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早黑了,裸露的天空却看不到一丝星光。
云层太厚,遮住了全部的星星,就像自己现在的心情,需要一只大手来拨云见月。
“真的假的?你骗我呢吧?”左阳惊讶地问道。
“真的,被余轩骗钱那姐妹我认识,之前和我一起嗑安白的。那天她告诉我蒋总就是他们群主的时候我都惊了,之前我还以为蒋总真的就是弟弟脾气,结果居然是明目张胆的暗恋,我人都傻了,不然那天我干嘛让白哥过来和我坐?我早敲锣打鼓地去把他和安哥凑一起了。”邱明朗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搞得左阳不信都没办法。
“那天我还以为是蒋总觉得自己被人偷拍,还拿照片去卖钱才不高兴的,他妈的居然这么狗血。”左阳啧啧了两声,“但是哈,我老早就觉得他们关系太暧昧了。”
“这事我也是各种找证据确定了才敢跟你说的。后来我那姐妹经常找蒋总聊天,本来是说旁敲侧击地去问,结果蒋总直接就告诉她,说自己就是喜欢安哥,喜欢好些年了。因为不喜欢有人把安白凑一对,所以才这么张扬地买校刊,还建群。只不过蒋总不让她到处说,都是我和蒋总关系好,她才告诉我的,让我别在蒋总面前嗑安白了。”
左阳看了看后排的江临安,附耳问道:“你觉得安哥知不知道?”
“我……”邱明朗也看了一眼,“我不知道,五五开吧。”
“那你觉得他喜不喜欢蒋总?”
“……喜欢肯定是喜欢,就看是哪种喜欢了。”
“要不咱两赌一把,输了的人睡靠厕所那张床?我赌安哥就是单纯地把蒋总当弟弟,要真喜欢,不可能那么宠的,人对喜欢的人都很苛刻。”左阳现在就睡的靠厕所那张,虽说没什么味道,但就是觉得不舒服,趁着过几天要换寝室,他就想换个位置睡,反正输了不亏赢了血赚。
同样的,邱明朗也是这个心态,赌就赌,他也无所谓,“那我就赌安哥喜欢的,知道蒋总干嘛那么嚣张?这就叫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知道吧,钢铁直男懂个屁的爱情啊你。”
“你们俩别再往后看了,有什么话就说。”江临安头靠着玻璃,冷冷说道,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被这两人来来回回看来看去地就更烦躁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看你有点不高兴,我们在想你是怎么了。”邱明朗赶紧解释道。
不高兴,倒不是不高兴,就是乱。
心里乱糟糟的,连带着整个人也是乱糟糟的。
这种状态实在不好,他坐正了身子,看着前面两人,“你们在聊什么呢?”
“真没什么,就是想说余轩这个人是真的恶心,当同学这些年只知道他这个人吝啬,结果骗钱这种勾当都能干出来,幸好蒋总发现地快。”
“骗什么钱?”江临安想着没事干,离音乐厅还有段时间,聊聊天,缓解点这种莫名奇妙的心情也好。
邱明朗一拍脑袋,想起他还不知道这事,一下就后悔说出来了,要原原本本地讲出来,恐怕不太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吐出几个字来。
江临安看着难受,又靠回窗子,“算了,你不好说就别说了。”
“安哥,我想问你个事。”左阳突然开口道。
邱明朗戳了他两下,他没管,甚至还把人手给打开了。
“你问吧。”江临安盯着外面的车流,心不在焉地说道。
“左阳!”邱明朗低喝道:“我睡靠厕所那边行了吧!为了个床位你至于吗!”
“蒋总要是跟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车窗外传来一声刺耳的汽笛声,特别刺耳,让江临安觉得耳膜呼地一声就炸了。
左阳问完这句就缩了回去,“蒋总坑我那么多次,我就非得坑回来一次!”
那话一问,邱明朗就觉得完了,对着左阳地胳膊就是狠狠地一拧,“你还真的是个钢铁直男,祝你一辈子都别找到女朋友好了,蒋总知道铁定恨死你了!”
