奇怪了，那个方影帝也说他上火了，怎么你们都上火了？”
俞晨想了想，折回来，一脸不开心道：“我说你们俩该不会约着去吃火锅了吧？秦哥，这你就太不够意思了，你怎么约你死对头吃火锅不约我和小白啊？”
意识到这话说得有点胆肥了，俞晨又改口：“再怎么说……也带上我们呀，这次不行下次也行。秦哥你喝着牛奶，我这就去给你买药。”
“等等。”
俞晨走到门口，又被秦顾叫回来，秦顾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去给你买药。”
“前前面那句。”
“你们俩该不会约着去吃火锅了吧？”俞晨忙补充道，“秦哥我瞎猜的，你当然不可能跟方影帝去吃火锅，他是你死对头，你怎么可能跟你死对头去吃火锅哈哈哈。”
“不是，再前面一句。”
俞晨想了一会儿，“方影帝也说他上火了？”
“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个？”
以秦顾对方琰的了解，别说上火，就是急性阑尾炎他也不会跟别人说而是自己打120，更别说如今的俞晨和宁白对于他来说纯粹就是陌生人。
方琰绝对不会跟陌生人说他上火了。
俞晨摸着脑袋快把头顶摸秃噜皮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宁白解释说：“是我问方影帝嘴唇怎么了，他说他上火了。”
“他嘴唇怎么了？”秦顾又问。
宁白道：“就是破了个口子，应该也是口腔溃疡。”
秦顾喝了一口牛奶，目光突然扫过另一边的床头柜上，上面放着一个洗干净的玻璃杯，与他手上这个盛牛奶的一模一样。
月华酒店从来不会放空牛奶杯在房间内，除非是客人要求。
昨晚他都昏睡过去了自然不可能找服务员要牛奶，宁白说昨晚方琰照顾了他一晚上，那么事情就只有一种发展可能……
秦顾突然想起他昨天晚上做得那个有些刺激也有点爽的梦。
梦里的场景是C区的那个餐厅，他在楼下选了鱼回到楼上包间，方琰跑了。梦里的他当即追去了方琰家，撞开门，方琰正围着围裙在做饭，问他，要一起吃饭吗？他说，我不吃饭，我要吃你。于是他就对方琰酿酿酱酱，方琰一直不配合，还踢他，踢得很用力。他心一狠，下口咬破了方琰的唇，这下方琰总算乖了，任由他予索予求……
按照梦里的发展，他口中的血并不是他的，他自然也没有牙龈出血口腔溃疡。
俞晨说：“秦哥，没什么事我就去给你买药了。”
秦顾把俞晨喊回来：“行了，不用买了。”
如果按照梦里的情况，他咬伤了方琰哥哥，可是，他怎么会咬到他？他好好的睡着，又不梦游，怎么可能会咬到他？
除非……是对方送上门来的。
方琰守了他一晚上，宁白说方琰唇破了，他口中的血腥味，床头柜这个空了的牛奶杯，还有昨晚那个刺激的梦……普通的喂法他根本喝不进去，可是昏睡中他确实感觉到了甜甜的液体流入咽喉，而且醒来也没有这么渴。
方琰哥哥在他昏迷的时候用嘴喂他喝牛奶。
当意识到这个信息的时候，秦顾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任凭他怎么绞尽脑汁，怎么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现在的方琰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做？
如果是溺水需要人工呼吸那还能理解，可是他只是昏睡，他这样给自己喂水这个就……
难道，方琰哥哥从这个时候起就喜欢他了？
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前世是他追的方琰，是他先表白的，两人在一起后方琰也鲜少直白的说我爱你。现在他们两个还是死对头这样尴尬的身份，依照方琰哥哥闷骚的性格，将心思藏起来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个认知让秦顾无法抑制的雀跃起来。
他满血复活的翻身下床，披上外套，拍了拍俞晨肩膀，说道：“我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上火，要不你还是帮我买盒药去吧。”
俞晨有点无语，还是起身去了。
秦顾又补充：“要功效最好的。”
当天晚上，秦顾出现在方琰家公寓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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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给你下面
夕阳已经落山，夜幕将C区连成一片的公寓染上黑色，家家户户陆续亮起了灯，秦顾眼前的住户家里始终一片漆黑。
方琰不在家。
秦顾吃着棒棒糖蹲在楼道的一侧，面朝电梯，在昏黄的楼道灯下看着俞晨帮他买来治疗口腔溃疡的那瓶喷雾的说明书。
期间目光扫过地上那块正方形红色地毯，停顿了几秒，又重新折回说明书上。
他知道那块红色地毯下面还有一块稍小一些的黑色地毯，那个黑色地毯是由两块拼接的，拼接的地方有个防水的夹层，里面放着一把备用钥匙。
这是前世他们正式确定关系后，方琰告诉他的。
秦顾看完了说明书，百般无聊的开始看糖纸上的配料表，蹲久了腿有些麻，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蹲着。
他现在其实可以拿了备用钥匙开门进去，事后可以跟方琰解释说他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到摔在地毯上被一个东西咯到，然后发现了钥匙。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倒不是因为方琰不会信。
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亲情的缺失让方琰十分缺乏安全感，他这么做了会吓到他的。
秦顾蹲了一会儿有些困，索性靠门上眯了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叮咚”一声响起，电梯门开了。
秦顾睁开眼睛，看到电梯里走出来一个人，黑色皮鞋一尘不染，修长匀称的腿包裹在西服裤子里，视线往上，是黑色高定西服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衣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
再往上，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然而这人口罩摘了一半，看见他又重新戴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