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听出魏砚语气中隐含的怒气,立马识趣道:“不需要!完全不需要!我现在就帮您转告!那您先忙,再 见!”然后就‘啪’的挂了电话!那速度简直不要太快!
魏砚收了手机,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刚欲重新走回病房,门就被咚咚咚的敲响了。
“进来。”他原本以为是查房的医生护士,结果却看到了大飞和小飞,身后跟着的竟是一脸担忧的魏墨!
大飞手里还拎了几个饭盒。
“哥!我听小叔说白哲出事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
魏墨火急火燎的打开门走进病房,一眼看到白哲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眼眶瞬间就红了!
前天还活蹦乱跳、蹬鼻子上脸似的在和他斗嘴叫板,结果一眨眼却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谈凌寒 只说白哲出了事,经过抢救已然转危为安,但没具体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受伤到了何种程度,待甫一看到, 显然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他怎么......”魏墨捂着嘴哽咽了半响,闷声道:“他怎么成了这样......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件事不是你该过问的! ”魏砚一把将他拉回客厅,强硬的给拖到了沙发上,眉宇间神色肃然道:“少来瞎掺 和!管好你的嘴,懂吗?”
魏墨缩了缩脖子,看出他哥现在绝对不好招惹,当真就闭上嘴不问了,跟个鹌鹑似的窝在沙发里红着眼不吭 声。
顾思阳睡的浅,随便一点动静就把他惊醒了,起身走到门口见是魏墨,顿时拉下脸不作理踩,自顾进洗手间 洗了一把冷水脸,等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显得精神多了。
“我带了饭过来。”大飞把手里的饭盒放到茶几上,终于逮着机会开了腔:“你俩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什么,这 是我自己做的,手艺不大好,将就吃点儿吧。”
魏砚没什么胃□,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默不作声的走回病房,然后干脆利落的把门一关,赤果果的 在下‘逐客令’!
而顾思阳自从白哲跟着魏砚到Y市出差后心情憋闷,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了,现在显然是饿狠了,抱着饭盒 狼吞虎咽的没几下就给扒了个见底!
大飞挠挠头,忽然傻里傻气的问:“好吃吗?”
顾思阳抹了把嘴,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医院这边的饭挺贵的,要不我以后就帮你们送饭吧? ”大飞顿了顿,小声的解释:“说到底我们也有责任,别 的地方又帮不上什么忙......”
顾思阳第一反应就想说老子不差钱,结果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了个弯,道:“随你。”
小飞闻言,心里恨恨的想他哥明明会做饭,为啥要天天让他吃泡面外卖这种垃圾食品?
“咳......我叫沈言飞。”大飞突然自报了家门,转头见顾思阳一脸莫名其妙,一把扯过小飞快言快语道:“他是
我弟沈文飞!我俩是双胞胎兄弟!异卵的!所以不像!”
小飞:“......”
苤甶当g ? ? ?
女死变? ....
“......我叫顾思阳。”
“哦哦好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晚上再过来!”大飞自知失言,略带懊恼的火速收拾好茶几上的饭盒,转身 就往门口走!
顾思阳抽抽嘴角,无语。
小飞临走时还拍了拍他的肩:“我哥一紧张就不太会说话,老毛病了,走了。”
而魏墨早知道顾思阳心里不待见他,赶紧也脚底抹油的溜了,打算另抽时间再来。
一时间病房里又恢复了冷清,热闹好似昙花一现般的错觉。
魏砚坐在病床边,目光贪婪的注视着白哲的脸,连顾思阳推门走进来也未移开半点,只眉宇间隐隐露出不虞 之色,或许是作为男人的直觉,他一眼就能看明白顾思阳对白哲心里藏的小心思。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整整一个下午,对魏砚来说显得格外漫长,时间犹如被无限拉长。
力不从心的等待,往往是最难煎熬的。
方慈跟着查房的医护人员来过一回,检查过后就道了句情况还算稳定,不用太过担心。
可魏砚哪能放得下心?就这么寸步不离、眼也不眨的守在一旁,实在熬不住困意眯了一会儿,没几分钟就会 被无端端的惊醒!
他整个人都在渗着密密麻麻的虚汗,精神几乎面临崩溃......
