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就是咚的一声,小石头坠入水面激起的水花漾开的波澜,没一会便平静下来。
宁浮思就由着这么个尴尬的姿势被对方依偎着,没有推开他,他轻笑了下,不知道是无奈还是了然又或是什么:“行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疯魔,演个戏至于吗?”
秦潜乍然抬起头,盯着宁浮思晦暗不明的双眼,沉声问:“你觉得我是戏里戏外分不清?”
宁浮思没有回答,但是很显然的笃定。
“宁浮思。出不了戏这种事不会发生在秦潜身上。”
“行了,我相信。”宁浮思拿下秦潜的手,后撤两步与他保持可攻可守的距离,他打定主意,这次秦潜若再犯浑,他就不客气了。事不过三,看是一脚还是一拳解决。他虚虚掩嘴打了个哈欠:“回去洗洗睡吧,别再废话秦潜,我真困了。”
哈欠过后,眼眶湿润盛着暗涌的浪潮,宁浮思转身抬步,背对秦潜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房里的灯明亮却不晃眼,但是秦潜还是被晃到了。有种一拳打进棉花中的感觉,凶他一句也成,可是对方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平静的脸。太过平静,以致于他怀疑对方此刻泛红的脸颊只是灯光下的错觉。
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秦潜还是认真地对上宁浮思的眼,似笑非笑:“宁浮思,明早千万别让我看到黑眼圈。”丢下这么一句半是威胁的话,秦潜留下懵在门口的宁浮思。
久久地,他才从秦潜的话音中回味过来,这是打算跟他耗上了?看来对这个人就不应该太客气。
唐桢的目光落在宁浮思脸上,转了两圈,出乎意料,他没有额外的“指导”,只是说了句他一早已经说过的话:“在这场戏中他们捅破窗户纸,情感的转折点,虽然镜头不长,但是很重要,再走一次我们直接拍。”
沉吟片刻,宁浮思抬眼说:“好,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这是唐桢见底的耐心,也是他该有的态度。抛开和秦潜的私怨。
房中的工作人员不算多,唐桢亲自打板,加上灯光摄像收音,统共四个。此时和露台相连的那两扇门正紧闭着,杏色窗帘落下,外面是漆黑的夜。今天属于他的就这么一场重头戏。
捅破窗户纸,转折,宁浮思一面在心里默念着,一面走回到床上,而秦潜则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一边扣着外衣的纽扣,走到门外。
楼下的酒会还在继续,楼上的人隐隐能听到从门缝间泄进来的音乐声。摘下眼镜准备睡觉,却在这时,门被推开。
这个点,这间房,会造访的人只有这间房子的主人。
床头灯的光只堪堪笼罩住床上的人,宁浮思偏过头,毫不意外遇见门后秦潜的眼,他在半昏暗中,举着个酒杯,眼中是隐约的迷离,和涌动的光。
“丢下一屋子的客人,跑上来做什么?”宁浮思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头,莫名地生出一股烦躁。
“一屋子的客人,我只想和你喝一杯。”拿着酒杯的人已经朝着床靠近。
“不喝了,我打算睡了。”
秦潜挨着床沿坐下,晃动手中的酒杯,他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仍然帅气逼人,只是脸上的神色是少见的暗淡。两人之间隔着两臂的距离,他就这么定定看着对面的人,一言不发。
终于,对面的人在他的灼灼目光中败下阵来,叹气道:“行,陪你喝一杯,喝完这杯我再睡。”
他伸出手想去接对方的酒杯,却在此时,门外一声轻响敲响耳膜。秦潜拿酒的手一偏,躲过对方伸来的手,他倾身俯到对方耳边,低语:“先生,践行酒,我和你一起喝,陪我演完最后一场。”
说完,他也不等对方回答,仰头饮下一大口。将杯子放到一旁的矮桌上,含着酒液,拥住对面的人,四唇相贴,醇厚的酒气就从他的口齿间一点一滴渡到对方口中。
仰着脑袋,蜿蜒的红色酒液顺着宁浮思的嘴角滑下落到脖子上,落到浅灰的浴袍上。
喉结滚动,酒被咽下。一杯算是喝完,秦潜却没有远离,反而加深这个吻。掠夺他口中的酒香。
他一手回扣着宁浮思的后脑,亲吻的同时一手扯开自己的领带,紧接着将床上的人摁着躺下,几乎在第一瞬间,宁浮思拧眉撑着床想爬起,却在对方紧盯着他的目光下,手腕一软,又重新靠了回去。
秦潜脱去外套,解开衬衣的扣子,覆了上去,继续刚才的亲吻。宁浮思短暂的恼怒过后,索性眼一闭,跟着回应起来。
