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桥抓起桌子上的面包扔过去,笑骂:“还没成功呢,就急着摆嘴脸,也不嫌丢人。”
岑白也跟着笑:“我觉得胖哥说的有道理,将来要是真能搬进去,你们就好好赚钱给那些嘲笑你们的人看,不是有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都用不了十年,不过咱们可说好,要是真发财要请我吃大餐。”
胖哥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只要是这城里有的,你想吃什么哥哥们全都满足你。”
柴峻在学校见到的岑白是个肚子里有坏水时刻盯着目标的人,在家里虽然老实听话,但是他能感觉到岑白是在可以压制,奇怪的是在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办公室里,岑白看起来更加轻松自在,和这个张桥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
在他看来这种感觉只有相交十分要好的朋友才有,脑海里像是打开了放映机,一遍一遍地播放着那天他在车里看到的画面,在岑白心里,这个张桥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到底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半天的时间对柴峻来说有点煎熬,张桥一直在不停地给岑白说着那些他们完全听不懂的东西,偏偏岑白竟然听的十分认真,直到吃中午饭两人才说上一句话。
“你对游戏行业感兴趣?将来要学这个专业吗?”
岑白摇头:“没这个打算,不过多接触点知识并不亏,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非要跟着来。张奶奶做的饭很好吃,我和我妈住在这边的那阵子,她经常做了好吃的会送过来给我们一份。可惜这里要拆了,如果不是为了愁吃饭,我们就这么当一辈子的邻居也挺好的。”
张桥在旁边收拾资料的手顿了顿,愁吃饭?这边拆迁很可惜?富的都要流油了好吗?
这人既然在同学面前不说实话,看来两人关系也只是表面的。
因为知道岑白要来玩,中午张奶奶做了一桌子自己的拿手菜,自从孙子的工作顺利起来,家里的条件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加上房子很快就拆迁,这辈子还能住新房子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
三个刚结束工作的男人和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凑在一起,幸亏准备的多要不然肯定不够吃。
老人最喜欢家里热闹,看他们大快朵颐将每道菜都吃干净,经过岁月洗礼的沧桑脸上是开怀的笑。
“那天你们走的急,想给你们带点东西都没来得及,我给你装好了,回去记得带上,做菜好吃。”
岑白也是住过别墅吃过山珍海味的人,瞧他那股别扭的性子对这种东西应该是看不上的,没想到离开的时候岑白居然还带上,经过腌制发酵的食物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哪怕是拿了好几层塑料袋套起来依旧挡不住那令人窒息的味道。
当然,柴峻将这辈子全部的耐心都给了他,所以就算他提着那袋散发着怪味的东西毫不客气地熏着自己的车,柴峻也能笑着接受。
有些事情确实是需要看人的,哪怕岑白就是现在让自己将这些东西吃下去,柴峻觉得自己也会照办。
这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一个人,被寒风侵略多年的心因为这个人而变得温暖,向来只看得清楚灰色调的眼睛刹那间感受到了什么是五彩斑斓,这种让人为之倾倒的色彩和暖意,在尝过滋味后已经彻底沦陷。
对岑白,只有不过问对错原因的顺从,哪怕柴峻知道岑白不会将装在心里的事情告诉他,但是那又如何,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岑白会愿意将一切都告诉他的。
回到家,乐雪看到岑白拿回来的东西也很高兴,说是晚饭就用这个给他们做好吃的菜,说完才发现没有问过柴峻的意思。
柴峻笑得无害:“阿姨,我很期待。”
两人坐在客厅里和乐雪说了会儿话,然后双双上楼去了。
岑白张开双臂放松的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眼睛望着天花板,笑道:“你这人也挺有意思的,是想当我的跟班吗?”
