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远整理好皱了些的衣襟:“嗯,不过你后悔也不行了。”
“我没后悔。”谢景然笑嘻嘻道,“我觉得自己也挺不正常的。”
“为什么?”
“正常人哪会喜欢你。”谢景然在谭思远要过来的时候迅速溜下床,“干嘛呢?你自己都说自己是变态了。”
“我哪变态?”
“哪都变态。”谢景然找了套衣服套上,光着身子说话气势都弱了。
“想不想听我表白?”
“不想,肉麻死了。”谢景然重新坐回床上,“就算不肉麻也肯定是想要屮死我之类的话,我也想屮你,给吗?”
“不给。”谭思远坐在谢景然旁边,摸起他的手机,翻开记录看了看,“你怎么还跟他们有联系?”
“啊?”谢景然凑过去,发现谭思远说的是他以前的客人,“准备删了的,过几天先吧,有几个问我有没有事,估计是怕我有病吧。”
“你没事。”谭思远手指动了动,把宋溪删了。
“你删他干嘛?”
“没必要留着,他最近跟何宣霖走的很近。”
“哦。我不知道,没跟他联系过,我连他联系方式都没有了,从他出国……”谢景然声音渐渐变小,他扭头发现谭思远在看着他,“……怎么了?”
“不用说那么详细,我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
谢景然抿着唇没说话。
“哎,谭哥。”谢景然挪到谭思远旁边,神神秘秘地说,“你那屋子的玩意哪来的?怎么这么多?送我几个呗。”
“想要?”
谢景然点点头。
谭思远笑了笑:“我在你身上用过的都能拿走,其他的不能碰。”
“为什么?我用过的你不应该留纪念吗?我拿新的吧。”
“拿新的给我用?你自己买去。”谭思远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对小夹子,随后把玩了几下,笑着说,“我是不是该高兴,你挺舍得给我花钱的?”
谢景然小声地说:“这个是别人送的……”
“什么时候?谁送的?”
“就之前直播的时候收的快递,好像是老白送的。”谢景然伸手去拿谭思远手里的夹子,但谭思远动作更快,谢景然手还停在半空中,夹子已经躺在垃圾桶里了。
谭思远面无表情,甚至还想了想谢景然有没有在他身上用过这对夹子,最后发现前几天用的就是这对夹子,脸都青了。
“怎么了?”
谭思远扭头看着谢景然,谢景然觉得背后凉嗖嗖的,他不明所以地看着谭思远。
“……新的,没用过,反应不用那么大。”谢景然探头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夹子,又说,“我以后有钱给你买一个。”
“你还想在我身上用?”
“为什么不行?你都在我身上用过那么多道具了?凭什么你不用啊?”
“凭我有本事。”谭思远站起来,踢了一脚垃圾桶。
“你发什么脾气啊?”
谭思远深吸一口气,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幼稚,但幼稚都幼稚了,收回来也不可能,他干脆坐在一边没理谢景然。
“哎!”谢景然推了推谭思远的肩膀,“你又怎么了?你还说我,你自己不都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这我哪能知道是我错了还是你又发神经啊?”
“我直说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我改。”
“啊?这么快?”谢景然蹲在谭思远面前,戳了戳对方的胸肌,“说说,又怎么了?吃醋了?还是膈应?我那天忘了,以后我不拿别人的东西了,那时候顺手拿回来的。”
“嗯。”谭思远有些窘迫,谢景然难得的看到谭思远有这样的一面,不由得一直盯着谭思远。
“谭哥,你这样让我感觉特别新鲜。”谢景然站在谭思远后面抱着他的脖子,笑了笑。
“笑什么?”
谢景然听到之后更是笑个不停:“谭哥,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以前也没见到啊。”
“那是你见识少。”谭思远推开在他身上笑的抖个不停的谢景然,嫌弃道,“翻篇了,不许再提。”
“谭哥,给我讲讲你的事呗,我都不知道。”谢景然跟个八爪鱼似的扒拉在谭思远身上,又凑过去亲了亲对方的耳垂,“跟我讲讲你的以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做了男公关。”
“想听?”
谢景然点点头,把脸垫在谭思远的肩膀上,说:“想啊。”
“我上回说的。”
“什么?”
