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稳住心神,接下了手机,刚接下,乔然就听到了顾君陌的声音,还没等他开口,他的眼睛里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小兔子不高兴了?”顾君陌的声音虽然还是很温柔,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倦。
乔然马上止住了眼泪,自己一个男生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正当他打算质问一下顾君陌的时候,对面悠悠开口“小乔,你过来一下好不好。”顾君陌的声音里有着乔然从未见过的软弱。
这下乔然哪还顾得上骂他,赶紧问了地址飞快地就赶过去了。
乔然到的时候顾君陌正在沙发上睡觉,电视还开着,地上一片狼籍,都是空的酒瓶,客厅里窗帘全部被拉了起来,房间一片昏暗。乔然赶紧把窗帘拉开,让光透进来,顾君陌被光刺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乔然,又慢慢合上了眼。
乔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心来照顾他居然还被无视了,如果不是你来求我照顾你我才不来呢!
说是这样说,乔然还是认命地把顾君陌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顾君陌感觉到自己身体被移动,这才彻底睁开了眼睛。
“小乔,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说我,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乔然一脸不忿。
顾君陌捂住自己头,昨晚实在是喝太多了到现在自己的头都还是痛。
乔然看他一直摸头,便知道他是头痛发作了,顺手给他倒了杯温水,一边倒还一边数落着,“叫你喝酒,知道头痛了吧!”
顾君陌听着他的数落,嘴角勉强撑起一个笑容。
乔然的脸却一下子就绷紧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顾君陌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家里是不是知道了?”不怪乔然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他刚刚知道自己表妹的事被发现,有这样的联想倒也不奇怪。
“我家......早就知道了。”顾君陌说着,缓缓闭上眼。
“怎么可能?!我们在一起也没有多久啊!”
“你怎么就认为,我只是喜欢你那么几个月呢。”
“难道不是吗?!”
顾君陌睁开眼,慢慢说道“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了。我初中的时候,是你的同学.......”
乔然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不可能吧,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样一个大帅哥同学。”
顾君陌扯了扯嘴角,说道:“你还记得你初一的时候有个小胖子的同学吗?”
“小胖子?”乔然思考了许久,“啊?你是那个......”
(35)
乔然吞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你不是被爆出来是同性恋,然后转学了吗?”
顾君陌的脸上面无表情,但乔然从他微微颤抖的双手中感觉到了他的不安,连忙用手安抚了一下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爆出来是同性恋吗?”
乔然轻轻摇了摇头。
“那时候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我把他当成了知己,什么事情都告诉他。他的性格有点娇纵,但我总觉得他是没有什么坏心眼的,直到他把我的日记本爆了出来,告诉了全世界我是个同性恋。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那种感觉,我可以明显的感到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日记本爆出来没几个星期,老师就找到我让我转学。最糟糕的是我家里,我外公是个古板的人,他完全不可能接受我的性取向,他把我送去了美国,替我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只是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感受。小乔,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感觉我的整个世界都黑暗了,我是一个同性恋,难道我就是有罪的吗?”
乔然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从来不知道顾君陌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被迫出柜了,他本来还在苦恼怎么和家里说,这下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乔然马上开始脑补顾君陌被关小黑屋、被打的场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顾君陌看到乔然逐渐苍白的小脸,心疼的一下把他搂到怀里。
“没事的,现在都过去了。”
“你......现在还好吗?”
顾君陌微微笑了一下,“我挺好的啊,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呢。”
“谢谢......我?”
“你还记不记得,我走之前你对我说了什么?”
“祝你......幸福?”乔然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这是他经常祝福人家的话。
顾君陌点点头,“就是祝你幸福,那个时候谁都不肯离我,连班主任见了我也只是冷冷地看我一眼,也只有你这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还敢祝我幸福。”
幸福这个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至少自己在美国的这几年从未感到过幸福。异乡的漂泊、过早的独立都让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变得阴沉、容易狂躁,只是每当他觉得生活快要过不下去的时候他总能想起那句话“祝你幸福”,即使不能真正得到幸福,也要试着去靠拢幸福。
“什么叫傻子啊,我这是纯真善良!你看你不就是被我的纯真善良打动了吗!”
“是啊,我这辈子不就栽在你这个小傻子身上了吗?”顾君陌看着乔然,满眼温柔。
我久处黑暗,而你是我目光所及处唯一的光。
只有你能安抚我的狂躁,让我变得温柔,让我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
(36)
乔然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自己又坐下顾君陌怀里,顿时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好了,只好把头埋到顾君陌的怀里,弱弱地说“那你之前干嘛一直不理我,今天还喝了那么多的酒。”
顾君陌摸着乔然的头,闷闷地说:“我外公死了......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他的做事风格,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好外公,他把能教给我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我,可是我直到他死前,还是一直在跟他发脾气。”
乔然从顾君陌的怀里抬起头来,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顾君陌,严格来说顾君陌和家里这样的关系和他也是有一定关系的。乔然看着顾君陌布满阴云的眼,忍不住吻上他的唇。
顾君陌一开始愣了一下,接着马上反客为主,按住乔然的后颈,用舌头撬开了乔然的口腔。
乔然感觉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从舌尖一直传到大脑,他挣扎不得,只好紧紧抱住了他。
吻了许久,顾君陌才放开了乔然。
乔然满脸通红,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
过了许久,顾君陌才出声:“现在已经有点晚了,你回去不方便,就睡在我这吧!”
乔然心惊了一下,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小菊花。
顾君陌失笑,摸摸他的头,说道“放心吧,我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当然只是现在了,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呢......
不过乔然小兔子还是很好地被安抚了。顾君陌还在想他爷爷的事情,而乔小受就已经在顾君陌怀里睡着了。
顾君陌看着乔然安心的睡脸,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是......败给你了......
顾君陌把乔然抱到卧室的床上,轻轻给他盖上了被子。在他额上烙下一吻。
“晚安,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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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然醒的时候还是凌晨,他轻轻把他身上的被子拉了下来,走进了客厅。
顾君陌还在客厅里发呆,乔然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顾君陌。
“小乔,你醒了?”顾君陌从沉思中抬起头来。
乔然把头卡在顾君陌的肩上,在他耳边轻声问“你是不是还很难过啊。”
顾君陌叹了口气,说道:“难过到还说不上,就是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
乔然轻抚他的后背,对他说:“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世间最常见的事,爷爷的死是不可逆转的,那我们倒不如就接受这个事实,我相信,爷爷也是希望你获得幸福的。”
顾君陌望着乔然的脸,心里突然就释怀了。
的确,生老病死人生难免,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活好当下而已。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幸福,没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
世间情话千千万万,我却独爱你这一句:祝你幸福。
顾君陌看乔然还没有完全睡醒,又哄着他去睡了。而他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回复了各种亲戚的问候和关心。
回复完短信后,他又打开了微博,转了那条剧并谢谢粉丝的关心。
顾君陌看到乔然评论的那条微博,顺手也回复了那个粉丝。
“我不是莫君临,我不管所爱隔山还是隔海,有他在的地方,才是我心之所向,即使我冲破一切艰难险阻,我也会来到他的身边。”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即使隔山隔海,他也一样,无所畏惧地走到他的面前。
(37)
(38)
因为两人的白日宣淫,乔然直接在床上躺到第二天早上,什么吃饭都是顾君陌送来给他的,爽的和大爷一样。
顾君陌看着乔然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终于忍不住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你.......干嘛。”乔然被突然抱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和我回家吧。”顾君陌温柔地说。
“啊?”乔然不解,“我现在不就是在你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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