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
他就说怎么这么多人。
敢情是来看笑话的。
时荏冉咦咦咦几声,凑近岑意耳朵道:“听他们瞎传,咱们两个明明浓情蜜意,意惹情牵,牵肠挂
肚……”
“姑爷爷,求你闭嘴吧,成语接龙不是这么玩的。”
魏震绍闭着眼继续道:“我就是来传个八卦的,还有两个单词没记住,我就先回教室去了,你们俩......继
续浓情蜜意吧。”
时荏冉冲他挥挥胳膊,晤晤晤了几声,
岑意嫌弃的拿开自己的手,在校服上擦了擦。
关于这件事的谣言版,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学校,而且越传越离谱。
就差明着说他们俩把李不清按在地上混合双打了。
由于李不清一下班就失联的状态,学校也没找到正主求证。
最后岑意和时荏冉不仅去办公室坐了一节课,还去校长室坐了二十分钟,听了一大堆尊师重道的教诲。
脑袋都是沉的。
岑意直接靠在了时荏冉肩膀,就那么站着站着睡着了。
还打起了小鼾。
时荏冉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拍拍脸道:“醒醒啊,咱们现在是在校长室门口罚站,被监控逮到估计又要听 道德经了。”
岑意一口咬在了他尾指,用牙磨了磨。
大概这人是真的很困,最近都熬到凌晨才睡,上课还要打起精神听讲,也就趁着大课间能趴一会儿。
时荏冉也不管他了,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塞在了自己肩膀上。
可能没什么用,但万一流口水了,还是能挡一些的。
算算日子,还有一个星期就期末考,也就是一个多星期以后,他就要两个月见不到岑意了。
光是这会儿想了想,就觉得舍不得。
好像只是靠着这一年,岑意就把以前十六年的快乐全都带给了时荏冉。
老童慢悠悠的嘬口茶,心平气和的道:“校长,你听我给你讲道理。时荏冉平时就是个闷头干大事的,肯 定不会顶撞老师。岑意是皮了点,但他有分寸,害怕被他妈揍,肯定也不会乱说话。顶多就是青春期的小孩子 互相看不顺眼吵了一架。”
校长松了松自己领带,敲着桌子:“那你给他们俩分开坐。时荏冉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学生,岑意也有发展 的潜力,不能让他们再这么闹腾下去了。你算算这才一年不到,他们整出来多少事?撤了撤了,把位置给我撤 了。”
老童哦了声:“那我带他们回班了?”
“回回回,别耽误了晚自习。”
时荏冉往上抬了下自己肩膀,岑意没什么反应,该睡还是在睡。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老童看着他们俩,愣了下,随后皱起了眉头。
时荏冉一巴掌拍在岑意脸上:“醒醒,咱们回去了。”
岑意:“……”
你他妈就不能换个温柔点的方式?!
老童手一挥,带着这两个崽子去了办公室,把门一关,坐了半天才试探着问:“你们分开坐一段时间怎么 样?”
时荏冉当场理直气壮的反驳了回去:“座位是我们自己靠成绩挑的。”
“......那你告诉老师,你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岑意:“……”
时荏冉:“......啊?啊?老师我这信号不好?耳朵一阵嗡嗡的,听不清......”
岑意一脚踹在了时荏冉屁股上,瞪了他两眼,最后还是老实道:“有早恋的打算,但是还没恋起来,估计 下学期就是了。”
他出柜这事当时闹的挺大,缪宛旋还专门挑了她的几个学生问有关这方面的情况。
因为老童在带高中班,自然也被盘问了一番,关于岑意的性取向,在还没开学之前他就知道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班级里还搞起了内部自销。
在学校里传的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偏偏看对眼了。
老童凝眉思索了半天,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你们要谈,我也拉不住。但这条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走的, 得想清楚了,看明白了,心里头敞亮了。”
时荏冉拍拍胸脯:“敞亮的不行,跟挂着太阳一样。”
“不是这个敞亮,是以后你们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会有很多看不起你们的人,懂老师说的吗?”