“前几天跟你提过的,在酒店的床上。”
谢景然歪着头想了想,前几天,谭思远说要给他拍luo照,还有……戴着道具。
“……换一个,luo照可以。”
“那我不说了。”
谢景然拍了一下谭思远的屁股,咬牙道:“你说。”
“我爸妈很恩爱。”
“然后呢?”谢景然依旧趴在谭思远背上。
“然后他们死了。”
后来,谭思远想想,他是为什么走上牛郎这条路,估计只是被压迫久了,自暴自弃罢了。
谭思远的父亲是贵族,母亲也是贵族小姐,母亲是个东方混血。虽是商业联姻,但后来他们确实也恩爱得很。结婚两年之后产生感情,后生下谭思远。
思远,思念远方的风景。
谭思远的母亲一直想回自己的家里看看,但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每次都被耽搁。
山高水远,谭思远的父亲也知道妻子心里的小秘密,所以给儿子起名思远。
谭思远的出生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更大的幸福,夫妻俩都为这个新到来的小生命操碎了心,在外跟对家斗智斗勇,在内呵护着这个小家伙。
父亲的事业蒸蒸日上,母亲也是最好的贤内助,好事多磨,平稳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得很久。
就在谭思远步入中学的时候,商业危机爆发。谭思远的父亲一夜之间愁白了发,母亲脸上的笑容也只能在面对意气风发的小思远才能露出来。但最终,他们没有撑过去。
谭思远在回家的时候得知父母亲遭遇车祸。在他在课堂上发表演讲获得了台下的掌声时,他的父母亲被宣布抢救无效死亡。
他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一声不吭,佣人们在第二天早已经离开,父亲的兄弟也开始打压这个刚步入中学的小男生。
谭思远把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走遍,确认了没有了爸爸妈妈的身影。终于,在一天早上,他把自己关在父母的房间,嚎啕大哭。
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谭思远抹掉眼泪打开门,看到了他的叔叔婶婶们。刚哭过的眼睛带着红,但眼神却是那样狠厉。谭思远红着鼻子漠视着他们,由着他们把属于父亲母亲的一切夺走,最后把自己赶出家门。
在外面的日子谭思远不想回忆。
记忆中的父亲是一个沉稳大气的男人,母亲是一个调皮但又聪慧的女人。母亲总喜欢在父亲看电脑文件很晚的时候摘下花瓶的里玫瑰别在父亲耳边,随后轻声说“玫瑰都要枯萎了,我的丈夫却不知道”。这时父亲就会把玫瑰别在母亲发髻,随后关上电脑。
谭思远被爷爷接回家,回家时瘦骨嶙峋,只有那一双眼睛依旧清澈鲜活。
他在成年时离开了家,阴差阳错之下知道了牛郎这个职业。他觉得牛郎很虚伪,也很假,后来他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家族知道之后纷纷觉得蒙羞,谭思远就站在大厅任由他们鄙夷的眼光肆意观赏。
他不后悔,说他傻也好蠢也罢,他看到他的叔叔们被爷爷数落,他很快活。
后来他真的被赶出了家门。
父亲是一个绅士。
谭思远也是。
只不过,他的绅士肆意的挥洒着。成为了牛郎之后,他游走在各个贵族男人女人的周围,他知道了很多关于他曾经的家的事情。在他有能力的时候,他把属于父亲的一切夺了回来。
然后他把它们卖了。
做完这一切,谭思远觉得自己解脱了。他急切的想找人分享这个好消息,但高兴了几天,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后来他放弃了。这时他才发现,他居然连个朋友都没有。
章炀劝他把面具摘下来,也该让真正的脸见到空气。他嘴上答应了,但他依旧我行我素,戴着副假面具。
直到他去了One Night Stand。
在One Night Stand转悠了几圈他也没找到看上眼的,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了谢景然。
谢景然身上与众不同的气势吸引了他。根据他多年来跟男人女人打交道的经验,他能得知谢景然是个一。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去问了许童。知道答案之后他点了谢景然,然后把他上了。
之后食髓知味欲罢不能,谢景然远比他想象中要有趣。他也发现了所谓的一见钟情也是存在的,虽然只是发生在肉体关系上,但要是对方是谢景然,他不介意也在精神心理上产生其他的关系。
“所以为什么我这么有钱,你明白了吗?”谭思远笑着拍了拍谢景然的屁股,“就说这么多,其他的不重要。”
谢景然沉默,他无声地抱住谭思远,拍了拍对方的脊背。
“心疼了?”
“嗯。”谢景然拿脑袋在谭思远胸前ceng着,“你怎么都没没有朋友啊,以后都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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