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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上了死对头的信息素 (非期而然)


  一听默写,全班再次干嚎:“啊——”
  尤涟没嚎,因为他还没拿到试卷,没有实感。
  等拿到试卷,他也加入了干嚎团。8K的试卷纸,正反两面都印得密密麻麻满满当当,而这样的纸,一共四张,也就是密密麻麻乘以四。
  “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不知道哪个天才说了这么一句,尤涟听到后深表同感。他点完头后下意识地看了宫鹤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
  然而宫鹤毫无反应。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试卷,深黑色的双眼宛如古井一般幽深沉静。
  没劲。
  尤涟兴致缺缺地转过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课堂。
  他沿袭了Alpha的优良传统,理科优秀,文科稍弱。虽是读的理科班,但考试中语文也有160分,在语数外三门480的总分中所占比例不小。
  既然要装Omega,语文自然需要多花心思。
  于是尤涟拿出红笔,跟着老师的节奏勾勾画画,听得非常认真。
  他一认真,就会做一个小动作——
  没拿笔的那只手会不自觉地摸后脑勺的头发,倒不会用手指卷头发,只是用指腹顺着发丝一下一下不停地轻抚。
  “嘶。”抚着抚着,指尖不小心触到了后颈腺体上还未完全愈合的咬痕。
  没多疼,他的嘶声也几不可闻,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尤涟只是有些惊讶,惊讶于这点伤居然过了一礼拜还没好透。
  Alpha的身体素质很强,其中一个表现就是恢复能力强,伤口愈合速度快。之前他也磕过碰过,皮肉伤基本三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难道是因为这个部位是腺体,而腺体比较脆弱,所以才恢复得慢?
  还是因为……
  打的那几针Omega信息素?
  白皙的指腹在咬痕上又轻碰了几下,随后撤开。
  尤涟决定中午给医生打个电话。
  四张卷子,圈重点的时候老师又讲了许多补充知识点,因此两节语文课下来试卷还没讲完。
  下课铃响的瞬间,班里响起轻微骚动。
  陆老师无奈地笑道:“哎哟别激动,让我把剩下半句话说完好吧?”
  这半句话,一说就是五分钟。
  这五分钟要占用的是其他课间休息时间也就算了,偏偏占用的是整个班抢粮的时间,等到老师说出“下课”二字,全班动作统一地从位置上蹦了起来,跟饿狼似的冲向教室前后门——
  “凉了凉了排队得排死!”
  “那帮牲口肯定把肉都打光了!”
  “嘿嘿嘿,三班他们还没下课。”
  “是吗?我舒坦了!”
  没一会,班里几乎全空,座位上仅余下两名钉子户。
  尤涟和宫鹤。
  陆老师抱着资料:“新同学还不去吃饭?”
  尤涟应声:“我马上就去。”
  陆老师笑着点点头,拿起东西出了教室。
  班里就剩尤涟和宫鹤两个。
  “你怎么不走?”尤涟侧头问。
  他计划是先打电话,再去学校超市买个泡面,不用抢食,所以不急,但宫鹤坐在这不走,他就总觉得他要跟自己说点什么。
  也是该说点什么。
  自己突然转学过来,他不信宫鹤没有想法。这家伙从小就藏得深,但藏得再深,他也要把他藏的东西挖出来。
  他就喜欢看他变脸。
  宫鹤放下了手中的笔,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尤涟的脸庞。
  他站起身,声音冷淡:“走吧,去厕所。”
  厕所?
  尤涟挑眉,看了眼教室后的摄像头:“去哪个厕所?”
  “七楼的。”
  尤涟起身:“行。”
  饭点的教学楼空空荡荡,他们一直上到七楼都没遇到人。
  一看见厕所,尤涟就知道为什么来这儿了,因为厕所装修,目前暂停使用。上课期间工人不会作业,所以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
  尤涟更好奇了。
  宫鹤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还搞得挺神秘。
  他跟在宫鹤身后进入厕所,眼前的人忽然站住,幸亏他反应快,否则就直接撞宫鹤身上了。
  尤涟拧眉:“走路别急停行不行?”
  宫鹤冷淡道:“不说废话,直接来吧。”
  尤涟微怔:“来什么?”