岑意拦住要开口的时荏冉,点了下头:“谢谢老师,道理我们都懂,但是这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遇到了 心动了想在一起了都是顺着一件件下来的。”
“现在的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希望守在一个人身边,至少这三年里想看到他的时候只需要抬一抬
头。”
年少太轻狂,所以能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去冲去闯。
只是单凭那一腔热血,就能毫无顾忌的说着我喜欢谁谁谁,我以后要和谁谁谁结婚。
但这只是空口白话,等一毕业,一转身,各自散在人潮里的时候,才会发现当初的信誓旦旦和一腔孤勇, 其实是青春给你的最大的奢侈。
一旦过了那个时期,就什么都成了空。
情书被烧成灰,相片被扔在回忆里,那些待过又走了的人,兜兜转转的再也找不到了。
老童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了两张纸:“我以前玩过一个游戏,把对一个人最想说的话写在纸上,等三 年或者十年后再拿出来看看。我十年前二十岁,有个很喜欢的女生,我给她写了封情书,但是后来也只有我一 个人看过。”
“老师当一次你们的时光机,如果你们能确定自己三年后还和对方在一起,就在这张纸上写一些想说的 话,到时候我会亲自送还到你们手中。放心不会偷看。但你们如果不能确定,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为了 没有未来的事去浪费时间。”
岑意看着那两张纸,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母亲大人问他为什么要喜欢男孩子。
他忘了是怎么回答的,但却记得当时的心情。
现在的感觉跟那个时候很像,心里全是忐忑,但又有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
时荏冉接过老童的笔,趴在一边的桌子上,刷刷刷就写完了。
岑意挑了下眉。
作者有话说
这里!看过来!
岑意是攻!他是攻!攻!
时荏冉:没办法,我太强了。
我发现我的文你们老分不清攻受,是我的崽子们太强大^
其实我觉得受不是一定要比攻弱的,因为都是男孩子,虽然喜欢的是同性,但骨子里他们 还是男生。
我所认为的青春期里的男生就是这样的。
张扬,肆意,不顾一切,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想。
以上全属个人观点。
卡着最低字数更新的作者把拖拉机拿去修一修,然后撤退。
第56章 岑毛毛虫
时荏冉盯着岑意,虽然很想知道他写了什么,但奈何捂的太严实,连笔动没动都看不见。
老童暍了口茶,慢悠悠叹口气。
青春期的小孩儿就是容易冲动,也太简单直白。
像是没被染上墨的白纸,什么都清清楚楚的摆在上面。
等以后回头看,现在的感动就会成为说不出口的尴尬。
老童把纸收好锁在抽屉里,冲面前的两个人摆摆手:“回去上自习吧,平常注意些不要有太过的举动,尤 其是你岑意,别动不动就找些事。”
对老童这番话他不置可否,但要说找事的,那绝对得是时荏冉。
三天两头就抽一下,时不时还得搞些黄色,简直有辱他状元这个称号。 时荏冉乖乖点了下头出了办公室门就逮着岑意问:“你刚刚写什么了? “没什么。你写什么了?”
“写了有只毛毛虫,被一只聪明的黄雀逮住了。”
“对吧?岑毛毛虫?”
岑意推开时荏冉,啧了声,嫌弃道:“看不出来你口味还挺重。 “那一个王子,抓到了一个公主,岑公主。”
“......再他妈乱说嘴巴都给你缝了。”
关于岑意和时荏冉的传言,在高一最后一个星期里被解决了。
校长在朝会公开向他们俩道歉,并且严厉批评了学校里以讹传讹的风气,下定决心要整改一番。
但整改的效果几乎为零。
毕竟一中的各大学霸们,在学校也就只剩嘴碎这一项消遣了。
魏震绍当时还叭叭了一段时间,说校长这是断了他八卦各种事情的路,折了他起飞的翅膀,赌了他耳听八 方的超能力。
岑意给他一拳:“你他妈能不能把心放在正事上?”
对此,魏震绍表示自己这次期末考妥妥的超过岑意,稳坐第二。
岑意把文具收拾好,呵了声:“那还真是厉害死你了,咱们打个赌吧,这次我肯定进前五。”
魏震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岑意忽上忽下的成绩,最好的一次是在年级第十名,最差的一次是五十二。 一次性要超过五个人......
魏震绍一拍桌子:“赌!谁输了谁请客出去逛一圈!地点裸的人定。”
岑意和他对了一下拳:“行。我要带家属。”
时荏冉一听这两个字,主动举手道:“我,是我。”
魏震绍揣着笔,揽着苏由和任颖的肩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