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子龙的事处理完，你列个表。”戚锋说，“把想去的地方都列出来，咱们一个一个去。”
展星辰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跟戚锋说早上好的时候，还顺便递上了自己的手机，半闭着眼睛说：“呐，我都写好了。”
戚锋把煎蛋装盘，没反应过来，问：“写什么了？”
“旅游表啊。”展星辰一下睁开眼睛，说，“你要反悔吗？”
戚锋无奈：“晚上就做这个了？几点睡的？”
“五点多吧，反正我也不太困。”展星辰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叫子龙来吃饭吧，吃完你再睡一会儿。”
戚锋的早餐准备的比平时稍微复杂了一点，除了煎蛋和面包片，居然还有几片熏火腿，展星辰十分满意，夹起一片给子龙，又夹起一片给自己，戚锋看着展星辰正要往嘴里送的筷子，展星辰又只好夹了一片给戚锋。
“子龙，一会儿你先玩拼图，哥哥们处理一点事再去陪你，可以吗？”
展子龙嘴里塞着熏火腿，满不在乎的点头。
吃完饭后，展星辰果然把戚锋叫到了书房，戚锋一笑：“平时都是我叫你进来，难得你叫我一次，有什么吩咐？”
“别闹。”展星辰严肃的拿起饭后小饼干放进嘴里，说，“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以前有什么事要坦白之前诚惶诚恐的态度早就不复存在了，展星辰见戚锋没有阻止自己吃零食，干脆拿了正盒在手里，边吃边说：“上次你哥帮子龙找的医生，我跟你说暂时不用，其实是因为…张姨不同意。”
戚锋：“为什么不同意？”
“就是…她知道我们的事，不想让我们跟子龙有太多接触。”
“她说你了？”
展星辰下意识想说没有，可一想子龙受的委屈，又临时改了口，坦诚道：“嗯，她看我好欺负，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嗯…这个不重要，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展星辰生硬的避开这个话题，他总不能跟戚锋说张姨给自己发短信说“你们这对死同性恋离我儿子远点”吧？
“那个医生还在国内吗，能不能再拜托他一次？”
展星辰没说，戚锋就也没深究，说：“戚路康一句话的事。”
“那太好了，这件事解决之后，我能不能见他一面，费用我可以出。”
展星辰表情和语气都像是真的在跟戚锋谈什么重要的事，唯有嘴里露出半截的饼干昭示着说话的人只是个又软又可爱的小面包，戚锋答应下来，然后倾身，贴着展星辰的唇咬下了对方没来得及吃的饼干，说：“出去吧，别让子龙自己待太久。”
医院一层不过九点就已经人满为患，戚路康带着蓝牙耳机，说：“你的陪伴真特别。”
林初雪：“能打电话陪你已经很好了好吧，你知道国际长途多贵吗？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会为了陪你看病回国吗？”
戚路康抿唇，没说话，他整晚都在“林初雪不可能回来”和“林初雪难道真的回来了”两个想法中作斗争，最后但天秤偏向后者的时候，戚路康发誓，如果明早真的能见到林初雪，一定要做上次自己发烧，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想做的事。
吻她。
告诉她，我爱她。
然而林初雪并没有回来，一切幻想破灭的同时，戚路康的病更重了，咳嗽了好几声停不下来，林初雪赶紧问：“张诚呢？还没排到你么？”
“我自己来的。”
“……啊？”
“我以为你要来。”戚路康这回没有顾及面子，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一大早打电话叫醒张诚，又告诉人家可以继续睡，张诚在床上翻了个白眼，准备也任性一次，结果就真的没来接戚路康。
林初雪听后沉默了片刻，过会儿怀疑的问：“你会挂号吗？”
“大概会。”戚路康看着手里的单子，说，“只是一直没人叫我的名字。”
“你这是什么毛病？有私人医生非要体验众生皆苦吗？”林初雪说，“张诚说要带你去你朋友的私人医院，结果你去的是…等等，单子你给服务台了吗？”
“给服务台干什么？”
“戚总，是我错了，下次我一定说到做到，你快把张诚叫去吧。”林初雪扶额，“除非你想在那儿坐上一天。”
“别这么叫我。”戚路康说，“戚锋已经这么叫了，我觉得很疏远。”
“这又什么意思，我还没见过你装可怜。”
“生病的人总要有点特权。”
