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潜的太阳穴突突跳。尽管努力回想,却想不起更多来。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个片段。在这个零碎的片段中,他躺在如今这个位置,宁浮思则低下头双手摁着他一阵亲。而他似乎仰起头配合地回应。四唇厮磨的感觉颇为真实,怎么都不像是梦。
如果不是梦的话,难道是酒后冲动……越想,秦潜越觉得头痛。要说酒后冲动两人打一架还可以理解,亲到一起算什么事。看样子,还是宁浮思主动送上来的……
秦潜缓缓站了起来,为防错怪好人,也为了确认那个片段是真事还是梦,他打算先旁敲侧击一番。可刚走出两步,他又踌躇了起来。若是真事而非梦境……昨晚他是喝多了没错,但宁浮思前前后后就喝那么点,完全不可能上头。
仅是一瞬踌躇,秦潜立马暗自哂笑。心道有什么好顾虑的,如果是真事,那他认栽就是,当是错看了人。往后自当远离便是了……只是可惜了,他是真心将这人当成朋友。
前一秒想得洒脱,后一秒,秦潜又暗恼了起来,毕竟昨晚上自己确实出格了些,难保不会让对方误会。如果是因为自己出格在先,对方才做出这种事来,那也怪不了人家……真是操蛋!
秦潜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抬步上前。直到离宁浮思的卧室一米远,他才发现,原来眼前的房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紧。
“宁浮思?”秦潜对着门,唤道。
门内没有回应。
秦潜又叩了两下门板,亦没有回应。没有任何犹豫,他握住门把手,一把推开。
房门大敞,入眼空荡荡的一间房,秦潜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人不但自己不见了,就连同他的一切也跟着没了,桌上的事物,衣柜旁的行李箱,统统消失了。秦潜转身,大步流星走到厅门前,果然是没有上锁。他打开厅门,跨过门槛。屋檐上原先晾着宁浮思的衣物现在也空了,院子中只剩昨晚两人留下的空酒瓶。
这算什么?说不上是抑郁还是愤懑,秦潜忍不住抬起脚,朝脚下的空酒坛子用力一踢,酒坛子咕噜咕噜滚到院门口,停了下来。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走了之算什么。不就亲了下,不怪你就是了,之后又不是没有吻戏,有必要这么幼稚吗?
“阿潜,”小公主见宁浮思的门开着,站在门口探了探,没看到人,遂跑了出来,“思思呢?”
“走了。”秦潜没好气道。
宁浮思一手搭在行李箱上,一手按门铃。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的家人都在里面。钥匙不是没有,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却将那把钥匙遗忘。
门铃响了两下,大门从里面被打开,露出保姆王芳的脸:“小思?”。
“芳姨,好久不见。”宁浮思对她点了下头,疾步进门。
“宁国安!”宁浮思一进门,怒喝冲口而出,和刚才轻声说“好久不见”判若两人。
他熟门熟路踹开书房,没见到人。一转身,戴着眼镜的宁国安此时正挺直着身板,站在餐厅门口。宁国安手里端着个瓷碗,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看着一脸怒气的宁浮思。
二话不说,宁浮思踏步上前,猛地挥拳朝向这张他最讨厌的脸。
第41章
潜:哪天有机会,我帮你打他,打得只剩一口气
阿莉埃蒂:你大概也是打不过他,他很厉害
潜:我也很厉害啊
潜:逆子的打戏都是我自己上的!
阿莉埃蒂:看出来了,很厉害
潜:你的手受伤了??
阿莉埃蒂:被你发现了
潜:我猜的,你打字打半天
阿莉埃蒂:一点小伤口
潜:伤哪儿了
阿莉埃蒂:左手打字比较慢
潜:医生怎么说?
阿莉埃蒂:手腕,扭了下而已
阿莉埃蒂:没事的
——
“肘不离肋,手不离心。”宁国安一偏头躲过宁浮思的拳风,瓷碗中的汤水只是轻微晃动了下,“这么多年,你还是学不会。”
“废物!”
