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不就是因为栗梓年纪还小，而他的父辈教导方式又有些疏漏，这才导致了小家伙记忆较同龄人来说，要更混乱些吗？
暂时说服了自己之后，肖宁川把小栗梓放到了地上，开始教对方熟悉浴缸和淋浴喷头。
“喏，看到没。这个是浴缸放水的按钮，这个是淋浴的开关。”
整个浴室由玻璃移门隔成了两间，一间用来安置浴缸，一间则是专门的淋浴间。
两个隔间的墙壁上除了挂有置物架，还有各自所对应的按钮与开关，专门用来控制水流大小与温度。
然而……
还没等肖宁川教到精准控制温度的那一步，教程才刚进行到打开开关的第一步，就被迫中断了。
“下雨啦！夫君你看下雨啦！”
小栗梓惊奇地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睛，在淋浴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就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大雨”之中。
明明刚才在给浴缸放水的时候，这个家伙还是很冷静的……
莫得童心的肖宁川，困惑地看着栗梓没一会就被淋成了个小落汤鸡，都忘了去把人给拎出来。
“咯咯咯~夫君你看水还是热的呢！”小栗梓在蓬蓬头下面兴奋地转着圈圈。
而肖宁川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乐于分享的胖团、也给拽进了这场来之不易的“甘霖”之中。
瞬间透心热的肖宁川：“……”
行叭。反正他本来也是打算过会洗澡的。
“夫君~很好玩吧！”
栗梓咧着一口小白牙傻呵呵地笑，时不时还往肖宁川身上“雪上加霜”地泼水。
“……嗯。”
肖宁川抬手抹了一把眼睑上的水渍，几乎是从喉咙间挤出的这一声应答。
思忖了一会，肖宁川趁着小栗梓又去捣鼓浴缸的智能按钮的间隙，去外间翻找出封存年月已久的几只小黄鸭。
接着除了在手里留下了一只，其他的就都抛进了浴缸中，任由它们随波逐流。
“小栗梓，乖乖洗澡才能玩这个……知道吗？”
肖宁川板起小脸哄劝道，说话间，还面无表情地捏了一下手中小黄鸭那圆鼓鼓的肚子做示范。
“嘎——”在肖宁川眼中蠢蠢的小鸭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愚蠢喊叫。
“哇！”
栗梓吃惊地望着被捏扁的小黄鸭迅速地恢复成它原本胖胖的模样，一双睁圆的大眼睛中满是想要拥有这只小黄鸭的渴望。
“夫君，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小栗梓可怜巴巴地仰起脑袋，说着还面露祈求地对肖宁川摊开了一双小肉手。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欺负小朋友……
肖宁川挥散心口萦绕着的错觉，一边把小黄鸭郑重地交接到栗梓肉肉的手掌心上，一边又不太放心地问询：
“那你一会自己脱衣服，自己一个人在浴缸洗澡也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小栗梓喜滋滋地抢先接过胖鸭子，并不怎么走心地大声回应道。
捏了几下小黄鸭之后，栗梓便忍不住傻笑起来，还高高地捧着胖鸭子对肖宁川喊道：
“夫君你看我！看我！”
刚脱下湿漉漉外袍的肖宁川，只能无奈地停下动作看向栗梓。于是便见——
“嘎——”
被栗梓捧过头顶的小黄鸭叫了一声。
“嘎嘎！”
脑袋上顶着只胖鸭子的小栗梓，也傻乎乎地学着鸭子一起叫出声。
嘎声叫完，栗梓还捧着头顶的小黄鸭，和它一块歪了歪脑袋，一副求夸奖的乖巧模样：
“夫君你看我学得像不像呀！”
显然是被萌到了，肖宁川的耳尖不自觉得红了红。
“……咳，很像。”
随即别过视线，肖宁川一边把小鸭子和小栗梓这两只鸭都赶到了浴缸边，试图“放生”，一边快速脱完衣服，准备赶紧冲个淋浴。
同时也不忘随口叮嘱道：“先别玩了……浴缸放好的水都快凉了。”
“哼我知道的啦！”
听到催促，小栗梓气闷鼓起肉嘟嘟的腮帮子，有些不舍地率先将小黄鸭给放生到水面上，而后才是准备“放生”自己。
肖宁川冲着淋浴，目光却是纵容地落在了小栗梓身上。
他都已经做好了一会监督小栗梓泡澡的心理准备了——不然某个家伙，说不定会玩到一池水凉了都还没玩够。
但肖宁川倒是不担心小栗梓一个人爬不进去浴缸。
