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翁杰后退了两步,没舍得走,扒着厨房门框看钱珺珺做菜,心里感叹还是家里好,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但翁杰提心吊胆地在家里住了几天,陈嵘都没有找过来。
像他那样的花花公子,对自己应该就是图个新鲜吧,做都做过好多次了,他也乖乖服软了,那人应该已经腻了他吧,他心怀侥幸地想。
最好是这样,就到这里结束吧,他不想计较也没有能力计较之前的事,只希望他跟陈嵘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不要有任何交集。
又过了两天,但翁杰顺利登上了去M国的飞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教练给他安排的学习交流有两个月的时长,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陈嵘应该已经早就不记得他是谁了。
这样想着,他终于放心了,在飞机上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到达目的地之后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元气满满地认认真真开始他的交流学习。
可能是因为换了个环境,没有随时会被陈嵘叫过去欺辱一番的阴影笼罩,他练习射击的时候终于能够全神贯注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分心,但是比在国内的那段时间好太多。
第 38 章
然而但翁杰只出去不到一个月就被叫了回去,王教练最初没跟他说陈嵘的事, 只说队里有事, 需要他提前回来。
等但翁杰下了飞机, 王教练才亲自跟他说陈公子要见他,而且因为他的私自离开生气了,让他想想怎么赔罪。
但翁杰第一反应是教练知道了他的丑事,正羞愧得无地自容,然后又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陈嵘就是在陪教练出席的一个饭局上。
如果那天他喝醉了被陈嵘带走的话, 教练应该是知道的。
那么,教练单独把他叫去那个饭局,到底是巧合还是……
他不想怀疑一向敬仰的教练,可是事到如今, 他再单纯也该明白了。
单纯不等同于愚蠢, 他的脑子还是好用的。
所以他神色复杂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他曾经无比信赖的人, 忍不住开口问:“教练,你是不是……”
“小杰, 对不起, 我……你知道,我有一家老小要养的……”王教练打断他,承认了下来。
但翁杰又看了他一会儿, 王教练以为他会恨自己,会骂自己,可是但翁杰什么都没说,只是自己拉着行李箱绕开他走了。
王教练站在原地, 看着那个少年远去的、隐匿在人群里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老了,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变成了他年轻时讨厌的那种人。
他的脊梁,早就被生活的重压压得直不起来了。
但翁杰出了机场,招手打了辆车,把行李扔进后备箱,他打开车门坐进后面,躲避着司机的视线,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哭了起来。
司机从后视镜里又看了看他的脸,总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想了一个红绿灯才想起来,这是今年的射击冠军。
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呢?电视上看起来那么稳重一孩子,怎么在他这个陌生人面前哭成了这样?
司机有些心疼,他儿子也差不多是这个岁数,不好好读书被他追着满屋子打都没哭,这孩子应该是遇到事了。
他也没多嘴,只是在下一个红绿灯的空当把放在前面的半包抽纸递给了但翁杰,安慰他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叔叔不会笑话你的,哭出来就好了。”
但翁杰抽噎着道了声谢谢,接过抽纸,擦了把鼻涕,把垃圾塞进自己的口袋,又抽了一张去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最后他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
司机在前面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他,只能安静地开车,还放了首歌来缓和氛围。
但翁杰在背景音乐的遮掩下放声哭了一路,直到下车的时候眼泪还没止住,口袋里已经塞不下被他用过的纸巾了,他把那团纸攥在手心带下车,把剩下的抽纸归还给司机的时候才发现那半包纸已经被他用掉了一小半。
他很不好意思地哑着嗓子说:“谢谢叔叔,给您添麻烦了,钱不用找了,谢谢您。”
司机手里拿着他那两张一百的,看到他提着箱子就走了,只能又摇着头叹了口气。
但翁杰进了自己的屋子,往沙发上一摊,埋头又哭了一会儿,然后拿过手机把陈嵘从黑名单里拖出来,边哭边给他发消息。
他想了半路该怎么赔罪,想来想去觉得陈嵘无非是想跟他做那种事,虽然他很不喜欢,可是他没办法跟陈嵘抗衡,也不敢再惹他生气。
点开对话框之后,但翁杰才发现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嵘说,一条消息删删改改了很多遍,最后发出去的是:我回来了,你有时间吗?