深吻强势而凶猛,但只是恰到好处的忘情并不粗暴。即便如此,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宁浮思的两只手爬在秦潜的背上,隔着薄薄的衬衣,他报复似的下了力气,同时启齿一咬,惩罚对方的自作主张。
一声吃痛的闷哼响起,秦潜却低低笑出了声。他放开对方的唇齿,顺着他的唇角曲折向下,沿着红色液体淌过的地方,自下颌经喉结至胸膛,他向下舔.舐。
方才从对方口中流淌而出的液体,经对方的皮肤再次淌回他的舌尖,醇香更浓,他醉了,深醉其中。
亲吻细舔之中,他清楚感觉到这具身体的颤抖,于是他又安抚地在对方颈间亲了两下一面抚摩他的脸颊哑着声说:“没事的,没事的。”却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浴袍的带子落到一侧,他的手往腰间探去。
几乎在他的手一动的同时,对方剧烈地反抗了下,软了下去,对了半天的戏,这个人哪里敏感秦潜了如指掌。他餍足地眯起眼。只可惜,边上那么多人,实在碍眼得很。
裹在鼻尖的是酒气,肌肤上传来的是对方烙上的热度和带着不顾后果的占有。宁浮思憋着气,牟足劲地想掌控自己的身体。只怕不小心漏出的声息会泄了情绪。
心念陡转间,不是唐守明和周望先的情难自禁,而是他宁浮思多年前的记忆。在这一瞬,它们和着秦潜的抚摩亲吻如蜂涌般倾巢而出,轰进他的大脑,直打入心房,吞噬着他的理智,和这一刻的肌肤相贴重叠在一起。
什么上锁的铁皮箱,烈日灼烧下通通捻灭飞灰,只留下赤裸裸的不堪的回忆。
睁开眼,他看到的不是周望先,而是四年前的秦潜和此刻沉浸中的秦潜。这个认识,让他颓败,让他忍不住自嘲。
可笑什么入戏太深,原来,唐守明不过是他套上的一层遮羞布。当初他拒绝不了这个人,经年过去,他仍然一头栽进对方虚假的情意里。逃不开躲不掉。
不知是气还是欲,红色血丝横亘在宁浮思眼中,于暖黄的灯光中忽明忽暗。此时的灯光淹没了两个人,那个正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人散发着满满的占有欲。他深吸一口气,抵住对方双肩,使足了劲毫不客气将人掀下去。
“够了。”他撑着坐起说,亦带着哑。这场戏该是结束了。不管是唐守明还是宁浮思的戏,“最后一场结束了。”
这是戏中的台词,宁浮思说得郑重认真。
秦潜喘息间还是直勾勾盯着宁浮思的眼,贪恋着对方眼中被他印上的情绪,那是星光含水,雨将临 。
他坐在床上,敞着衣领,曲着膝弯,手肘搭在膝盖上,勾出一个属于周望先的落寞难舍笑意,也跟着认真对起台词,叹了句:“就结束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想再来一场。”他低声呢喃。
对面的人,没接他的话,只是暗暗将刚才憋着的一口气,缓缓吐出,调整情绪。
沉默无形中增加两人间那点淡淡离愁。
“唐先生,戏假情真,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他最后下定决心捅破。放下手肘,秦潜弓身凑近宁浮思的脸,拇指在对方的眼睑处轻抚着,像是在证明什么,又在逼着对方直视他的眼。
宁浮思拿开他的手,起身,他掩好衣领,肩背微微耸动起伏:“假的真不了,戏就是戏。”
背对着秦潜,秦潜看不到他的脸,只是沐在对方的身影中,笑了下:“只要你愿意,它就不是戏。”
“你知道,这不可能。”出口的声音已经不再哑,但一时间也没有任何冷意,深究的话,大概是称作无奈的叹息。
“我爱…”
“周公子!你给我清醒一点。”突然间,他转过身,扬声打断对方的话。眼中的红血丝退去,换上了怜悯。对上秦潜抬起的眼,他又重复了一句:“清醒一点。”
前一句,对周望先和唐守明,后一句对他宁浮思。都该清醒一点。
第71章
故乡:
夜深,手边新沏了壶新茶,远没有你煮的好喝。我想,定然是水的原因。比起这壶热茶,我更愿意掬一捧井水,哪怕它冰冷,那也是甘甜的滋味。煽情点说,那是故乡的味道。
故乡两字,上次你也提到。说实话,搬来上海的时候我还是个毛没长齐的顽童,后来又去法国许多年。战乱不休故乡于我,只是一个走投无路时才可能想起的名词。
对我这么个俗人而言,动荡年岁中,哪里安全那里便是故乡。
可是现在,那个地方有了你,有了我的无法舍弃。
唐先生,因为你在,我的心在故乡扎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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