左阳哎哟了一声,不满地说道:“不就是屁大点个事吗,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直接了当不行吗!就你们这样喜欢个人还扭扭捏捏地最烦……”
“应该,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舟舟后方失火满脸问号,嘤嘤嘤
第39章 安安
两年前。
“妈, 你别说话了, 别说了,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你再坚持一下,一下下就好了……”江临安跪在地上,膝盖已经被碎片扎地满是鲜血,可他只能浑身颤抖地捏着女人的手, 她像是五脏六腑都破碎了, 纯白的连衣裙已经成了血色。
那辆白色的跑车撞塌了院子里的花房, 带跑了满室的栀子花,最后在倒塌的围墙中被迫停下。香气溢了满园,混杂着汽油味和血腥味。
江临安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闻到栀子花香了。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像今天这样弱小而无力, 诺大的别墅里一个人也没有, 佣人们不在,父亲也不在, 父亲不在好久了, 江临安不知道他去了哪, 只知道母亲这几天哭啊哭, 每一天都在哭。
有时待在房间里能哭一夜,那双好看的眸子哭地没了神采,雾蒙蒙的, 厚重的粉底也掩盖不了眼底的淤青。
终于,在这个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对面蒋家的人也一个都不在的今天, 衣文给在外面买书的江临安打了一个电话催他回家后,坐进她最心爱的跑车,撞毁了她最喜欢的花房,碾碎了她亲手载下的栀子花。
像是打碎一场梦。
“安安啊,对不起。”衣文说了第一句话。
江临安牵着她那只纤长而冰凉的手时浑身都在发抖,他哭都哭不出来,只能扒开车门跪在地上,哆嗦着打了急救电话。
他甚至都没有空去想,母亲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做出这样的事的,他只想救护车赶快来,他想留下她。
那双手上全是血,五根手指断了两根,那枚她一直带在手上的婚戒也不在了。
“对不起啊,要是你是我亲生的,该多好。”衣文说了第二句话。
江临安只能握着他,摇着头,求她别再说话了,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她会没事的,她还是自己的母亲,亲生也好,不是亲生也好。
他都爱她,敬她,把她当做这世间最必不可少的亲人,无论与任何人相比,母亲都是第一位的。
她都是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待他最好的人,却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但和母亲自杀这件事比起来,不是亲生的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
“爸爸去给你找亲妈妈去了,她很美,这条裙子,是我当年从她那里抢过来的,”衣文说话开始变得像从前江临安还小的时候一样,哄着他,“都怪我不好,抢了不该属于我的东西,让你受苦了。”
江临安还是摇头,他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还做些什么,只一个劲地重复不要再说话了,你会没事的。
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妈。
他没有能力去思考,你不是我亲生的,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后来才知道,挽留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是有多难,自己这一声声妈,叫得是有多狼狈。
衣文咳嗽了几声,胸前的那朵血红玫瑰又染开了。
“其实我根本不爱你,我多想你死啊,可我必须对你好,这样江高寒才会对我好,你太像她了,太像了,我怎么会,怎么会……咳咳!”衣文变得激动起来,嘴角挂着血,疯魔似地笑了。
“我错了,是我以为只要对你好了,他就会同样地对我好,可你知道吗?他压根不爱你,你长得再像你母亲他也不爱你,他爱的只有你母亲,而我,我再怎么努力对你好他都不会正面看我一眼的!”
空气中全是栀子花的味道,浓烈到掩盖了血的腥臭。像是在血池中绽放的白花,或是被血水流过的花田。
“有时我怀疑他都不爱你母亲,不然当年也不会顺从家里的安排娶了我。他眼里只有他的事业,你母亲在的时候他还有点人性,走了就全没了,都没了!”
江临安抓着她的手,后来捧着她的手。可她已经恍惚了,她一遍又一遍地,用她那少地可怜的力气去怒骂她的婚姻,她说她是悲哀的,爱人不爱她,女儿不爱她,唯一爱她的,竟然是情敌的儿子。
“安安啊,安安,”衣文又变得温柔起来,“梦儿好可伶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对她好,幸好,幸好你对她好,你对她好的,是不是,是不是?”
江临安点头,带着哭腔呢喃道:“我待她好,你好好的,我们以后就都待妹妹好。”
衣文把所有爱全给了江临安,江流梦就像是个谁都不要的孩子,这个家里,只有江临安一个人会听她说话,由着她,惯着她,随她怎么发脾气。
“明明她才是我亲生的女儿,我对不起她,安安,你帮帮我,我求你了,”衣文央求道,话音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你答应我,我才会安心。”
“你别说,”江临安把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时刻感受着上面的温度,心里一遍遍地嘶吼着问为什么救护车还没有来,“你好好的,你不好好的我什么都不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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