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肯就比封总要好脾气多了,随便他摸。
等封一巡完全松开了手,陆肯才将咖啡杯放在一旁,然后去休息室里附带的小衣柜里取了封总的备用衬衫和长裤。
封一巡身上之前穿着的那套,因为衬衫和裤子被临时征用做了睡衣,这会它们和封总的头发一样乱糟糟,穿着去开会实属不像话。
封一巡在陆肯给他拿来新衣服时脱掉了已然皱巴巴的衬衣,他在准备换衣服期间,才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你休息过了吗?”封总叫住在房间里忙来忙去的陆助理,终于记起倒头睡过去之前,他还为了留这人在休息室做了好一番努力。
……但就结果来看,他一觉平稳睡到八点半。
好像是无事发生。
“如果你说的是在休息室里普通的休息一会,那我确实休息过了。”陆肯先这么回答着,他还示意了下大床一旁的那张多功能沙发。
封一巡为那句“普通”轻轻挑了下眉梢,一副等待陆肯继续说下去的架势。
陆肯就笑了起来:“但如果你说的是带有其他性质的‘休息’,没有,从你开始睡觉到现在还不够一部电影的时长,不要看轻自己。”
封一巡或许在想方设法暗示陆肯留下时有想多,也或许没有。
不过这都不影响这会,听了陆肯这么回答,他只抬起手,将自己刚换下来的衬衫当作一件软趴趴的武器,“啪”的朝陆肯丢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陆肯那句话的意思是:如果还想要做别的,一部电影的时间可不够长,不要看轻自己,我们都没有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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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消失了几天,终于调整好心态回来码字了。
作者坐标湖北,非武汉,但我们城市封锁同样十分严密,已经闭门不出快40天,楼下单元门厅也都上了锁,最近的定点收治医院离家仅700米,并且最近先是隔壁家的小女孩因暂时发烧而居家隔离了,前天楼下一家也被居家隔离,在封城期间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人间悲欢故事,我是个情绪比较容易受环境影响的人,前几天有点像情绪积攒到了一个爆发点,难过到写不出甜甜的日常。
所幸今天感觉又好一些了,还是要努力码字呀。
在故事的世界里,大家都是快快乐乐没有烦恼,有烦恼也可以赶快消除的。
希望大家都能度过难关,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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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初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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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一刻的会是哪个主题的会?”封一巡这样问起的时候,他就已经重新收拾好了自己,将那个头发乱糟糟,衣服也乱糟糟的形象留在了盥洗室里,重新摇身变成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严谨总裁。
——一点也看不出就在二十分钟前,这位大总裁还正顶着一头媲美鸡窝的乱发,幼稚地朝他的助理扔衬衫。
不过形象是收拾好了,睡了回笼觉的大脑却像还没完全进入工作状态。
封一巡依旧有两分懒散,他一身完美形象就差领带还没理好,一边漫不经心地重新打着领带,一边问陆肯自己接下来的工作,都懒得去自行回忆待会的具体会议安排。
“是关于下周对接诺瓦商务代表团的定案会。”陆肯清早才过了一遍封总近期整体行程,回答得很快。
封一巡闻声手上动作一顿。
领带的窄边被手指牵带着穿过了错误的环口,在主人胸前系成一个难看的死结。
封一巡皱起眉,低头凝视这个丑疙瘩的眼神仿佛他们之间不共戴天:“……”
接着封总就撒开了手,不耐烦去跟这个丑玩意继续斗争,他果断召唤助理:“过来解决一下这个。”
那在封一巡眼中很难搞定的死结在陆肯手中便乖巧起来,被三两下解开了。
陆肯还顺手将领带直接帮忙打好,他在帮封一巡调整领结位置时问:“是会议有什么问题,还是诺瓦代表团?”