“…好吧，那我叫你什么？”
戚路康想了想，说：“康。”
林初雪：“……”
戚路康：“开个玩笑，随你喜欢吧，除了戚总都可以。”
“哦，好的，孙悟空。”
“……”戚路康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严肃道，“我没用过那个英雄，而且我也…”
“我也是开玩笑。”林初雪目的达到，立刻转移话题，“你知道戚锋他们本来要去哪旅行吗？”
“不知道，他不告诉我。”戚路康又问，“怎么了，你想去旅行？”
“唔。”林初雪平躺在床上，实在无聊，只能一边翻着网页一边和戚路康打电话，“我正在看普吉岛的宣传片。”
“……”
林初雪：“你可以在那边给我买一个小岛吗？”
“如果你喜欢。”
“没意思，你应该装作为难的说不能，这样我才能生气，然后你为了哄我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一座用我的名字署名的小岛。”林初雪说，“戚总…不，戚路康，有女人跟你撒过娇吗？”
“如果我说有，现在可以进行从你生气开始的后半部分计划吗？”
“不可以，如果你说有，我会挂断电话。”
戚路康从这句带着醋味的话里找回一点笑意，然后说：“没有，没人敢跟我撒娇。”
“哦，那我…”
“林初雪。”戚路康忽然说。
“嗯？干嘛？”
“初雪。”
林初雪划着网页的手指一顿，伴随着画面里普吉岛蔚蓝清澈的海水，林初雪听着这声称呼，目光忽然涣散。
戚路康：“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
叮——
“一百三十七号，一百三十七号是哪位？”
林初雪：“是在叫你吗？”
戚路康：“不是，我没挂号。”
“什么？为什么？”
“不会。”
林初雪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点，关了电脑，然后说：“戚路康，我可能会好，也可能不会好，可能会原谅你，也可能不会原谅你，如果碰巧我回去的时候，你还喜欢我，我们可以在一起，但这个时间具体多长，我无法保证。”
“所以，不要等我。”林初雪说，“因为我等过，所以我知道有多难，最后没等到那个人的时候，真的会绝望的。”
在火车站，寄出信，等待有人来找自己的那几天，是林初雪一生中最难熬的几天。
之后她就发誓，这辈子谁也不等了，她确实做到了，只是没想到还会有人愿意等她。
戚路康说：“除了这件事，我都可以答应，但你不能装作不知道我在等你。”
“我爱你，我会一直等你。”
戚锋面对着戚路康家的天棚，闭着眼睛重复：“我爱你，我会一直等你…戚总，你可以啊，林初雪哭了吗？”
“没有，她告诉我拿身份证去挂号，然后挂断了电话。”
“哈哈哈，是林初雪的作风。”戚锋给进来换点滴瓶的张诚让了位置，说，“你太激进了，这话听起来给人压力很大，像在逼她。”
“我没有。”戚路康说，“我只是想让她回来。”
“那你怎么不去找她？”
“张诚，帮我订明天的机票。”
张诚看着戚锋，收起空了的一瓶点滴瓶：“请您务必不要再刺激戚总，他这两天的行为已经让我有点无反应对了。”
“比如呢？”
“比如给我让伞。”张诚说，“要不是当时在下雨，我脸上的眼泪一定会被发现。”
“戚总，他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给涨个工资？”
戚路康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干脆问：“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看看你，顺便跟你要个人。”戚锋说，“上次你推荐的医生，还在国内吗？”
“据我所知，他现在应该在非洲救助大象。”
“……”
“如果你要找他，可以申请加入国际救援组织，看有没有机会跟他见一面。”戚路康说，“那边信号不好，我联系不到他。”
“……”戚锋抖眉，“说吧，什么条件，除了让我去替你挨林初雪的打。”
“教我玩游戏。”戚路康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王者荣耀断开连接的页面出现在戚锋眼前，戚路康说，“那天那个人，我要比他厉害。”
戚锋：“……”
☆、第八十章
【戚老师，关于您退播的事, 我方会为您准备一个退播仪式, 时间您来定, 您看可以吗？】
“哇…还有退播仪式啊。”展星辰看着短信，说，“平台真的很看重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