点了发送之后他忐忑地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陈嵘不会回复他了,才接到对方的电话。
“你在哪?”陈嵘问,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醉意。
“住的地方。”但翁杰如实回答,他哭太多了,嗓子还是哑的。
那边的陈嵘喝了不少酒,本来身体就有些兴奋,一听到他的声音,下面就站了起来。
“等着,我过去。”他说。
但翁杰扔了手机,起身把行李箱拖到房间,打开之后开始收拾东西。
他现在得找点事情做,才能让自己分一下神,阻止情绪继续崩溃下去。
陈嵘到的时候他已经洗完了澡,换上了睡衣。
天气已经挺冷了,他的睡衣是棉质的长袖长裤。
听到门铃之后他过去把门打开,看到一身西装的身上有着浓重的酒气的陈嵘。
陈嵘并没有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起码他还能清楚地看到但翁杰的眼睛是肿着的,眼白也有些发红。
“哭了?”他伸手摸了摸但翁杰的脸,问。
但翁杰没有回答他,转身进了屋。
陈嵘关上门,穿着皮鞋就进来了,走到但翁杰客厅那个小沙发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想好今天怎么玩了吗?”
但翁杰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忍着羞耻去解自己的睡衣扣子。
陈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把他的动作,还有隐忍的、掩藏着屈辱的神态尽收眼底。
他叉开腿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后背靠着但翁杰很喜欢的那个有着手绘猫咪图案的抱枕,笑着冲但翁杰勾勾手指,轻声说:“过来。”
不是命令语气,反而带着些诱哄的味道。
但翁杰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不过也没有违背他,慢慢走到他面前,等着他的下一个命令。
陈嵘把腿收了收,然后拍着自己大腿召唤他:“坐这儿。”
但翁杰犹豫了一瞬,然后红着脸听话地跨坐在他腿上。
……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王教练接到陈嵘的电话,让他去但翁杰家看看人起来了没。
陈嵘早上接了个电话,有事走得很急,没注意看但翁杰是什么情况,到这会儿才想起来他忘记给但翁杰松绑了。
王教练感觉他这要求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立刻就过去了。
Z市堵车很严重,等他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点。
他敲了门,摁了门铃,里面都没有人应,然后他才给但翁杰打了个电话。
说实话,昨天刚跟人坦白自己做的龌龊事,他现在还是没什么脸面对但翁杰的。
可是一想到那些关于陈嵘的传言,再加上现在这种情况,他没办法不怀疑但翁杰出事了。
他是有但翁杰家的备用钥匙的,今天刚好有带,王教练犹豫了几秒,还是用钥匙开了门。
进去之后他又喊了几声但翁杰的名字,依旧没有人应。
等他走到客厅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时,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是被吓得有些腿软。
但翁杰没有穿衣服,这么冷的天,客厅没有开空调,他就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躺着,白皙的皮肤上明显有很多伤痕。
王教练连忙走过去,离得近了才发现但翁杰的双手还被绑在身后,手腕被黑色的丝绸领带磨破了皮,淤痕和血污混在一起,看着极为惨烈。
他露出来的那侧脸还在肿着,很明显是被人扇了耳光,嘴角的血迹被蹭得糊花了脸,嘴唇也是破的。
更加骇人的是他的下身,两个膝盖上都有很大面积的淤青,大腿内侧有几道长长的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腰臀的部位还有很多精.斑,至于那些遍布全身的指印、吻痕,相比之下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王教练在这种事上的经验不算少,可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床伴伤成这样,即便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一个泄欲的玩物,也很少有人会残暴到这种地步吧。
他此时无比心疼这个无辜的少年,也更加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和助纣为虐。
但翁杰被送进了急救室。
王教练原本想先帮他把手腕上的领带解开,一接触到他的皮肤就被烫了一下,他这才发觉但翁杰在发烧,而且烧得很严重。
体温这么高,可能已经上40℃了,而且还不知道烧了多久,这样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会烧出什么毛病的。
他来不及帮但翁杰清洗身体,只扯了条床单给他裹上,就匆匆忙忙地抱着人往医院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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