宁浮思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能一击即中,也没去鸟宁国安的废话,右拳落空的同时,他一矮身使足劲至下而上勾起左拳。这一拳虽使尽全力,但还未碰到对方衣角就被挡下。声东击西,他侧身同时右拳再出,堪堪擦过宁国安的脸颊,最终,也只是眼镜落地而已。
但是落地的眼镜却足够惹怒宁国安,他向来不容忍别人挑战他的权威,特别是这个他从未看上过的儿子。宁国安手中的碗一撂,立马飞起一脚踹到正后撤的宁浮思身上,宁浮思被他踹得后退一步,一稳身形又飞速发起进攻。
面对这个人,宁浮思早将以往学的那点功夫丢进愤怒中。现在,他的拳和脚大多只凭本能和蛮力。
几年前,面对宁国安,他对不过十招。可是现在,就算打不过,也还能讨个几拳痛快。宁国安的防守滴水不漏,宁浮思的进攻一下比一下凶猛。拳脚相对,遭殃的却是身边的桌椅摆件。眨眼间,餐厅的地板上狼藉一片。
保姆芳姨远远站在门口,不敢靠近,这种场景她看了十多年,从一开始的单方面吊打到现在的你死我活。可明知会是这种场景,她还是不得不一通电话将人叫回来。对于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疼之余,也只能麻木叹一口气。现在,楼上还躺着一个,大人看不开,最遭殃的还是孩子。这一家子的事,她根本无力也不能掺和。
就在宁浮思一拳打到宁国安肚子上的同时,他的右手腕被宁国安一手掐住,钻心的痛感瞬间袭向大脑。他抬起左肘朝对方胸腔狠狠撞去,虽然这一下成功击到宁国安,但他的腰腹也在同一时间受到对方一记重拳。
宁国安一记重拳捶向宁浮思的侧腰,觉得一拳不够泄愤,又立马再出两拳子弹般打入同一位置。宁浮思手腕被制,又连受三拳,重拳的力道将他震得后退,猛撞向身后的大理石餐桌。桌上的杯盘瞬间哗啦啦碎了一地。
虽然身上磕磕碰碰习惯,被揍的痛感这会并不明显,但是昨夜一晚没睡,现在这三拳砸下来,宁浮思脑袋还是黑了一瞬。就连耳朵也跟着嗡嗡响。
“废物!”宁国安捏着宁浮思手腕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只要他的手指再紧一寸,这个手腕就会再次裂开,“另一只手不想废的话,就给我跪下道歉!”
“宁国安,”宁浮思撩起眼,一改刚才的怒喝,大概是手腕的痛感将他的心钻得麻木,现在他倒是语气平平,“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做什么春梦呢?”如果不是这只手腕的破绽太明显,他相信就算打不倒宁国安也不至于吃大亏。
宁国安拧着眉头,二话不说一巴掌猛甩到宁浮思脸上,白皙的脸颊五指红印顿生,紧接着又是一拳一脚砸落下来,宁浮思撞向地面的瞬间手肘一撑倔强爬起。他向来不肯认输,特别是面对宁国安。即便一直以来,宁国安无数次说他没用。即便他也知道自己没用,他还是不想向这个人低头。他打不过这个人,一直都是。只是,不低头是他最后的自信。
从小到大,他的一言一行包括他的性格,都朝着这个男人相反的方向发展。宁国安会说的话,宁国安会做的事,宁国安的一切包括这个宁国安住的地方,就连拳脚功夫也成了他避之不及的东西。直到他心里的恐惧和怨恨,积累到顶伴随呼吸溢出来,他才悟到,躲避没有用,而是要打败他。只是,那时候再去学,也已经晚了。
没忘记那部戏过几天就开机,刚才一时躲闪不及,现下,宁浮思不敢再让宁国安往他脸上招呼。有了顾忌,拳脚就不敢再肆无忌惮。而宁国安明显看出他的畏缩,在宁浮思一脚飞踹而来之时他也抬起腿回踢,不过五招,宁浮思又倒了地。
“废物!”宁国安朝地板上的宁浮思狠踹了一脚,直踹他的后背,沉声回以嘲讽:“在娱乐圈扑腾不出水花,现在连挣扎也不会了?”
“起来!”宁国安又狠踢出一脚,这一脚下去,宁浮思身子躲闪间向餐桌方向一翻,扎进地板上的玻璃碎片。
宁国安一眼不眨,见宁浮思终于站了起来,他就挺直着背杵在原地,等着对面的再次进攻。
“宁国安!”宁浮思起身的同时拔掉胳膊上的玻璃片,又挥拳疾步冲了上去:“你他妈再喊一句废物试试!”虽然宁浮思知道自己废,却听不得这个废物一再喊他废物。他有什么资格!他们之间不过是血缘关系,血缘在这个人眼里同水沟里的污水也没什么两样,又有什么资格以教导的口吻来呵斥他。
宁浮思这一拳没有任何技巧,只是挥尽他身上剩下的力气。活了二十多年,任何时候任何事他都能够说服自己,以最短时间让自己释然,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再多两年,只要时间够长,没有什么不能放下。可是对上宁国安,二十年都不够长,只要回到这个地方,他就像被恶附了身,一心想把对方打趴下,打到只留一口气为止。他讨厌憎恨宁国安,可他悲哀地发现,不知不觉中,在某些时刻,他似乎和这个人越来越像。
宁国安冷眼瞅着宁浮思寒意遍布的脸庞,倒没有再喊废物,而是一脚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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