毕竟浴缸只起到了小家伙圆滚滚的腰边，而且浴缸旁边还摆着一个带盖子的矮衣篓，以小家伙抖机灵的劲儿，肯定不需要他帮忙就能进缸了。
不过此时的栗梓，却还没到进缸的步骤，而是在忙着扒拉他身上的小衣服呢。
于是……肖宁川就看见小栗梓一边往衣篓里丢衣服，他身上那些杂七杂八、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也一边在往地上落。
直到矮墩墩的胖团子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红嫩嫩的莲花小肚兜，用来遮住他那Q弹圆润的肉肚子时，才终于没有东西再掉落了。
肖宁川：“……”
他还以为小纸箱里的那些东西，就是栗梓身上藏着的全部了……？
真是没看出来——短手短脚这么小的一个小团子，还挺会藏东西的。
肖宁川在心里这么打趣着胖团，却没想到此时胖团望着他也很是疑惑。
只见小栗梓盯着全身只着一件三角底裤的肖宁川，软乎乎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块。
“夫君~你为什么洗澡不脱光光，还穿着肚兜呀？”
“……？？？”
一向面瘫的肖宁川，此时心中的问号都快在脸上实质化显形了。
肚…肚兜是什么鬼？他明明穿的是内裤啊……！
至于为什么他现在会穿着内裤洗澡，不还是因为你这个萝卜头刚才调皮捣蛋了吗？？
而且……
他这种专属于大人的羞耻心，你这种小屁孩又怎么会懂呢。
第19章 尴尬的记忆
到最后，还是肖宁川率先妥协了，主动打破沉寂道：
“……这不是肚兜。”
想到小家伙似乎更熟悉古语，肖宁川便斟酌着措辞，又有些无奈地解释起来，“唔……算是亵裤的一种吧。”
而小栗梓听到解释，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心里则是觉得——不管他的小夫君是穿着肚兜洗澡澡，还是穿着亵裤洗澡澡，不都是很傻乎乎的嘛！
他就不一样啦！他可一点都不傻呢~！
栗梓喜滋滋地这么想着，随即吃力地抬起他肉肉的短胳膊，试图脱下最后束缚着他的那件小红肚兜。
偏偏，因为他肚子太过滚圆，而身上的“甜甜圈”又太多……
小栗梓吭哧吭哧了半天，脸都急得涨红了，也没能把系在他水桶腰后面的蝴蝶结给解开。更别提，在他脖子后面还有另一个绳结正等着他解了。
肖宁川看得忍俊不禁，直到小家伙都快急哭了，这才悄悄走过去替小家伙扯开了小红肚兜的两个蝴蝶结。
随后默不作声地回到了淋浴间，佯装出一副刚刚无事发生的模样，深藏功与名。
于是小栗梓气喘吁吁地休息了一会后，正准备继续扑腾地抬胳膊时，便突然惊喜地发现——原来他早就已经“成功”地脱下了最后一件小衣服啦！
嘿嘿~我也真是太厉害了吧！
栗梓望着小肉手里攥着的红兜兜，美滋滋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陶醉地自我欣赏了一会之后，栗梓又乖巧地学着肖宁川把小衣服给丢进了衣篓中，还不忘盖好盖子。
随后才踩着小衣篓爬进了浴缸，和被他放生的小鸭子们快乐玩耍起来。
紧接着一时之间，“嘎——”和“嘎嘎”声，便此起彼伏地响彻在紧闭的浴室。
“……”
肖宁川表示，他都已经快分辨不出到底是鸭子在叫、还是团子在叫了。
不过看小栗梓一副越玩越上头的模样，肖宁川便干脆趁着这个时机拉动了隔间的玻璃移门，将自己和小栗梓给短暂地隔了开来。
“夫君？”
突然被“关”在小房间，栗梓虽然没有感到害怕，却是疑惑极了。
于是刚彻底脱干净、准备正式洗澡的肖宁川，就看到一张贴在磨砂玻璃上，被挤压扁了的小肉脸。
“……”
说真的……
要不是栗梓还是个一看就傻乎乎的萝卜头，他绝对会以为遇到了小变态一脚踹过去的。
肖宁川战术性地轻吸了一口气，默默地背过身去继续洗澡。
而小栗梓则因为发现了磨砂玻璃这个新玩具，早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个胖团自顾自又玩了起来。
但说起来，肖宁川之所以会这么严防死守的，也不是因为他多么有男男大防的意识。
只不过是由于一段他并不是很愿意回想起的尴尬记忆，并且这段记忆还挺新鲜。
也就是去年小学刚开学的时候……
那时他告别了以往单纯的一年级同学，直接跳级成为了一名五年级学生。
因为他身高卓越的原因，再加上五年级的男生普遍地身高还没开始抽条，所以其实他和五年级学生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