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闪了好几下后,在Alpha暴-乱的精神力攻击下,两盏吊灯齐齐炸裂。
碎片迸溅,在顾云舟脸上削出一道很深的伤口。
景郁也被划伤了,但更多碎片镶进了墙壁里。
“景郁。”
混沌的精神世界里,景郁听见有人在叫他。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血红。
那层血雾散开后,景郁看见有红色的液体,从眼前Omega的脸上滑落。
一滴。
两滴。
三滴。
看着流血的顾云舟,他抬起手,想要去擦对方的血。
指尖发着抖。
那种颤抖从指尖,蔓延到心脏,让景郁整个人都神经质地颤着。
看着因为他受伤的顾云舟,景郁的心仿佛被剜了一块似的。
顾云舟握住他的手,安抚他,“我不疼,只是划伤了一点皮而已,冷静冷静。”
景郁还是抖的很厉害,他的眼睛逐渐湿润,冰冷的液体从里面砸下。
“小舟。”
“我好疼。”
景郁的眼泪倾泻而下,像一只绝望无助的野兽在哀鸣。
他们认识这么久,顾云舟从来没有见过景郁哭过,心顿时揪了起来,仿佛被一只大手猛地攥住,肆意蹂-躏。
“哪儿疼?”顾云舟半跪在景郁面前,“是伤口,还是外面太吵让你不舒服了?”
景郁只是无助地重复那句,“小舟,我好疼,好疼啊。”
顾云舟轻轻抱住了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别疼了,我不逼你,是我错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黎明前的黑暗,相信我,这次时候景郁就要开窍了,顾云舟也不会再折腾他。
顶着锅盖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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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自从前两天顾云舟狠狠刺激了一把景郁, Alpha的情绪就一直不佳。
顾云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一切都正常, 等顾云舟上班走后,他一个人能发很久的呆。
察觉到不对劲,顾云舟就带着景郁去医院做了信息素七项检查。
在医生的提醒下, 又做了一项促腺警告激素抑制实验。
最后医院给出来的结论是, 景郁有严重的易感倾向。
易感倾向又叫罗门综合症,是一种抑郁症, 只有Alpha才有的抑郁症状。
医院的建议是让景郁找心理医生, 做精神疏导。
像景郁这种双A体质,记忆力又高于普通人的Alpha,因为承载的东西太多, 很容易患上罗门综合症。
这个消息对顾云舟来说, 简直就像雷轰到脑袋上, 有那么一瞬,他的大脑是空白的。
顾云舟顾不得多想,开车带着景郁连忙去了洪教授的诊所。
洪教授看了看报告单, 神色严肃。
促腺警告激素数值太低了,单看化验单的确是有很严重的易感倾向。
不过景郁体质异于常人,他不舒服时, 各项信息素数值一向很瘆人。
所以洪教授也没有直接下定论,反而先安慰了顾云舟一句。
“我先带景郁做几项简单的测试,看看情况再说,你也不用太着急。”
顾云舟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但景郁共情能力很强,感受他的情绪后,景郁只会更加焦灼。
调整了一下心态,顾云舟才走出洪教授的办公室,去了会客室。
Alpha坐在沙发上,见顾云舟进来了,掀眸朝他看去。
金色的光线朦胧在Alpha的面上,虚化了他的眉眼,那双看过来的目光,在大片光晕里,缱绻柔和。
顾云舟心里更难受了,仿佛有人扼住他的喉咙似的。
他走过去,摸了摸高大Alpha的脑袋,“洪老师说要带你去做几个测试,很快就好的,我就在门口等着你。”
景郁点了点头,“好。”
顾云舟没说话,低头吻了吻景郁细软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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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门综合症会让Alpha的心情低落,思维迟缓,认知功能受到损害。
精神力越高的Alpha,患罗门综合症的几率越大,同样,情况也会更加复杂棘手。
好在洪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再加上他对景郁的情况很熟悉,所以针对性的做了几个测试。
“这个测试我们之前做过,你上次的记录我还记得。”洪教授笑着跟景郁唠家常。
他将一台平板推到了景郁面前,上面是一张三色不规律球的排列图片。
图片有红黄蓝三种颜色的不规律球,直径只有三毫米,数量足有数千万。
三色球排列的顺序看似无规律,但实际隐藏着特巴斯定律。
只有对数字十分敏感,且精神力足够集中的人,才能破解三色不规律球。
景郁最高记录只用了48秒。
精神力越高,其实越难集中起来,这就跟一个普通人,用筷子能轻而易举的夹起米粒。
但蕴藏洪荒之力的人,反而很难控制的这么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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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舟一直等在门口,十几分钟的测试,在他看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靠在墙壁上,想吸烟的愿望很强烈,以至于他抿唇的动作干渴急迫。
顾云舟急需要香烟让自己冷静下来。
景郁已经病了,所以他必须要冷静理智。
景郁有易感倾向不要紧,他当年不也病歪歪的,只能一个人待在隔音效果很好的静室?