柴峻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斟酌一阵,开口:“几个月前你吃穿住行全都是好的,这才多久,你已经完全适应这种环境转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岑白转过头,黑珍珠般的眼睛里盛满光,笑得有几分不正经:“不然呢?坐在桌子上山珍海味自己长腿跑过来吗?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与天争命,丢失的一切才能找回来。
“从岑家破产,爸妈离婚那刻起,游戏规则已经转变,我不再坐享其成,什么都得我自己去争取,我要适应普通人的生活步调,有些东西哪怕你不喜欢,也得笑着吃下去。
我已经做好了选择,过去的一切全都丢干净,只剩下笑,它可以让我走很远。最起码我现在的处境还算不错?照样住豪宅坐豪车,还有人喜欢我。”
柴峻沉默地看着他,久久无话。
是错觉吗?柴峻从他这几句平静的话里竟听出几分狠辣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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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佬们,下章开始要加快进度了,么么哒。
第27章 故意
有些痛苦早晚是要来的,哪怕岑白心里多么不愿意还是乖乖拿着拖笤帚扫厕所了,比起被老高折磨,这种随便敷衍下就能应付的脏活实在算不上什么。
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坐在教室里上早自习,岑白龙飞凤舞的捡着脏的地方拖了几下,勉强能应付过去就要回教室。
刚转身,岑杰和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进来,还没有干透的地方落下几个明显的脚印,从头到尾,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岑白只是顿了下,继续往回走,说是让他打扫,总不能让他一个礼拜都住在厕所里面守着吧?他已经扫过了,至于被人踩脏那不是他应该管的事。
如此三天,岑杰都带着人故意来找他的麻烦,他都视而不见。
“哟,岑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忍了?是不是和你那个给人当保姆的妈学的?你说你们脸皮多厚,居然到同班同学家里去。你们的选择,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柴峻是你的主子,你多少也该有点当跟班的样子,这么理所应当的吃人家的花人家的每天还坐人家的豪车,是不是不知道怎么给人当下人啊?百度啊,这么现成的资源怎么不用?”
跟岑杰混在一起的那些人是高三垫底班那些熬毕业证的混子,听到这话全都哄笑出声。
“要我说趁着你妈还没老到不能看,赶紧找个小老板嫁了,就算看人眼色躺着也有钱花。你妈要是旧情难忘,听说柴峻是个基佬,你不如做个自我奉献?啊,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我说柴峻怎么那么向着你,该不会你们已经搞到一起去了吧?想想就觉得恶心,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有什么用?”
岑白神色平静,黑如墨色的瞳孔锁着笑道得意忘形的岑杰,就在他要挪动步子往前走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与他擦身而过,冲上去扯着岑杰的领子冲上去就是一顿打。
岑白看着日渐落下风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子,之前的伤还没好,这些人全都那么结实,又得添新伤。
但是这是第一次除了爷爷以外的人冲出来护着他,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感觉到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柴峻真是个傻子,吊着一口气和别人打什么打?次次都得他救,丢人不丢人?
厕所的动静被路过的教导主任发现了,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揪到办公室问话。
“说说,为什么打架?高老师,这三个人都是你班上的,你也来听听。”
高三那几次刺头是惯犯,一点都不惧,吊儿郎当地:“老师,我们只是进去上个厕所,学弟打架的时候我们还拉架了,再说全校的人都知道柴峻身体弱,一点磕碰就得去医院,我们家庭条件都不好,掏不起高级病房的花费。老师,你不能因为我们之前不好就一杆子把我们打死。”
岑杰大概也没想到前脚还和他称兄道弟的人能在这个时候直接把全部的事情都推在他身上,他惊慌失措下,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是我上厕所,在地上踩下脚印,岑白一直看我不顺眼找我的麻烦,拌了几句嘴,没想到柴峻冲进来就要打我。”
岑白站在一边只是笑,这种人敢做不敢认真是怂到家了,不过也更加像岑老板,在外面养了这么多年的小三,到最后还是要偷偷摸摸,连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岑白看了眼不舒服的柴峻,也懒得开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终止录音键,然后再打开录音,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全都展现在众人面前。
教导主任本来就生得严肃,这会儿更是气得面目涨红,指着岑杰怒骂:“你这个学生是怎么回事?当一中是什么地方?如果不是来学习的,趁早转学。你这种侮辱学生家长又恶意编排同学关系的学生,思想太过恶劣,现在就给你的爸爸妈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我得好好和他们谈谈,他们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岑杰的脸色顿时吓得白了,看了眼岑白,讨饶到:“可不可以让我妈妈来,我爸很忙没有时间。”
教导主任显然已经看破了他们的伎俩,现在的孩子大多都是独生子,被宠爱的没了章法,家里往往扮坏人的都是爸爸们,妈妈们一直是袒护,所以岑杰一看就是怕爸爸的,抓住这个心里:“没的商量,必须父母都得来,这件事情我会和校长反映,至于怎么处分你们,我们商量过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