封一巡在陆肯帮忙打领带时微微垂下眼,目光自然而然落在陆肯动作的手上。
他并不意外陆肯的敏锐,能从他手头一个小失误就立即发觉异样。
但在他说出任何进一步解释的话之前,他余光扫到了墙上款式简洁的电子壁钟——离九点已经只差不到四分钟了。
那不是个能用三两句话简单说清的话题。
所以封一巡只说:“先不提这个,你回去通知阿萨,让她提前十分钟到会议室做准备。”
工作当前,他们谁也不是会让私事过多干涉公事的性格,两人在工作期间偶尔的亲昵也仅限于见缝插针,很快就都调整回工作状态,各自忙碌起来。
但这天一直到下班时间来临,封一巡知道他其实一直有点心不在焉。
昨晚那关于过去的梦境像个糟糕的预兆,他在醒来后接着发现自己可能又要进入易感期,年少时不快的经历让他至今在进入易感期时都属于高敏人群,再结合他Alpha的性征,具体表现为易躁,易怒,对其他Alpha及Omega的信息素加倍敏锐,容易进入应激下的自我保护状态,整个人会仿佛一把随时上膛却说不准要朝哪瞄准的枪,只本能的充满了高昂的进攻欲/望,具有强攻击性。
他需要在最近一段时期内远离人群,回避集聚……但下周的商务活动偏偏又挺重要,风越需要争取到和专攻新能源开发的诺瓦集团的合作,借着与诺瓦合作的东风,身为一家老牌企业的风越才能更加顺利平稳的跳出传统框架,搭上未来热点便车,而不至于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里,早晚有一天面临因产业守旧而被甩在后面的风险。
风越是封一巡那早逝的父母留给他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他从十几岁起意识到那些自称“你父母最好的朋友”,“你父母在世时最信任的人”几乎一个也不可靠,他压根就没有一个能够完全信任和依赖的长辈时,封一巡为了令自己不软弱,不总是奢求自己还有一条安全出口似的退路,他在尽力切断少年人对于长辈那种发自本能的依赖感的同时,就也有意识的很少去回忆父母了。
但他一直小心守着父母留下来的东西。
他努力这么多年,把能抓住的都抓在了手里,一步一步将风越当初因父母离世而四散的权利回拢,让一个一度快被分食干净的集团从他人手中剥离出来,继而整体回归到自己掌心。
他当然不会任由这份心血付诸东流,不会放过让风越走上更好道路的机会。
……而这意味着下周的商务活动属于他在易感期临近时不可回避的那一类集聚。
并且一般这种必须由高层出席以示诚意的活动里,最不缺的刚好就是Alpha和Omega。
那对于易感期人群来说,是一场完全可以预见的嗅觉灾难。
这世上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种强效阻断剂,能让一个Alpha在起码三周之内都嗅觉彻底失灵,变成一个空长了鼻子和腺体的重度信息素冷淡患者呢?
这个问题在封一巡脑子里至少就盘踞了一天。
封总表面上沉着冷静,其实这天烦得不行。
定案会出乎意料开得很长,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几个Alpha高管在讨论期间还发生意见分歧,Alpha对于信息素一向不太顾及,大家一个个表面上端得气定神闲,但一言不合,就有人的信息素控制不住的往外冒,而被他针对的那位嗅出了这浮动于空气的不满,不甘示弱还击,带有明显较劲意味的信息素迅速像两支看不见的长矛一样怼在一起,还把周围邻近座位上的同事也卷入这无形战局。
最后是封一巡忍无可忍,他的信息素像携裹着巨浪的飓风横扫全场,高管们敏锐嗅出了那里面磅礴的火气,才又一个二个飞快恢复安分,将信息素努力回收成仿佛在座各位都是Beta一样干净。
“他们让会议室闻起来像个杂牌香水专柜。”封一巡在终于又能跟陆肯独处时没好气地说,俨然一副余怒未消的表情,好像会议室里那些来自不同Alpha的信息素仍如影随形,被带回到了他的私人领地里,让他非常想要发脾气。
陆肯按时推完了他一日的工作进度,没有辜负清早对阿萨做的承诺,他在来到总裁休息室前已经先去过一趟会议室,确保那边的空气净化器运转良好,明天那里就将再闻不到一丁点他人留下的信息素。
不过会议室的清洁工作是安排妥当了,显然,大总裁的心情保洁工作还没做好。
“想去冲个澡吗?”陆肯温声提议着,他臂弯里搭着封一巡在进门后就一把脱下的外套——因为封总嫌那上面沾到了别人的信息素味道。
听完这建议,封一巡偏过头看陆肯一眼,却是先指挥:“你先把手上那件脏外套丢掉。”
陆肯不会对封一巡的东西用“丢”这种粗暴对待方式,摸着良心评判,这件只是不幸在其他Alpha信息素里呆了一阵的外套也不算脏。
他无奈摇摇头,只把这价格约等于他一个月工资的金贵外套给请到了角落衣架上,再空手朝封一巡走回来。
封总隔着一段距离,又接着指挥他:“再去洗个手,把你间接挨了别人信息素的外套也脱了,然后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