顾云舟能让他从静室走出来,现在就有信心,把他的易感倾向板正。
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冷静。
只要他陪着他,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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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几分钟,顾云舟就做好了心理防设。
不多时,洪教授推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面容安静的景郁。
一般医生都不会当着病人说病情,就算洪教授跟景郁关系好也是。
顾云舟让景郁先在诊治室等一会儿,他则跟洪教授去了办公室。
知道顾云舟担心景郁的身体状况,洪教授开门见山,“我的建议是两天后,再做一次促腺警告激素抑制实验。”
顾云舟也是学信息素生理学,洪教授跟他沟通起来无障碍。
景郁的促腺警告激素数值是很低,但通过刚才那几个测试,洪教授发现,他的易感倾向并没有那么严重。
精神力还能高度集中,认知功能很正常,对有关顾云舟的话题有兴趣。
至于情绪低落,这个是有的。
刚才顾云舟坦白了两个人之前吵过架,所以景郁情绪低落也算正常。
“你这两天留心他的情绪,以及异常的行为,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另外,多哄哄他吧,对景郁来说,你比药管用。”洪教授跟顾云舟开了一句玩笑。
顾云舟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峰回路转,景郁的情况没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其实就算没有洪教授的医嘱,在这个节骨眼上,顾云舟也会去哄景郁,他太有安抚景郁的经验了。
跟洪教授道了谢,顾云舟带着景郁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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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顾云舟问一旁沉默的Alpha,“你不问问我,你生了什么病?”
景郁看向他,“你要想是告诉会主动说的。”
言外之意,顾云舟不想说了,问他也没用。
前面正好是红灯,顾云舟把车停到了黄线后面,他对景郁说,“洪老师说,你生了需要我哄你的病。”
“哄得好,两天再做一次检查会没事,连我都哄不好,那就麻烦了。”
景郁的唇松了松,眼里带了一丝笑。
他的唇形很好看,唇瓣偏薄,唇角却微微上扬。
笑起来的时候,像初雪后的暖阳,有一种干净清冽的暖。
景郁这个人看着冷漠,难以亲近,实际很好哄,又很容易被逗笑。
哪怕顾云舟说一个很冷的笑话,他都会给面子。
景郁笑是以为顾云舟在开玩笑,同时变相告诉他,两天后还要做检查。
他刚分化的时候,每隔两天就要做好多检查,后来顾云舟来了,就没那么频繁了。
所以他不抵触检查,有顾云舟的地方,对他而言哪里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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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舟还是没搬回景家,不过那天之后,景郁倒是住在这里了。
客厅跟厨房的灯,顾云舟也找人换了。
那一晚上他回想起来,只有四个字能形容,兵荒马乱。
顾云舟以为自己拿着底牌,他会是最后的胜利者,毕竟他比景郁狠,还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没想到他那番话会让景郁那么难过。
回到家后,顾云舟从后面抱住了他。
景郁唇线绷直了片刻,然后淡声问顾云舟,“我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顾云舟松开了景郁,“不严重,如果严重的话,你爸会把你接回去的。”
这是一句大实话,虽然今天景正林没去医院,但他会得到消息。
比起医院,景正林更信洪教授的话。
洪教授觉得给景郁下易感倾向的定论太早了,要看两天之后的检查,所以景正林才没有把景郁叫回去。
顾云舟这话成功打消了景郁的猜测。
景郁看了一眼客厅的电子表,离晚饭还有一个半小时,但鉴于他做饭的速度过慢,他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