  宫鹤的神情变了。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那双冰冷冷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戏谑:“别装了,不就是想要我的信息素么。这回想怎么要?拥抱、接吻,还是做爱,你直接说,我都配合。”说完他单手插兜,下巴微抬。
  宫鹤比尤涟高六公分,两人又离得近,这个俯视的表情在尤涟看来不仅仅是嘲讽,还掺杂了许多令他不爽的东西。
  “我怎么就想要你的信息素了?”尤涟有点冒火,这个锅扣得他莫名其妙。
  宫鹤低笑一声:“数学课讲题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尤涟愣住。
  “你在闻我的信息素。”宫鹤微低下头,看着尤涟的眼睛。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尤涟别开眼:“胡扯!”
  “二十三分钟,你一直在闻我,以为我不知道?”
  宫鹤更加靠近尤涟,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唇上,“怎么样,好闻吗?”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色微哑,听起来有些暧昧和撩拨。
  轰一下,火气跑光,血色漫上尤涟脸颊。
  他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话,因为那时他确实在闻宫鹤的信息素,甚至闻得忘记了听课。
  “还要我继续说吗?”
  宫鹤嘴角的笑容更大,他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上尤涟的下巴,“语文课上为什么摸腺体?摸完为什么看我?”
  “我——”尤涟刚发出声又忽地顿住。
  这一点他可以解释,摸腺体是想大致了解咬痕的愈合情况,之后看宫鹤也不过是顺带一瞟,他那时看的是全班,因为不想有人注意到他,但这些他不想说,也不想解释给宫鹤听,他觉得自己要是解释了就输了。
  而且他凭什么要解释?
  对啊,凭什么要解释?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想通后,气势在刹那间重回,尤涟挥开宫鹤的手,瞪着对方,“我闻你的信息素怎么了?我摸我的腺体怎么了?我就是要你的信息素又怎么了?别摆脸色给我看,再不乐意你也得给我忍着!谁让你跟我有婚约呢,只要婚约一天不解,你就得顺着我听我的!”
  宫鹤没有吭声。
  他垂眸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尤涟,思绪在一瞬间飘回从前。
  那时他和尤涟五岁。
  在他们三岁的时候,长辈就出于商业合作的原因为他们定下了婚约,他们也一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还记得那时的自己很激动,早上天不亮就起了床,拿着自己前一天亲手做的小蛋糕,忐忑又期待地等着和小尤涟见面。
  他是在尤家的花园里见到的小尤涟。
  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他把自己准备的小蛋糕送给他,想跟他握握手,交朋友。
  却不想,小尤涟在知道自己是跟他有婚约的人后,直接当着他的面丢掉了小蛋糕,还冲他翻了个白眼,说“我才不要跟你结婚,我又不喜欢你”。
  说话的模样和语气都任性又骄纵,像一朵从小就养在温室里,被人以溺爱浇灌长大,丝毫不知疾苦的花朵。
  宫鹤记得那时的自己很难过,但并不生气,只想努力和小尤涟改善关系。
  可不管他做什么,小尤涟都不为所动,每次看到他都是一枚白眼以及一句我才不喜欢你。
  直到小学他才知道为什么小尤涟不讨厌别人,独独讨厌自己。
  只因为他和他有婚约,而尤涟讨厌婚约,所以连带着讨厌自己。
  这份“讨厌”理直气壮,又不讲道理。
  记忆里的小尤涟和眼前这个长大的大尤涟重叠,宫鹤忽然有些想笑。
  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任性霸道,不讲道理。
  “怎么不说话?”
  宫鹤的沉默让尤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冒火,同时鼻腔里也漫上了一股酸涩。他咬牙继续说,“你还觉得委屈了?你委屈我就不委屈了?你当我多喜欢你呢,要不是我爸妈不同意解除婚约,我早找别人去了,你有什么值得喜欢的?技术又差得很,还好意思提做爱,路上随便抓个人都比你技术好!”
  宫鹤眸色阴沉,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你还敢找别人?”
  尤涟咽了咽口水,他觉得眼前的宫鹤看起来好像比刚才吓人。
  “怎么不敢了?你技术烂,还不许我找个好的?”
  宫鹤被气笑了,舌尖抵了抵牙龈,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尤涟的眼睛:“找别人?你说你要找别人?那然后呢?找到之后告诉那个人你因为分化晚所以身体发育不全,跟正常的Omega不一样,生殖腔不会泌水,光是前戏都得大半天?”
  尤涟怔住,他瞪大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你放屁!你特么你、你才没水!”他气得胸膛起伏,呼哧呼哧直喘气。
  “这些你敢跟别人说吗?”
  宫鹤逼近一步,俯视尤涟,“到底是你难伺候还是我技术差,你心里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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