顾思阳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昧儿。
魏砚对白哲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太过明了,他再也没法儿断言这感情只是一时兴起的玩儿玩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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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
白哲正被迫沉浸在光影交织的杂乱梦境中,难以自拔。
现实和虚幻不停变换,令他思绪彻底陷入了混乱,深入骨髓的疼痛似乎让灵魂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眼皮像有千斤重,无论怎么想用力去睁开,换来的都是无果的徒劳。
季默那张疯狂扭曲的脸到最后几乎是如影随形,明晃晃的手术刀反射着锃亮而锋利的光,灼伤的不仅仅是 眼,还有那颗微弱跳动着的心。
白哲在心底惊恐的呐喊嘶吼!绝望犹如潮水般将他狠狠淹没,强烈的窒息感无处不在,迫得胸腔肺腑生疼无 比,他想拼命挣扎逃离,到头来却发现那只是南辕北辙的努力......
好疼......好难受......
谁来......谁来救救我......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救我.....
天色已然彻底暗沉下来,病房里冷白色的炽灯散发着毫无暖意的光芒,半拉开的窗帘外闪烁着五彩斑斓的霓 虹灯,隐隐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暄嚣声。
窗里窗外,好似两个极端的世界,一如黑白,一如彩色。
时间已经接近八点。
方慈说假如不出意外的话白哲晚上就能清醒过来,魏砚纵使再疲惫也不敢入睡,甚至连大飞送来的晚饭也顾 不上吃,长时间的缺少睡眠令他眼神显得有些呆滞无神,眼底的红血丝更是浓重不堪。
他可谓是把整副心神都放在了白哲身上,故而当白哲无意识的颤了颤手指,魏砚通红的双眸便陡然进发出浓 烈的神采!
“阿哲?!阿哲?! ”
顾思阳恰巧从洗手间出来,见状惊喜道:“阿哲醒了吗?!”
魏砚完全无心理会他,几乎是抖着手迅速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顾思阳立马三两步跑到病床边,正好看见白哲眼皮子动了动,情绪瞬间就忍不住崩溃了!
方慈带着医护人员来的格外快,结果一进门就看见顾思阳边笑边哭边喊着白哲的名字,整个一神经病似的!
魏砚倒没那般失态,但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眶红的不行,双肩更是颤抖的厉害!
方慈活了一大把岁数,说夸张了去,走过的桥比他俩吃过的盐还多,要再看不出来这两人对白哲存的是什么 感情,那还真就算白瞎了大半辈子!
他略带无奈的摇摇头,好声好气的劝开了魏砚和顾思阳,走到病床边翻翻白哲的眼皮子,又利索的给他做了 一系列检查,尽量放柔声线温和道:“白哲,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白哲骨碌了一下眼球,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方慈落下半颗心,直起身拿过病历本做记录,边写边道:“能醒过来就相当于生命体征开始逐渐趋于稳定,记 得我事先交代你们的,千万不要再让他受到刺激,应激障碍症共分三大类,最早出现的是急性应激反应,最典型的表现方式包括意识、行为、情绪这三个方面的改变,意识主要会表现为茫然或定向障碍,行为主要表现为语言 和动作明显的减少或增多,并带有盲目性,情绪主要表现为恐慌、麻木、绝望等,而且会相当强烈......”他说到这
里停顿一瞬,抬头看了一眼魏砚,沉声道:“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我们知道了。”魏砚竭力压下心头不断翻涌的思绪,哑着嗓子应下。
“当然了,这一切纯属我行医多年的猜测。”方慈忽然笑了笑:“小伙子年纪轻,身体底子又好,心理素质想来 也过硬,应该很快就能熬过去,倒是你俩要注意休息,别到时候先把自己给折腾垮了。”
“谢谢方院长。”
方慈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他没一会儿估计就能真正恢复意识,记得多跟他说说话,别让他这么快再睡过 去。”
“好。”
方慈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一番,这才带着医护人员离开了病房。
魏砚和顾思阳等人走了,立马急急忙忙的凑到床边,发现白哲已经睁开了眼!
“阿哲?你感觉怎么样?! ”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了口,嗓音发颤,神色既惊又喜,还带着浓浓的担忧意昧。
白哲感觉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视线更是模糊的不行,他隐约看见了两张万分熟悉的脸,想要开口说话,却 只能徒劳的嚅嗫着唇,干涩又疼痛的喉咙令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魏砚见氧气罩上凝起了一团白雾,艰难的扯出一抹笑,俯下身撩起白哲额间的几缕发丝,旁若无人的在他眉 心轻轻印下一吻,一触即止,犹如对待易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